卷第十二 血祭十二（2/2）

云端了然地说：“四名护法既年长又地位高，如果没有周公之义，只怕那个景明凶多吉少。”

林清泽道：“如少卿所料，四名护法为了抢夺教主之位派人暗杀景明，景明只好带着仆人狼狈出逃，经过多次死里逃生，最后还是在被擒住了。”

云端剑眉轻挑，问：“他死了？”

林清泽摇摇头，道：“他的老仆为了保护他而被杀，他原本也是必死无疑的，但是极其幸运的是，当时恰好有一对夫妇经过，将他救了下来。景明得救后谎称被杀的老仆是他的祖父，说全家人都被净觉教害死了，乞求那对夫妇为他报仇。夫妇二人看他年幼孱弱，孤苦无依，就答应了。两人按照景明的指点闯入了净觉教总坛，却发现了一个秘密。”

林清泽站起身来，在凉亭内缓缓踱步，黛紫色的衣摆迎着微风摇动。

“他们闯入了净觉教的最底层，看到了一座血池，里面是堆积如山的残尸。他们抓住了那四名护法逼问，得知血池是教主的练功之所。景易有一门阴毒的内功，叫做‘血祭’。”

“血祭？”云端的视线一直追着林清泽的身影，闻言微微蹙眉，不解地问，“这不是毒药的名字吗？”

林清泽点头道：“‘血祭’是毒药，也是内功。修炼内功，先要以毒药为引，使被害人中毒发狂，相互残杀，产生强烈的凶煞之气，修炼者再张开气海，吸入煞气汇于丹田。煞气与功力相辅相成，体内煞气越强，功力就越精进，功力越精进，需要吸入的煞气就越多。因此，景易不仅修建了血池，抓人修炼，还在内功有所突破后，多次屠村灭镇，迫使百姓染上血祭以供吸取。这门内功一旦练成，便可聚气为毒，出手就足以让一座城的人变为只知屠杀的行尸走肉。”

“泯灭人性，堪称邪教！”尽管云端还保持着一贯的冷静，手却不由自主地攥紧了，咬着牙问，“后来呢？”

“那对夫妻勃然大怒，杀死了四名护法。其中一名护法在临死前告诉夫妻二人，他们所救的少年就是教主之子。夫妻二人十分震惊，商议之后，还是觉得人性本善，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未必参与作恶，决定将景明带回去细心教养，以免将来走上歪路……”

说到这里，林清泽似有一声轻叹揉碎在了声音里，略带哑然地说：“后来……他们两个被景明害死了。”

云端在听到林清泽说夫妇二人觉得景明心存善念的时候就忍不住想，景明从小在净觉教里耳闻目染，又有诱骗利用夫妇二人帮自己报仇的前科，想让他一下子就改邪归正恐怕不是简单的事，弄不好又是一出《中山狼》的戏码，所以当听到林清泽讲出结果时，心里一点也不稀奇。

他刚想说自己在大理寺也遇到过不少恩将仇报的案例，话还未说出口，心中陡然一震，想到这件事发生在十六年前，那时候林清泽最多六七岁，怎么会了解这么多，而且他曾听君子晏提及过，浩然山庄的庄主年纪很轻，幼年时父母就过世了。

云端抬眸看着林清泽，万般难得的以一种小心翼翼的语气轻声询问：“那对夫妻是……”

林清泽回首注视着他的眼睛，点点头，说：“是我父母。”

云端的心怦怦狂跳，突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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