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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雨水。”岑声摇上了车窗。我看着陈子善消失在雨幕之中。
“把前面抽屉里的纸巾拿给我,谢谢。”我对着前面的女生说道。
女生打开抽屉,把纸巾给我。我边擦身子,边问:“请问你是?”
“哦哦,岑声没和你提起过我吗?我是cv草草,和岑声合作过几次。”女孩笑着自我介绍。
草草,我知道。岑声的社交账号发布的作品,有好多是和她一起的,也有一些粉丝会起哄,因为他们经常配男女主,因此有不少同时喜欢他俩的粉丝。
岑声的朋友圈也有她,有时候他们会讨论剧情,岑声没有避讳过我。
我倒是第一次和她见面。
“今天下雨,岑声就说送我回去。不过没想到最后一段台词我情感把握不好,配了很久,让你等了一会儿。”草草状似无意解释道。
“没事,我正和朋友聊天。”我笑眯眯地回道。
接下来的路程,草草一直都在和岑声聊天,说的都是配音的事情,岑声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我倒像是那个顺路的。
他们聊的话题,我又丝毫不懂。插不上嘴的我于是渐渐开始生闷气,盯着岑声的后脑勺恨不得眼里射出激光把他打个对穿。
草草下车后,岑声让我坐到前排,我也懒得动弹。
“一股香水味。”我埋怨道,打开窗透气。
“你生气了?”岑声在后视镜问道。
我不理他。
就这样一路沉默到了吃夜宵的地方,我下车,气呼呼地先进了店里,只点自己爱吃的。
岑声停好车,追上来哄我。
岑声无奈道:“我下次不让她坐前排好不好?”
我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我是气这个吗?你应该说没有下次送她的机会了!你为了等她让我等你俩,你觉得这样我还要心平气和吗?”
“但是我已经答应送她了,大家都是朋友,出尔反尔我会很尴尬。”
“你们在网络上本来就有cp粉了,我已经很不开心了,你还要送她,还让我孤零零地坐后面。”我觉得很委屈,鼻头一酸就觉得眼泪要掉下来。
“我没有,我只是……”话音刚落,岑声的手机就有了weibo的提示:cv草草:今天雨好大呀,还好在录音棚遇到了@蜚声,你们的大大人真的很好哦,录完九州还把我送回家,感恩(爱心)!
我拿过手机一看就炸了,转身就往外跑去,恨不得立刻冲到草草面前把她暴打一顿,草草对岑声绝对有意思,甚至挑衅到我头上来了,我简直不能忍。
跑到一半,我想起刚刚点了烧烤还没拿,于是我又折回去,把追出来的岑声搞的一头雾水,我不看他,恶狠狠地对老板说:“老板,烧烤打包,钱问那个平头算。”
老板莫名其妙地看了我俩一眼。
“书,别闹了。”岑声虽然在劝我,但没忍住笑。
我更生气了,拿了烧烤就走。
外面下着雨,我没带伞,我拿出手机叫车,暂时没人理我。我越想越气,拿出一根肉串就开始嚼。
“我错了,我错了。我发誓从今以后我再也不带别的女生,也不会让你等了。”岑声抱住我道歉。
我把油擦在他身上,不做声。
岑声把我拉到车里,我还是很生气,又拿出韭菜吃起来。岑声趴在方向盘上笑:“梁书,你生气能不能认真点。”
“我怎么不认真了?”我觉得好委屈,我竟然沙雕到发脾气都没人当真了吗?我一把夺过岑声的手机,打开weibo,草草的那条微博下面,所有人都在@蜚声,开着暧昧的玩笑。我流着眼泪一条条看下去,终于草草回复了一个人:你们别闹了啦,今天大大的女朋友也在哦,是个很可爱的妹子。
下面人回复:我不管,草草大大最可爱。
我不喜欢草草,也不喜欢屁事话很少偏偏和草草能说很多话的岑声。
“可爱你麻痹。”我忍不住说了脏话,调出岑声的微信,指着草草说,“把她删掉。”
“梁书,别闹了,你为什么要纠结她?我承认这次是我考虑不周到,但是你能不能别这样怀疑我?”岑声皱着眉头,纹丝不动。
“我又没有怀疑你,我就是看不惯她,我吃饭吃得好好的,非有一只苍蝇要围着我转,这和饭好不好吃没关系,但我还不能打苍蝇吗?你把她删掉我就不生气。”我坚持要把草草删掉。
岑声拿过手机,却没有按我说的删掉草草,他反问我:“我删掉草草,你删掉陈子善,你愿意吗?”
“你说什么?”我讶声。
“你看,你不是也不愿意听我的话。”岑声笑了笑,“你出门前,我问你今天有哪些同学,你说了吴双,说了章启,但唯独没有说到陈子善,现在,你围着他的围巾,我却没有质问你,依然相信你,但你却拿一些捕风捉影的事来怀疑我。”
“我没有怀疑你!”我重申,“而且我真的不知道陈子善今天会来。”
可是此时此刻,这样的解释却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如果没有怀疑,那你又何必在乎别人怎么说怎么做呢?”岑声逼问我。
“反正你就是不愿意删草草。”
“我删可以,那你也必须删了陈子善。”岑声意味深长地说道,“你应该知道,他喜欢你。”
我愕然,一丝惊慌闪过眼底。
岑声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那表情,让我觉得心冷。
“我不会删的,我不知道他现在喜不喜欢我,但陈子善和我,我们两个说是亲兄妹也不为过。”我已经止住了哭意,变得尤为冷静。
一时间,车内气氛凝固,我和岑声第一次争吵,谁也没让着谁。
过了好久,我也只听见雨声。在一片雨声里,岑声的声音和冬天的雪花一样冷:“我早该和你聊聊陈子善的事了,你们两个这样的关系,我迟早会不放心。”
“你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已经很久不理他了,你还要我怎么办?如果不是今天的同学会,我可能一年都不会看到他,他喜不喜欢我又不是我能控制的,你还要我怎么办!”我尖叫道,觉得好累,为了一份没有发生的告白,我已经狠下心逐渐剥离了一段长达二十年的友情,而现在我的爱情又在逼迫着我尽早舍弃这段感情,我也会难过,我会比谁都难过,我的人生里,陈子善占据了半壁江山,我的所有回忆,他和他的家人都有参与。我的每一个生日,我过的每一个节日,每一个上学的早晨,每一个放学的落日,甚至我的脸盆,我的手表,我的鞋子,我的衣服,我的每一个相册,都有他们存在的痕迹。
我捂着脸痛哭,思绪混乱,一下子是陈子善,一下子是草草,一下子是岑声。我觉得我做的没错,对岑声,我的内心清清白白,我可以掷地有声地说,我从没有一点背叛。是他可恨,为了草草,让我陷入现在两难的境地。
我又恨我自己,要是我能喜欢陈子善,我的烦恼能少千千万。
我抬起头,最后问他:“你删不删。”
岑声用沉默回答了我。我何曾不知他也是在忍痛挖开伤口,面对沉疴痼疾,也许在第一次和陈子善见面的时候,他的心里就埋下了一个病根,我和他,迟早会有这么一天。
而对于我来说,这个人不是岑声,也会是别人,这个矛盾,从我和陈子善出生的那一天就已经开始了,我们愈相处久,这个矛盾就越大。
我和岑声,如果我们走过去了,自然会一帆风顺,走不过去,我可能要孤独终老了。他和陈子善始终站在一个天平上,而我站在中间,我一辈子都只能站在中间维持天平的平衡,稍有偏心,两边都是万劫不复。而无论天平向哪边倾倒,都不是我乐意看到的。
岑声的答案我已经知道了,我无奈地说:“你不该把草草放在和陈子善对立的一面,你知道,一百个草草对你来说,也不能撼动一个陈子善在我心里的地位。你用草草来逼我删掉陈子善,永远也没可能。”
“我是用我自己在逼你。”岑声说道。
我默然。岑声说得对。
“那就这样吧。”我收拾了自己的包,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雨已经停了,万幸。
我往反方向走去,还觉得不可思议,我竟然为了陈子善和岑声吵了一架,我无法理解我自己。
身后的车发动了,然后扬长而去。我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操起围巾揩鼻涕眼泪。多亏了这条围巾,我没有下车后就立马冻死。
抬起头,烧烤店的各位都在同情地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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