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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尼姑顿时明白她为何深夜尖叫扰耳,劝慰道:“若是您想念儿媳多给她烧纸钱就是了。”
“不必惊慌,你们感情这般好,您儿媳在天有灵定会好好庇护您和您儿子的。”
许母眸光回神,顿时发现说了不该说的话。她收回两只大手,略显踌躇,却不知该说何话应对。在长佛庵众尼姑心中,她乃是一个慈母,亦是个百年难得一见的好婆婆。
她刚刚说的话,太过于失态了。
“何人在门外?”一尼姑眸光一闪,忽然冲出房门,她眼眸如两道利剑扫过最近几间厢房,和不远处被风吹得沙沙作响的大树,凝神呼吸。
另一尼姑疑惑地走出房门,发现并无异样正想进屋与许母道别。
“哐当”一声,许母已经把大门锁上,并在屋里头喊话:“夜深了,我精神不太好,该歇息了。”
她的嗓音沙哑,带着颤抖,如被人掐住了喉咙。
两个尼姑对视一眼,一人道:“许婆婆梦到自己的儿媳怎如何惊慌,她不是……”
话还未说完便让另一尼姑捂住嘴巴。她这才察觉失言,心虚地看了眼灯火通明的房间,见大门的薄纱纸透出一个消瘦的影子,吓得心跳慢了半拍。
忙道:“许婆婆,我们告辞了。”
屋子半晌没有声音出来,而门内那道黑影也没有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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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浅夏自从做了一个矮子,终于发现了做矮子的一个好处。
譬如躲在及腰高的灌木丛可以不让人发现他的行踪。
他从枯枝叶片缝隙中看见两个尼姑匆匆离开,又瞥了眼灯火越发明亮的房间。心头颤了颤,朝飘在他旁边的宋芷芸道:“走走走,老太婆又要念紧箍咒了。”
宋芷芸颔首,她的长发一甩便捆住他的腰,带着他如大鸟般往天空掠去,消失在长佛庵里。
豪门商女16
树林里,蝉虫知了唧唧地叫了起来。
躲在密林靠吃野果填饱肚子的林浅夏幽怨地看了眼宋芷芸:“咱们去长佛庵弄些好吃的吧!”
“长佛庵的香火鼎盛,每日来参拜的人络绎不绝,庵内的姑子诵经念佛乃是必不可少。”宋芷芸面无表情地替他摘了一个青涩的野果子。
“你身材矮小,食量不大,将就着吧!”
接过那个酸得牙根都打颤的青涩小野果,林浅夏哀嚎地怪叫一声便倚靠在一棵大树旁,歪歪扭扭地坐到树下。
此刻午时刚过,他早餐没吃,午餐靠酸野果填肚子,如今唯一的人生乐趣就剩下睡午觉了。
宋芷芸提议道:“父亲母亲该在来的路上了,不如我们前去接他们。”
回想起昨日宋府车夫的高超驾车技术,林浅夏瞌上眸子决定装死。
要他再坐一回那样的马车,他宁愿上吊。
此刻太阳正猛,宋芷芸躲到树下,连一点斑驳的光影都不让投到自己身上。
她见林浅夏不理她,也没有失望,作为一只不能晒到太阳的鬼魂,宋芷芸乖乖地蹲到林浅夏身旁。
她撩起白裙,露出那双安踏女运动鞋。因她走路是用飘的,白色的鞋底压根没有沾到灰尘,依然如新鞋一般干净。
黑色的网纹鞋面绑着两条鞋带,因此刻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她认真地解开鞋带,又认真地给鞋子系上鞋带。因为从前没有干过这样的事情,她觉得很新鲜,玩得不亦可乎。
古代的五月天很闷热,林浅夏穿着长衣长裤,腰上还勒着一条长腰带。
他背靠大树,热得他额头冷汗直冒,属于女鬼的阴寒从宋芷芸身上散发出来,林浅夏不禁靠得离她近了一点儿。好奇地抬眸瞄了眼她手里的东西,嘴角抽了抽,继续睡午觉。
晚餐的时候,宋芷芸禁不住林浅夏的软磨硬泡,带着他偷偷进了长佛庵膳堂给他弄了几个素菜包子。
几个素包子如美味的佳肴,他狼吞虎咽完毕,一扫疲惫,表示现在可以去接宋父宋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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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的月皎洁幽暗,清清凉凉的月光洒落到一片山林,斑驳的树荫透着银光。
几缕清风刮来,吹得树叶沙沙响。
穿着严密斗蓬的老妇从长佛庵后门偷偷溜出,她躬着身往密林方向走。
山林的里蝈蝈仿佛被惊扰了,吵得越发响亮。
老妇浅浅碎碎的脚步踩到草丛里,发出淅淅索索的声响。走了几公里后,她提防地往后看了眼,见并无人尾随她而来,脱掉宽大的斗篷。
她躬着腰,小心地放下背上的东西。
眸光环绕四周,她特意寻了个少植物的空旷之地,抬眸看了眼夜空。
她张嘴吐了一口浊气,喃喃道:“儿媳妇呀儿媳妇,你昨夜托梦给我,我今日就给你烧纸钱了。你生前待我们娘俩极好,死后也莫要记恨我们。”
“早早去投胎了吧!”
许母准备充足,包袱里的东西很多,元宝蜡烛香还有纸钱,通通都备好了。
她蹲下身体烧了一捆纸钱,深邃的瞳孔印着两簇小火苗,心里的恐惧渐渐散了些。
几缕冷光刮来,把烧着的纸钱扑灭。许母吓得跪倒在地,双手合十磕头,嘴里念叨道:“儿媳妇呀儿媳妇,你让我今夜三更给你烧纸钱,我依言照做了,你可不能不收啊!”
“你说你在地府过得不好,我知道你从小过惯了好日子,在地府无亲无故无钱花……”她拿起另外的十几捆纸钱,怕得眼里都掉了几颗眼泪。
“儿媳妇,你放心,是我们娘俩对不住你,我以后天天给你烧纸钱。”
“你就放心地去吧!”
她想起昨日的梦境,那些鬼魂都爱啃食元宝蜡烛。她放下手里的纸钱,把蜡烛点上,哆嗦道:“儿媳妇呀!我知道你怪我毒死你,可我也是没有办法啊!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你就原谅我吧!”
“我天天吃斋念佛,天天求佛祖保佑你好不好。”
她的话刚落,手里纸钱就烧得很顺利,莫说大风,就是她身上的寒冷也瞬间消失得无踪。
看着纸钱慢慢地燃烧殆尽,许母觉得压抑在心中的大石头总算可以落地了。
“娘啊!”
恍恍惚惚间,许母好像听到她儿子在喊她,浑身瞬间僵硬了起来,她不知是她耳朵出现了幻觉,还是宋芷芸出现闹出什么动静。
她慢慢地抬起头,脸色刹那惨白:“儿啊!”
他们家虽贫穷,可许铭是她的心头宝,自小到大,累活粗活通通自己扛了。她就算饿死,也不会让许铭少吃一粒米饭。
此刻她放在心肝护着的孩子浑身上下被剥得只剩下一条亵裤,被人用一根粗壮的麻绳倒吊挂在树梢上。
她大眼眨都不敢眨,就这么看着吊着许铭的麻绳被缓缓放下。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般,她急急忙忙跑到儿子眼前,哭喊道:“儿啊!谁干的。”
看着娘眼里流淌的凶光,许铭的泪倒着流淌下他的额头。
缓缓而动的麻绳忽然一松,许铭脑筋即将磕到地上。
许母眼里流光一顿,大喊:“我的儿啊!”
离地还剩一毫米时,林浅夏又收紧了手里的麻绳,兴奋地从粗壮的大树干后走出。挑了挑眉梢,给了许铭一个提示,再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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