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2/2）

孙老师说：“我理解的。我谈恋爱的时候也这样的，非常依赖我的女朋友，和她一分钟没见到都会想。”

“……”白枕说，“不要放屁。”

孙道庭敢怒不敢言，只能抓白老师的错处：“你不要讲脏话！”

“别管我！我要准备学坏！讲脏话只是第一步，我后面还要抽烟喝酒烫头。”

孙道庭笑死了，觉得白老师真的可爱。

白老师等他笑够了，才说：“不是谈恋爱。”

孙道庭说：“那是为什么？我见识浅薄，私以为只有喜欢一个人，才想时时见到他，才会一见到他就开心，一和他说话就舒心。好像他是世上最可爱的人，一颦一笑都是最好的样子。”

白老师觉得有些不对，但不知道怎么反驳，就说：“我只是觉得和他相处很自在，别的原因暂时没想到，但是一定不是因为我喜欢他。我都不想和他睡觉。”

孙道庭又笑了：“谁知道呢。”

白枕不讲话了。

孙道庭：“喜不喜欢先放一边，最重要的是你要去和方衾道歉，你之前骂他是不应该的。”

白枕：“可是我可能无法改正错误。”

“那你就老实和方衾说。”

白枕想了想，说：“好的。”

晚上白枕吃了饭才回住处，开了门，就看到方衾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开着电视玩手机。

白枕走过去，坐在他的旁边。

方衾礼貌的说了句：“回来了。”

“嗯。”白枕说，“我有事情和你说。”

方衾虽然在和白枕生气，但是生气的对象毕竟是老师，起码的尊敬他是有的。

他放下了手机，正对白枕。

白枕认真地说：“对不起。”

方衾讶异：“为了什么？”

白枕说：“为了我‘禁锢’你的自由，干涉你的交友。”

方衾：“那你会改吗？”

“有点困难。”白枕说。

方衾平静地道：“那你的道歉没有太大意义，你只是想让我不生气。”

“这就是它的意义——让你不生气。”

“那以后呢？你再次因为我和师兄见面生气从而导致我生气，怎么办？”

白枕皱着眉，说：“那不然呢？我就是这样的人，我就是脾气坏毛病又多，你要离开我吗？算了，你去跟别的老师吧。”

方衾没想太多，顾不上白枕的洁癖和自己的洁癖，自然而然地捉住了白枕的手：“你不要急。”

白枕被安抚了。

他知道方衾也洁癖，他不介意与他握手。

方衾说：“我这两天一直在想，为什么你会这样？明明你性格独立，也不是非我不可，在我认识你之前的二十八年你过得顺畅无比。”

白枕说：“是的，而且我需要你做的事情任何人都可以替代。”

“是。”

“那你想明白了吗？”

方衾点头：“我想明白了。”

白枕撇了下嘴：“希望你不像某些不靠谱的人一样，说出‘我喜欢你’这样的话。”

方衾笑了，他说：“不是的。我想，也许是因为你习惯了习惯我。有点拗口。大概意思是，你已经习惯我在你的身边，你突然没办法接受我在某段时间内离开你的视线，因为这是计划外的。虽然当初我看似很顺利地被你接纳，但这其实建立在我在某些方面和你行为相似的基础上，并且最开始你也并不是很习惯我的存在。我和小罗同时给你擦汗，你会下意识侧向她；我给你系无菌服，你会一直盯着我洗手——在你明知道我一定会洗好几遍手的情况下；我和你们一起吃饭，你会吃的比平时快一点点……可能你自己都没有发现，你在接受一个人或一件事，过程会较你学习一样新东西，漫长许多。”

白枕回忆了自己人生的每一个转折点：升学、转学、工作、搬家……

果然如方衾所说，他都是带着一些自己都没怎么察觉的排斥的，每一次，他都花了很长时间在一点一点地适应。

白枕豁然开朗，觉得这一定是真相，他喜上眉梢：“你果然是最了解我的人。”

白老师不知道，这该是对他多上心，才能发现的微小的变化。

他欣喜地说：“那你每天和我说一下你要做什么，这样我慢慢的就会适应了。”

他斟酌了一下，又说：“会很麻烦吗？如果麻烦的话，我自己适应也可以。我只是觉得这样我会快一点接受你不时时刻刻在我身边这件事。”

“不麻烦。”方衾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