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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水泡着一盆又一盆的菜,沈馥坐在低矮的凳子上,两只手很快冻得又红又肿,快捏不住菜叶,等她好不容易把菜洗完,那堆碗筷又拖到她跟前,渐渐地,天幕由黑转为白,又从白转到昏暗。www.dizhu.org
等到宴席结束收拾好小厨房,沈馥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看到那些撤下来基本没动过的吃食眼睛都是绿油油的。
好在兰翠姑姑还记着他们小厨房里的人,言安曦贵妃对他们今日做的菜式十分满意,不仅一人赏了额外的赏钱,还准许他们带走贵人们吃剩的吃食,沈馥眼疾手快,一爪把那只只动了皮儿的卤全鸡抓到手里。
其他人被她这动作惊得目瞪口呆,沈馥当没看到,扯张油纸包好,又拿了几个包子,踩着月色往自己住的地方走去。
天空中不知何时飘起了细碎的雪,昏黄的烛光透过灯笼,照亮脚下的路。
沈馥提着卤全鸡和包子,身体虽然疲累,心情却还不错,饶有兴致地盯着灯笼映出的花纹研究了一番,忽然,她手里的灯笼被撞到,烛焰一晃将灯笼烧燃。
赶紧扔掉以免烧到手,沈馥抬眼看去,只见罪魁祸首手里也提着一盏灯笼,他穿着近似黑色的衣袍,头上戴着同色纱帽。
是个青年太监。
他生得俊秀,肤色白皙,个子高,身形却瘦弱,宽松的衣袍穿在身上空空荡荡的。
沈馥望着他苍白的脸和唇,叹了口气,宫里果真不是个好地方,这种身高却风都吹得倒,平日里说不定连口饭都吃不饱。
沈馥从油纸包的几个包子里拿出两个,又撕下一条卤鸡鸡腿,用半张油纸包好递到青年太监面前:“拿着吧。”
“――”青年太监一动不动。
沈馥觉得他定是不好意思,强硬地塞到他手里:“你瞧你这风吹就倒的身板,再不吃点儿东西就要倒地上了,不用放在心上。”
抓这只烧鸡和包子的时候她饿得不行,等到走出小厨房,沈馥就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眼睛大肚子小,这可是扎扎实实的一只鸡和四五个包子,全吃下去非撑死不可。
这玩意儿又不是钱,不吃到肚子里都是浪费。
塞完东西,沈馥深藏功与名,身影很快消失在宫墙转角处。
而站在路中间的青年太监――谢渊,收回落在她背影上的目光,低头望着手里还散发着热气的鸡腿和两个包子,秀丽的眉毛慢慢皱起。
他不喜欢热的东西,水,食物,还有女人的体温。
站在不远处,没有提灯笼的总管太监心惊胆颤,两条腿抖得跟打摆子一样,他身后的小太监更是怕得不成样儿,深怕下一秒这条小命就交代在这儿。m.dizhu.org
“福宝。”谢渊伸着手,把烧鸡和包子拿得远远的。
总领太监赶紧小跑上前,“皇上。”
“扔了。”谢渊眼睛还望着手里的东西,浅色泛白的唇吐出两个字。
五十多岁,头发已经花白的福宝连忙小心翼翼地从他手里接过东西,提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一点点,至少皇上他没动杀念,真真是太好了。
心中欣喜的福宝想到刚才那个大胆宫女竟然塞东西给皇上,那时他都已经做好收尸的准备,没想到……看来他要去找找这个人,说不定能让皇上的病症松快些。
福宝正盘算着,谢渊的声音突然传来:“把它留下。”
“什……包子吗?”福宝摊开手。
谢渊点头,皱着眉转身往前走。
留在原地的福宝原本用单手拿着包子鸡腿,马上改用两只手捧着,踌躇了下,招来了个人,“你去查查刚才那个宫女是哪个殿上当值的?”
“是。”
吩咐完,连忙追上前面那道身影,一回到寝殿,赶紧吩咐其他人取干净的碗筷来,亲自动手把包子馅儿挖出来,等包子皮晾凉了,送到谢渊的桌头上。
此时的谢渊脱去那身太监袍子,换上了明黄绣龙纹的寝衣,头发披散,面无表情。
福宝把包子皮放桌上,又加了两样点心和一杯茶。
这两样都是福宝自作主张加的,端上去的时候心惊胆颤,但还好,谢渊只是眨了眨眼睛没有说什么,捻着包子皮送入口中。
两个包子的包子皮最后只吃掉一小半,茶喝了两口,其余分毫没动。
不过福宝已经心满意足了,皇上今日吃的,已经是两三日的量了。
沈馥不知道自己以为的小可怜就是避之不及的蛇精病男主,她回到住的宫舍的时候大部分人都已经睡着,怕吵醒他们,她在屋外把肚子填饱,灌了两杯冷茶爬进被窝,忙了一天,很快也有了睡意。
第二天凌晨,沈馥比昨天多睡了小半个时辰,管事姑姑让梅香把她叫去跟前,道:“御乾宫的掌灯宫女突发急疫,要从我们这儿抽掉个人手过去,我看你平日里干活麻利,和福宝公公说了让你去,收拾收拾东西,待会儿就有人来接你。”
掌事姑姑年纪五十上下,面容还能瞧出年轻时的美丽。
沈馥一点都没想到这样的“好事”会轮到她头上,原身不是处处惹人嫌吗,她是从哪儿看出干活麻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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