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初识（1/2）
“疯子？”杨逸皱眉道。
“隐玉姐姐，为什么说轩辕弘是疯子？夏国覆灭的真正原因是什么？你又是怎么成为祸国妖妃的？还有，从回忆里来看你和元霜姐姐是师徒关系才对，为什么现在只叫她玄女大人不叫她师父？元霜姐姐性情大变的原因是什么？你化形那天究竟是谁把她打成那样的？”杨逸一口气问道。尽管隐玉给他们看的回忆只有一小段。
“关于玄女大人的事情，我知道的并不多，她早已和我断绝师徒关系。我之所以说轩辕弘是疯子，是因为他在夏国晚期的时候曾经策划过一场大清洗，他想要除掉凡界所有没有修行潜质资质愚钝之人，届时凡界虽所剩人类稀少，但每个人都会拥有能和神相媲美的能力，这个世界将不再存在凡界和神界之分，人类也不再需要被神明所统治。”隐玉说。
“这个想法，其实并不稀奇，应该有很多人都这么想过。西方其实也有很多类似的传说，比如说方舟假说，就是我们对那边的神了解的不够多，所以真假难辨。我看他这想法颇有些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意思，没准他和魔尊的想法会比较合得来。”杨逸沉思道。
“在人类的历史上的确有过一段上下界不分，人神魔混居的时代，但是那个时代爆发了最为严重的神魔战争，按照他的强者生存弱者淘汰法则，人类早就应该不存在了才对。身为帝王，怎么会有如此荒唐的想法？”慕离问。
“想法虽不稀奇，重点是他有这么做的能力并且真的选择了去执行。每个人都有自己生存下去的价值和理由，而且强者之中必定还会有较弱的那一个，如此下去，永无止境。”隐玉摇了摇头道。
“他为什么会有如此可怕的想法？是因为以前的什么经历还是受人影响蛊惑？而且，据我所知历史上并没有留下任何关于这件事情的描述。”慕离问。
“我曾经无数次回忆以前和他相处的时光，但我从未看透过他的想法。或许，从一开始我就应该听师父的话，对他置之不理。这样之后的一系列悲剧就不会发生……”隐玉再次将二人带入了回忆之中。
【夏国初期】
“呃嗯……”躺在床上的小孩一边晃动着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儿一边玩弄一条白色的狐狸尾巴，发出各种含糊不清的没有意义的拟声词。
刚出生没多久的婴儿正是对什么都好奇的时候，为了不让他到处乱抓乱爬，沈玉干脆变出了自己的一条尾巴给他玩，有一下没一下的乱晃着逗弄着他，自己则坐在一旁闭着眼睛开始修炼。
有人来了？门外隐隐约约传来什么动静，沈玉忽的一睁眼，收起尾巴迅速飞出窗外。
婴儿手中突然没了东西，抓了个空，哇的一声清脆的啼哭了起来。
“哎呀，小皇子还活着，真是福大命大，肯定是受到了上天的庇佑啊……”门打来，里面传来一个官员夸张的拍马屁的声音。
“他真的是朕的皇子？”那是一个威严无比的声音。
接下来就是些什么“福泽恩厚、天降祥瑞”之类的屁话，沈玉站在墙外默默听了一会儿，看到一群人秘密将那个婴儿接走，确定他安全无误后，放心的御剑离去。
根据所学的历史知识，杨逸知道轩辕弘是被接进了宫中送给了一个并不怎么受宠的妃子领养，再过不久之他就会被送往南国充当质子，再然后他就被派往了对抗南国的前线，彻底成为皇家弃子。
春去冬来，玄女观外的树叶黄了又绿，转眼间已过去十二个年头。在这十二年内，伤筋断骨化为原形的沈媚也终于再次化为人形，只是她这次选择老老实实的修行再也不敢踏出玄女观一步。
“妹妹？妹妹？”一日沈媚好奇的伸手在看上去像是在打坐，实则是在发呆的沈玉面前晃了晃，惊叹道，“真是奇也怪哉，没想到你竟然也有修炼走神的一天，现在最努力的那个反倒成了我。”
“姐姐！”沈玉回过神来，问道，“还记得十几年前阴差阳错降临世间的那个皇子吗？”
“记得，如果不是他，我怎么会被师父打回原形。”沈媚摇头道。
“你说，当时师父为什么不让我去救他？照理来说，师父不应该是如此铁石心肠之人。”沈玉思索道。
“我哪儿知道，你管那么多干嘛？用师父的话来说，王侯将相家的事情少管，小心因果缠身~”沈媚懒懒道。
“听说他被送往南国当质子了，万一以后两国闹僵，恐怕第一个被拿去开刀的就是他。即便不死，也会一生活在恐惧当中。”沈玉出神道。
“那也要怪他生在皇族不是普通人家，命本来就是天定的。我说妹妹，你不会魔怔了吧？连国家大事都开始考虑起来了。你我呢最好老老实实跟师父在这里修行，当个散仙，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飞升成神，到时候成千上百年过去了，夏国在不在了还不一定呢。他即便不会被杀死，也终有一天会老死，与你我何干？”沈媚说。
“你我初成人形便是成人状态，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人类的婴儿状态，他那么小，那么弱，可是他的眼睛却很亮很亮！充满对生的渴求。你没有见过他那双眼睛，不然你也会于心不忍的。”沈玉叹气道。
“我想再去看看他，看看他现在过的好不好，不然我心里会一直惦念着他。”沈玉说。
“你要去南国？”沈媚吃惊道。
“你要想清楚，那里在夏国边境，离这里很远很远。我们平时可是连这个镇子都没有出过。”沈媚急切道。
“我当然知道！路途遥远，还请姐姐替我在师父面前隐瞒。”沈玉淡定道。
“你……行吧，谁叫我被下了禁制不能出灵云山了呢，不然我就要替你去了。再说这件事本来就因为而起为何你如此挂在心上？看在你以前也没少帮我打掩护的份上，这次我就帮你一次。”沈媚咬牙道。
“谢谢姐姐。”沈玉感激的拿剑头也不回的离去。
等再次见到轩辕弘时，他已然是一位十二岁的少年，只是在沈玉刚刚找到他时，他却正吊在悬崖峭壁之上，一只手抓着一棵生长于峭壁之上的枯树，一只手里攥着一朵纯白色的花，枯树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会断裂，而他脚下则是万丈深渊。
这小子该不会是看多了来悬崖下面找什么武功秘籍吧？杨逸暗暗心想。
“他手上拿的是月光莲，是一味对女子美容有益的良方，虽然因为生长环境原因极其难得但是效果也并非其他药物不可替代，何必要冒着生命危险来采摘这种基本只具备观赏和珍藏价值的药物。莫非有人逼他不成？”慕离一眼认出了他攥在手里的那朵花是什么。
“他这个时候在南国当质子，难不成是幼欢那个丑八怪逼他的不成？倒像是她会干出来的事儿！”杨逸说。
“咳……以貌取人的确是我不对，不过幼欢的确不是什么好人不是吗？”注意到慕离眼神似乎有些不对，杨逸意识到自己措辞有些欠妥干咳掩饰过去。
“我记得幼欢长相并不算丑陋。”慕离回忆道。
“哈哈，你是没看见她以前长什么样，保证吓得你晚上睡不着觉。”杨逸干笑道。
哗啦啦一声，枯树根部的土石簌簌而下，发出危险的嘎吱嘎吱的声音，看的杨逸都替他捏了一把汗，轩辕弘额头的汗也跟着滚落而下，却没有跟着往下看一眼，反而坚定地看着峭壁上方，像是在思考怎么脱离现在的困境。
杨逸不得不佩服他的心境，如果是他这个时候估计胳膊都要被吓软了更别提还吊这么长时间。同时庆幸会御剑飞行就是好，起码不用担心摔死。
就在这时沈玉御剑而来停驻在他面前，脚踏三尺青锋剑，白衣如雪，衣袂飘然。她用清冷的目光审视了轩辕弘一会儿朝他伸出手淡淡道，“把手给我！”
轩辕弘直勾勾的看着她，他一手攥着那朵白花，一手抓着树枝，只是看着沈玉，没有说一句话，好像认为她只是个幻象，下一秒就会消失。
沈玉叹了口气，忽然一把抱住少年，趁他还未反应过来，一下子将他带回地上放下。
在沈玉放下少年的那一瞬间，杨逸似乎看到他的脸似乎默默红了那么一下，又迅速消失。
“为什么来这儿？”等安全着陆后沈玉望着少年冷冷的问。
“你是谁？”轩辕弘眼睛依旧直勾勾的盯着沈玉，没有回答沈玉所问的问题。
沈玉一愣，这才想到，这似乎是轩辕弘除了婴儿时期第一次看到自己。而她也是第一次见到少年时期的轩辕弘，他的变化很大，尽管他在她眼里依旧那么弱小，但是他的目光却变得让她很不适应。
“只是一位路过的散仙，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什么来这么危险的地方？”沈玉继续问道。
轩辕弘低下头，手里不断拿捏着那朵白色的花，一段时间后才突然开口道，“月光莲，只生长于悬崖峭壁之上，色白如霜，明洁如玉，是圣洁美好的象征，服之可令皮肤光泽白皙，如月光凝华，因采摘困难是极其难得之物，市面上千金难求。”
“你是为了采摘这个才来这么危险的地方的？”沈玉问。
轩辕弘点了点头像是默认，忽然拿起那花递到沈玉面前平静道，“你喜欢吗？喜欢的话，送你好了。”
原以为他是被逼才来采摘这玩意的，结果冒着生命危险采来的东西就这么随便送人了？杨逸吃惊的看着轩辕弘。用隐玉的话，他是真的看不出这小子心里都有什么想法。他的表情就像慕离一样缺乏变化，但是与慕离的天性如此不同，他看上去好像是对一切都不放在眼里的漠然，包括他自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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