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女生小说 > 写给青春的日记 > 2015.8.4

2015.8.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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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准备回家,接到老姐来电,说大姑姑和堂哥来看望老妈,快到了,让我们赶紧回去,听到消息,我既感动又意外。www.dizhu.org

今年六月份,八十高龄的奶奶血管堵塞住院,我请假回去看她,在医院恰好遇到小姑姑,小姑姑说:“哟,现在工作请假回来看奶奶装孝顺,以前读书放寒暑假也没见你多去看望奶奶几次”,我憋着一口气十秒,怒道:“哟,你这话什么意思,是一个长辈该说的话吗,我没有你女儿命好啊,我父亲车祸智障母亲只是种田的农民,我寒暑假都要拼命找兼职赚钱养活自己,你怎么不让你女儿孝顺外婆啊,外孙女也是孙女,你怎么让你女儿寒暑假满世界旅游”,小姑姑被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气得胸膛不停起伏,她说完也觉得自己不在理,因此,神色愧疚,但还是挺着高高的头颅,在场的其他堂哥堂姐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冷漠样,最后装好人的堂姐赶紧来打圆场拉开我们,我顿时觉得所谓亲情非常虚伪。

我们回到家,大姑姑和堂哥已经在楼下等我们,大姑姑遇见我就说:“你家有这样的事,你就应该第一时间告诉我们”,我连忙点头,迎他们上楼,大姑姑对老妈说:“你们家现在是困难时期,我们商量,阿奶的治疗费和抚养费暂时不用你们家给,你要坚强乐观点,癌症现在治愈率很高”,临走时硬给老妈塞了点钱,送他们出门时,堂哥说:“我们是一大家族,有什么事一定要说,大家多多少少有个照应”。www.dizhu.org

生病时有人真心问候,真能给病人温暖与力量,他们离去后,老妈神色还是显得动容,大姑姑家比较有钱,一直以来对娘家照顾有加,尤其是最困难的我家,堂哥在县城做公务员,一直以来都孝顺长辈,老爸出事时,他不少帮忙,所以我们要正确看待生命中出现的好人与坏人,因为即使是你亲人也有好人与坏人。

大姑姑和堂哥提起老爸,也让我想起他,其实,我对老爸了解并不多,老爸以前帮大姑丈管理工程,长年待在工地,我每年只有过年才能见上他一次,他每次回来过年,大部分时间也是打牌赌博,他一直是个不上进的人,在我高一时他才学会开摩托车。

关于父亲,我有三段较深记忆,一段是新屋起好,外面贴上漂亮瓷砖,内饰瓷砖还没贴,大姑丈工程宣告破产,房子被迫停建,一停就是好几年,老家只有两个房间,父母带年幼的弟弟住一间,老哥老姐和我三兄妹一间,但四兄妹都长大,再住在一间房就不合适,老妈哀求老爸向六伯借钱买瓷砖贴新房二楼,让我们先搬过去住,其他楼层空着没关系,那时我们家连开饭都有问题,自然请不起人贴砖,只能由老爸自己贴,那时我总是一大早被老妈叫醒,在阴暗的厨房里用晒干的稻谷杆煮一大锅粥和蒸一大笼番薯,煮好后先拿番薯去给在新房贴瓷砖的老爸吃,到中日,老爸会回来喝粥。

另一段是老爸帮大表哥装修新家,大表哥很感谢,有钱的大表哥大笔一挥,给几万元老爸将家里其他三层给装修,老爸笑眯眯请几个工人来帮忙,我们要管工人吃饭,午餐是老妈做,晚餐得我做,我那时正读初二,放学回家马上做饭,我们和工人一起吃饭,干重活的人饭量都大,但最大还要数老爸,他饭量真的很大。

最后一段是我上高中时,也是记忆最深的一段。我考上县市排名第二的高中,而且是村里唯一一人,他对此似乎颇为得意,看着我,脸上都带着笑意,我高二时,他跟的工程完工又没新工程,便回来一段时间,我在县城高中读书,是寄宿的,周末才回家,一次周五晚上,他开电车去学校接我,我并不知道,那时没有手机可联系,我自己回到家,老妈说老爸去学校接我了,那晚老爸在我回到家两个小时后才回到家,我既内疚又感动,以往每次周五晚上看到身边同学陆续被父母接走,我都羡慕不已,我从没想过自己也可以有父母接送,那晚我和老爸商量好,在学校一个固定地方等,不见不散,但老爸来学校接我也只有两回,因为家里只有一辆二手电车,电车要充满电才能往返学校一次,老爸接我的第二次,电车在半路没电停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最后没办法,老爸叫一位老友开摩托车绑绳拖回去,回家后我建议老爸,以后不要再开电车到学校接我,像今天多有麻烦别人,很过意不去,老爸之后再没开电车到学校接我,但没想到第二周我回去时,老爸开电车在村口等我,瞧见的村民说老爸一早就在村口等我,都夸我有个好爸爸,这样一直持续到他再次出去工作。

我对疯癫前的老爸,只有这三段记忆,老爸在我高三那年中秋节前几天,在Z市出车祸,很严重的车祸,在ICU住十多天转为普通病房住院一个月才回来,车祸后的他变成一个智障人士,听闻消息的我们哭成一个泪人,母亲说车费贵,她一个人去Z市照顾老爸就好,嘱咐我和弟弟好好学习后连夜坐车去Z市照顾他,我在他出院回家才见到他,他连我都不认得了,像个傻孩子拉着我的手说要我带他去镇上买猪肉做饭,老妈让我别理他,老爸出车祸被撞的是头部,很严重的撞伤,没抓到肇事者,花了巨额医疗费也没能医好,医生说以后都好不了,看着这样的他,我实在难以接受,我很想哭,老妈让我别哭,因为弟弟早先看到疯癫的老爸已经坐在楼梯大哭一次了。

但在那年生日,十八岁生日,我还是偷偷伏枕大哭一场,这是一个多么痛苦而深刻的成人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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