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婚婚(八)(1/2)
谭辛眠夸赞的语气真诚自然, 仿佛真的没想到陆在能猜到一样。窗台被返修过, 从前那些翻窗而过留下的磨损痕迹消失殆尽,她一寸一寸抚过光滑瓷砖,缓缓道:“阿麓, 你想听听我高中时候的故事吗?”
“嗯。”陆在从身后拥住她, 下巴抵在她的发顶。
“从分班之后我就一直坐在这个座位,我的同桌叫唐诗言,她后来去了地质大学, 现在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工作,上回你不在时她还来过咱们家,可惜这回同学聚会她去不了…”
“唐诗言的后排是许逸飞, 他前段时间结了婚, 婚礼在h市举办的, 我和诗言都去了, 他的老婆叫做徐灿, 很巧的是, 小名和我一样, 都叫灿灿, 你要是遇到了。可不能喊错哦。他因为还没去新公司报到在家无所事事,才组织了这场同学聚会, 如果, 下周日你有空,我们可以一块去啊!”
她语气轻快,介绍起从前的同学时没有任何停顿, 下一个,是不是就要轮到许逸飞的同桌?
陆在在她头顶落下一吻:“下周日我也有个同学聚会要参加。”
“是吗?”谭辛眠没有领悟他话外之意,黯然垂下眼眸,“不去也没关系的。”
她倒要看看,陆在这个锯嘴葫芦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谭辛眠接着刚才的话往下说,“许逸飞原先有个同桌…”
说到“同桌”二字她点到即止停了下来,留心陆在的反应,面前的玻璃窗倒映着他模糊的面容,镇定淡然,丝毫不见慌张,可是说是非常沉得住气了。
见他这样,谭辛眠又抛出一个小提问:“你猜许逸飞的同桌是男是女?”
陆在言简意赅:“男!”
“不对,唉,你也有猜错的时候啊!”
“错了吗?”
“嗯,他的同桌是个娇小可爱的女孩子,后来那个女孩因为身体原因暂时休学一年,为此许逸飞内疚得不得了,觉得平时都没有多关心关心同桌,连她生了病都不知道。”
“于是,我后排的位置空了很久很久…”
风徐徐吹过,教学楼下的大树枝叶簌簌响着,同不知名的虫叫声奏起一段和谐曲调,好像连三伏天的燥热也因此被驱赶了大半。
虫叫声停了,陆在静静听着,他也不知道自己下一秒更想听到的是虫鸣,还是她口中所述故事里的岳麓望。
“一开始,我对许逸飞的新同桌并没有多深刻的印象,只是奇怪,为什么会有人在高三转学。高三的课业太重,三天一小考五天一大考,我只要一请假,再回来,座位上必定是一沓厚厚试卷,还累得诗言帮我整理。”
陆在眉头一动,欲言又止。
谭辛眠倏然一笑:“诗言上次来我家提到过这件事,我才知道,那些试卷大多不是她整理的。”
“那你知道是谁了吗?”
“我不知道。”话音一转,谭辛眠似叹非叹:“或许有一天这个田螺男孩会亲自告诉我,你觉得呢?”
被点到名的“田螺男孩”没有说话,陆在目光沉沉地看向教室内的座位,他们班级虽然不是学校紧抓的重点班,但各个任课老师盯成绩盯得格外的紧,题海战术累人效果却显著,每次月考公布成绩,他们班都会有不少同学能在前百位占得一席之地,首当其冲的便是他和谭辛眠。
整理试卷只是顺手而为,她不在学校的时候,唐诗言图省事通常拿本书将发下来的试卷尽数压住,她的位置在外侧,有同学路过时不小心将试卷蹭到地上,无人发现后还被后来的人踩了脚印上去。
陆在看不过去,打那以后才帮她把各科试卷分门别类地整理修订好,这不是什么麻烦的事,也担不起田螺称号,愿意做,便做了。
“那个时候我家里出了点事,我妈妈重病住院,手术完后状况很不理想,医生和我说…很不好很不好,当时真的觉得天都要塌了…”回想那残酷的时光,谭辛眠揉了揉眼睛,转身偎在陆在的怀里,“等我回到学校,发现后座又转学了,连个道别也没有,平时接触地本就不多,我以为我和他只是泛泛之交。”
泛泛之交…于当时的岳麓望来说,他们之间的确只是泛泛之交。
“他想和你道别的。”陆在轻轻拍打着她的背,“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也是天意弄人。”
明明老街最后一次见面近在咫尺,他却没有勇敢跨过心理障碍迈出那一步,甚至在之后无数个深夜里,也会默默祝福她和许逸飞。
如今,误会解开,许逸飞有了家庭,阴错阳差之下,他竟然也和谭辛眠走到了一块,缘分有多奇妙,没有人比他更能感同身受。
谭辛眠从他怀里仰起头,露出一对雾蒙蒙的双眸:“你怎么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男人最了解男人。”
模棱两可的回答,谭辛眠不满:“你撒谎…”
“是的,我撒谎了。”事情发展到现在,他已经能百分百肯定,谭辛眠已经知道了他就是岳麓望,她是从何时知道的,又是谁告诉她的,陆在对此毫无头绪。坦白的话语在喉咙间来回滚动,却在唇齿之间被拦住,难以吐露。
很难做到…将这些年隐藏在心底暗戳戳的念想,午夜梦回的贪恋觊觎,在他喜欢的女孩面前全盘托出。七年的时光洗礼,让他在这份感情中愈加谨慎,这段婚姻,时常让他产生有如站在悬崖走钢丝的危机感,一个不小心,钢丝断了,等待他的将是无尽深渊。
她会怎么想?他不愿想。
陆在眼里的挣扎,谭辛眠尽收眼底。
打破寂静的是门卫大叔,他站在教学楼下,笑呵呵地冲楼上喊道:“嗨,小姑娘,你们快下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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