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1/2）

唐盈的话一出, 像是在平静无波的湖面中投入一块巨石, 翻起了惊天骇浪。

唐、唐什么？

霍封还没来的及对唐盈开头的“我对你很失望”表示疑问, 后面的那句直接让他傻了眼, 震惊不已。

整个人僵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手上发凉。

唐盈为什么叫他唐风？她是怎么知道的？自己猜出来？还是有人告诉她？

斐晏州的身影直接划过霍封的脑海。

不可能。

不是斐晏州。

斐晏州这人有时看似不靠谱, 个性跳脱，但他相当会拿捏分寸，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掉链子。

而且他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真的说漏嘴, 斐晏州决不会隐瞒霍封。

就算唐盈要求不能讲, 他也会想尽办法暗示他。

同时知道唐风是霍封的人，除了斐晏州, 就剩奜闻天跟帮他易容的朋友了。

唐盈应该不认识奜闻天。

而且舅舅不至于这么无聊。

朋友一帮他恢复容貌, 就包袱款款星际旅行去了。

前几天还在某个沙漠星打卡上传照片。

还是李承江？

有可能。

李承江不清楚真相，但他一直都在收送监狱那边的信件包裹，知道霍封跟唐风的关系密切。李副官一向守口如瓶，但不小心透漏了一些线索, 导致唐盈不小心猜到, 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霍封慢慢地冷静下来。

其实还有一种可能。

比起其他原因, 这个可能性反而最大。

──唐盈从日常生活中察觉了什么, 故意拿话诈他。

唐风跟霍封在生活习惯上并没有差别。

唐盈在跟霍封的朝夕相处中，突然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 仔细一想, 十分合乎常理。

唐盈一直在观察霍封的表情。

原本轻松的神情倏地绷紧, 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不到一秒，又重归于平静。

过程转瞬即逝。

男人微垂着眼，定定看着桌子半晌，复又抬起，双眸注视着唐盈，语调非常坚定：“抱歉。”

抱歉是什么意思？

很抱歉他是唐风？

还是很抱歉他骗了她？

或是两者皆有？

唐盈张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这些日子看起来没心没肺，甚至逗着霍封玩儿，可其中究竟是什么滋味，只有自己才明白。

心中一直憋着一股火。

被人欺骗的愤怒、见到唐风的喜悦、这些日子受过的委屈、离开第九区的惶恐不安……纷杳而至的情绪满满地充塞在胸腔中，堵得她心口疼痛。

直到眼前模糊成一片，女孩才发现自己哭了。

霍封马上就慌了，手忙脚乱抽了旁边的纸巾，想帮唐盈擦泪，才靠近两步，就被女孩一手隔开。

她撇过头不想看他。

男人拿着纸巾的手僵在空中，慢慢收了回来。

偌大的房里头除了空调努力运转的风扇，只余下两人浅浅的呼吸声。

空气间的沉默近乎窒息。

手背抹掉滚落至下巴的泪珠，唐盈从包里拿出手帕，对折再对折，贴在右边眼角，没一会儿，眼泪又默默地流出来。

霍封眼睛一直来离开过唐盈，心中揪紧：“我……”话到一半，却哑住了。

千言万语哽在喉中，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你不要哭。

这话不该他讲。

他是最没有资格讲这句话的人。

──对不起。

道歉不是讲两次就会有用。

想来想去，发现无话可说。

他只能沉默。

一颗心慢慢地沉进深渊里。

唐盈哽咽着：“唐风就是霍封，对么？”

霍封默了默：“是。”

女孩含着眼泪，不死心地确认：“是跟我一起住在第九区多年的那个唐风，对么？”

“……是的，就是那个唐风。”男人平静无波地凝视唐盈。

霍封曾考虑过否认。

唐盈若只是猜测，他只要不承认，之后严加防范，霍封相信凭他的本事，她永远不会有机会发现真相。

可是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

这完全违背他的初衷。

骗人是骗不一辈子的。

之前他可以不在意，是因为他不觉得他们会有一辈子。

霍封斟酌地说：“我不是想瞒着你，我只是──”

唐盈打断他的话：“只是没必要告诉我，对么？”

男人不说话了。

唐盈抬起脸，白净的脸颊犹挂着泪痕，嘴角无力地轻扯出一抹弧度：“因为你觉得，你当回霍封后就跟我没有半分瓜葛，如果告诉我身份，到时我肯定会缠上你，所以你不想，因为你是高高在上众星拱月的霍家少爷，而我是贫民窟只吃的起最便宜营养剂的乞丐。”女孩越说越激动，胸口剧烈起伏着，她眼里闪动着一簇火苗，讽刺地笑了，“看我像无头苍蝇一样为了找唐风奔波瞎转，是不是跟看小丑耍猴戏一样有意思，觉得很新鲜很有趣？喜不喜欢？要不要我再表演一个？”

字字句句，可谓诛心。

“没有，绝对没有这件事。”霍封急切地想要解释，“唐盈，你听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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