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与冰（二）（1/2）

“你说的那个男人啊，”急日为顾迦南倒上一大海碗黑乎乎的浓稠液体，“好像有那么一点记忆，可是你也知道，每天从我手上过去的人那么多，我还要给他们弄假身份什么的，怎么可能每个都记住。---你先喝点咖啡，给我点时间……”

怎么样都没办法把眼前这碗闻起来就让人胃里泛酸水的玩意儿和咖啡联系在一起，顾迦南嘴角一抽，勉强摆出一副笑脸：“能稍微快一点吗？学院只给了我三天时间。”

堂吉诃德被揉完肚皮后就和被□□过的小媳妇一样蜷在窗台上思考狗生，一动不动的。

急日忽然伸出手指在空中点了一下，随后走到墙边的壁橱前这边翻翻那边翻翻，掀起这个掀起那个，一个水晶球被他扫到地上滚到顾迦南脚边，散发出淡淡的暖光，水晶球内部逐渐浮现出细碎的花纹，顾迦南一时看的入神。

“找到了！”急日的呼喊把顾迦南从幻象中拉了回来。顾迦南按下手腕上不断震动的铃铛，背上的汗透湿衬衫。

就像是海妖的歌声，黏腻而冰冷，却无时无刻不在诱惑迷途中的旅人。

急日一脚踢开那个水晶球，手上拿着一张纸条：“这个人没钱买假身份进来，在我这里赊账一年，结果前不久他忽然过来把账还清，说自己做侦探发达了，喏，还留了个地址给我让我有需要就去找他。”

顺便一提，急日还经营着一家商店，那些还不起他钱的人往往会成为里面的商品。

“说起来，小迦南这次想要付什么当报酬呢？好像自从小非湛出事之后我们就再也没见过，真是个悲伤地故事。”急日上下打量着顾迦南，嘴角露出一抹急切的笑容，“一管你的血怎么样？”

顾迦南避开他的接触：“报酬就是，我不举报你帮人偷渡还无证经营算命店的行为。现在对这块抓的挺严，毕竟要维护神无上的荣光。”说到最后那几个字时，顾迦南语气微微上扬，略显几丝嘲讽。

“小迦南一点都没有小非湛可爱。可怜的小非湛，明明当初听我的预言就不会出事了。”急日努了努嘴，说实话一个流浪汉打扮的人做这样一个撒娇的动作，哪怕是美若天仙都会让看到的人有些生理性不适。---

顾迦南不想理他，叫上堂吉诃德准备离开。

“不过看在我和小非湛的交情上，附赠你一句话，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不要信。”急日的声音在顾迦南背后响起，顾迦南的动作微微一滞。

堂吉诃德在顾迦南脚边张开爪子，呲开牙：“这又是你的预言？得了吧，你的预言从没准过一次，上次还说我有桃花运，结果只是遇到发／情的泰迪而已，追了我三条街。”

“不，这不是预言，”急日脱下那顶已经看不出颜色的毡帽对着顾迦南弯腰鞠躬，“这是属于应许之地不可改变的天命。就像《往事神抄箓》记录的那样，旧的世界法则终将被新的正法所替换。只是你要等。”

顾迦南拉开门，阳光从门外一泄而下，落在男人精致非常的侧脸上，不知是不是错觉，急日看到男人的瞳孔在阳光下被同化成了金黄色：“如果真的有什么天命，那活下来的人应该是楚非湛而不是我了。”

“我们现在去哪？”回到车上后堂吉诃德没有再提那个预言的事，他不满地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我想先洗澡。”

顾迦南拿出车里备用的短袖换上，全身汗湿的感觉让他有些不适：“我们还有六十个小时完成任务，你是要洗澡还是要猫咖？”

回答他的堂吉诃德一声“喵”。

顾迦南揉了揉它的狗头，回想起自己在水晶球里看到的幻象，巨大的神座上，楚非湛指间托起一个世界，眼中无情无欲。

一旦细想就头疼欲裂，顾迦南拉出自己脖子上那根项链放在手心把玩，摸到熟悉的纹路时全身里肌肉才彻底放松了下来：“天命吗……”

远离市中心，顾迦南来到几栋典型的烂尾楼前，在这里居住的都是其他区的黑户，买不起房子也没证件租好房子，只能委身于此。因此人口流动也快，顾迦南拿着死者□□上的照片问了几个人，没一个人认出这是谁，更别说知道他和谁接触的多了。

烂尾楼用的门锁没什么高级货，顾迦南随手用一根铁丝都能轻易打开。还没等门完全打开，堂吉诃德就从门缝中穿了进去，留给顾迦南一个潇洒的背影。

顾迦南慢吞吞地锁上门，门把上已经积了些许灰尘，好像许久都没人出入过。

“你还记不记得我说，那两个侦探有调查过三个相同的人……现在加上他，三个侦探调查过的人中，只有一个人重合。”堂吉诃德伫立在一面贴满照片的墙前，数条五颜六色的线似乎在暗示这些照片之间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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