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风子）（1/2）

速冻食品不太好吃。

不过考虑到决定菜单的是相泽老师，这个人没有拿出他珍藏的能量果冻对我说“凑合一下拿这个当晚饭吧”就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了，我也不应该提太过分的要求。

吃过晚饭后相泽老师把餐具简单地洗了洗又堆回了柜子里。

“胳膊给我看看。”青年收拾了堆得乱七八糟的日常用具，这才往我这边走了过来。

我抬起胳膊。

相泽老师的手指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粗糙一些。青年指腹结着一层薄茧，大概是长时间使用武器所造成的磨损。那些茧子擦过我的手臂，带起类似于瘙痒的微妙触觉。

我下意识地偏过头避开了相泽老师的脸。

“伤不太严重，应该不需要专门去医院。”对方并没有发现我的不自在，他仔细端详着我的伤口，语调也十分平静，“现在是夏天，最好注意一下清洁，化脓还是挺麻烦的。”

我不敢看他的表情，只能垂着头应了声“好”。

“晚上你睡这张床吧，”青年放开我的胳膊，用右手拍了拍我们身下的被单，“虽然不经常回来但是最基本的清洁我还是有做的。”他的意思大概是让我不要担心床铺的卫生问题。

“您睡那边吗？”

我抬手指了指对面的床铺。

“不，我睡地上。”相泽老师回答道，“那张床不是我的。”

换句话说，对面的床是相泽老师上个月牺牲的室友的。我略微抬了抬头，这才发现对面床铺的枕边放着叠得很整齐的、似乎是战斗服的衣物，压在衣物上面的则是一张烧毁了大半、只能从颜色勉强判断出是英雄执照的纸片。

“新室友分配来之前那张床一直是他的。”青年似乎叹了口气，“把你带到这里是出于我的私心……我不想因为自己的私心去动用他的物品。”

这是相泽老师能够给予牺牲者最后的尊重了吧。

不知为何，我突然又想起那天自己在学生宿舍时与相泽老师的对话。

他和室友的关系应该还算不错吧。我想。如果真的如同他的判断一般，我的“未来”只有“死亡”这一条路可走的话……相泽老师会不会太可怜了一些？

不，不会是这样，就算那真的是我的未来，也一定有改变它的方法。

倘若“未来”变成一种“必然”，那也太无趣了些。

这么想着，我抬起头看着青年的眼睛。

“那个……相泽老师。”手有些抖，我分不清那到底是紧张还是别的什么，“也许未来是能够改变的……不，未来一定是能够改变的！”

视线中的人似乎没有预料到我会如此发言，他睁大了眼睛打量着我的表情，旋即勾起嘴角，对我露出一个浅淡到几乎无法察觉的微笑。

“啊，是啊。”

青年将右手放在我的发顶揉了两下。他好像很喜欢对我做这样的动作。

可是我不喜欢，这样的动作让我觉得自己被当成了小孩子。

脑海中浮现出的是晚餐前相泽老师的那句“小鬼”。

在他眼里我应该还只是个孩子吧。正因为还是个孩子，他才会无数次地对我做出忍让，无数次地替我收拾我无意间闹出的乱子。

相泽老师所谓的“喜欢”，真的是对异性的喜欢吗？

我迷茫了。

这个人在我面前总是一副冷静自持的模样，他总能够找到合理的说辞来引导我，又会在不经意间表现出些许的坏心眼，让我明白自己眼前的人并非单纯的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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