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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舔了舔嘴唇,意犹未尽。
“我还是觉得,我俩这样有些许猥琐,我们这样的美少女有必要做到这一步吗?而且万一被冰花发现了,说都说不清楚,这样写检讨也太丢人了吧。”我有些犹豫。
吴双哀怨地看了我一眼:“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好吧好吧。等下要是你在上面听到我大声讲话,那就是有老师要上来了,你就从东边的楼梯逃走,不要管我。”我觉得我说出来的话很是仗义。
随后我在楼下放哨,吴双独自一人前往位于三楼的教室,偷她心上人的照片。这都怪章启,□□空间里连一张自拍一张合照都没有,要不然吴双也不需要如此费力地大晚上去偷照片。
哎。
我站在教学楼边的一棵香樟树下,缩着身子,试图掩盖我来过的痕迹。无奈我们的校服是全白的,上下一套凑齐了在黑夜里也很是瞩目。
晚自习的铃声已经悠悠地传来,我的心不仅猛地一跳。后来又想,反正今天不是阿桂值班,万一老师问起,就说是在厕所拉屎迟到的。这么一想,我就放松了。
无奈吴双动作忒慢,五分钟过去了,她还没有成功撕下章启带着照片的准考证。
怕不是找不到章启的桌子又不敢开灯,死睁着眼就着月光摸索的吧?我边想边开始抖脚。
一抖抖来了冰花。
冰花说真的,轻功练得不错,要不是我面对着大马路,真的看不见矮小又穿着一身黑的冰花慢悠悠地走过。不过我没有被冰花吓一跳,冰花倒是看到一身白的我吓了一跳。
我寻思着他应该记不得去年我和陈子善被他抓过的事情了吧!
冰花大声呵斥:“同学你在这里干嘛!怎么不去上晚自习?”
我拉了下刘海,尽量挡住自己的眉毛和半只眼睛,平静地说道:“啊,老师好。刚刚我们老师让我去传达室拿一下东西。”
我还变换了一下位置,让冰花背对着实验楼。
冰花果然狡诈,半信半疑地问:“哪个老师?你哪个班级的?”
我大言不惭:“桂老师班里的,他说有个包裹,好像是我们的练习册,让我去拿一下。”
冰花这人烦的不行,还要问:“怎么让女生来拿东西?”
“老师我们文科班一共就七个男生,两个不住校,不上晚自习,还有几个刚刚卫生老师说我们班包干区卫生不干净,几个男生就去搞卫生了,结果就让我和另一个女生去,结果那个女生突然想上厕所,我就让去实验楼上个厕所,我在下面等她。”
“哦,这样啊。”冰花似乎是信了,但是死活赖着不走,估计是想验证一下我话语的真实性。我庆幸我的话里虽然全是胡编乱造的,但楼上有个人是真的,还是个女生,我并没有在幽会。
说话的时候,我就看见吴双在楼梯间探头探脑,显然听到了我和冰花的对话。吴双这点聪明还是有的,她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急匆匆地跑过来:“我好啦,好黑好恐怖哦。”
然后好像才看到冰花似得:“哎?老师好。”
冰花见吴双双手空空,也不是要干坏事的样子,就挥手放我们走了。
我和吴双不约而同地走向校门,冰花在后面注视着我们。
“吓人。”我心有余悸,又见是吴双这小蹄子带来了刺激的生活,于是掐了一把吴双,问道:“怎么样了?”
吴双偷偷回过头去看一眼冰花,我也回头看一眼,见冰花踱着步往教学楼方向走去,吴双一把抱住我,小声惊呼:“拿到了拿到了!”然后她从袖子里掏出那张来之不易的准考证给我看。
我一看,要晕倒了,章启的准考证照片,贴的估计是初中拍的证件照吧,剃了个葱顶,脸圆乎乎的,架着一副黑框眼镜。俨然是没有长开的样子。何况这照片还因为黑白复印,模糊不清黑乎乎的一团。
“看个鬼啊,这像素。”我嫌弃道。
吴双却很宝贝地一把夺过:“哎呦,不是很可爱的么。”她嘴里嘻嘻笑着,拿着那张准考证看了又看,还说:“我会去要把它弄个塑封封起来,不然弄脏了就不好了。”
我:……
末日狂想
其实我们在传达室真的有包裹。
九中的教室里有一台用于教学的电脑,竟然是可以上网的。在分班之前的一年,我都不知道这件事。大部分学校的教师用学电脑都不会联网,一般只用来放PPT的word文档之类的。高二的时候,有一次阿桂上班会课时忘记了一个资料的数据,就打开电脑直接查了起来,我们当时就震惊了。下课后,几个男生跃跃欲试,竟然发现这台电脑可以上网。
要知道,我们的自制力可没有重点班那样好。不过我们的同学也很聪明,在下课的时候当然不会傻乎乎地去玩电脑,只有在晚饭后晚自习前的那段时间,才会“放肆”一把。令我惊讶的是,对于电脑的热情,女生们反而比男生更高。男生只不过是短暂地查阅一下球赛的比赛结果,或者看一下篮球鞋的论坛而已,女生则是逛淘宝,不停地淘宝,自己淘宝还不够,还会问同学:“我要买短袜有没有人要的?”、“我要买零食,有没有人要一起?”
学校传达室是不允许寄包裹的,只有老师和工作人员才可以存放包裹,于是我们很大胆地在收货人写了老师的名字,然后在包裹签收后,飞快地去传达室以“老师让我们来拿包裹”的名义拿到包裹。
这次到的时候老师已经下班了,所以买的同学也没有很及时地去拿,刚好给了我们搪塞冰花的借口。
“羡慕啊。”吴双看着我手上的,被我班的智慧所折服。
“下次带上你。”我豪气万丈地拍拍吴双的肩膀。
走到实验楼附近,冰花居然暗搓搓地躲在一个雕塑后面,看到我和吴双真的拿着一个包裹回来了,才皱着眉头真的走了。
“天呢,冰花真的不好糊弄。”我吐槽。还好冰花没有打开包裹看,不然他会惊讶地发现里面是一箱苏伯速溶蛋花汤。
蛋花汤是我们班里最近风靡的零食。其实就是脱水食品,大约一块糕点大小,放在杯子里加入热水以后就会变成一杯蛋花汤。
吴双却突然看着实验楼说道:“现在一看,这二楼真是高啊。”
我们的实验楼因为地势关系,一楼下面还有个储藏室,因此二楼就像是三楼那样高。
“本来就很高啊,而且我觉得实验楼的层高也特别高。”我顺口说道。
“嘻嘻,你知道吗,我刚刚是从外面的窗户翻进教室的。”吴双很自豪地和我炫耀。
我顿住脚步,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之前吴双说的是章启在她隔壁教室考试,而吴双主动要求关的是自己教室的门。
“什么意思?”我语气冷了下来。大约是我从没有发过脾气,吴双并没有察觉出我语气里的寒霜。
“就是说,我刚刚上楼,打开了教室靠走廊的窗户,爬了进去,然后打开靠西面外墙的那一排窗户,从二楼屋檐的水槽上走过去,爬进了隔壁章启的教室。”吴双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现在想起来还有点后怕,不过当时是真没觉得怕。”
“那你是觉得自己很厉害咯?”我反讽道。
吴双算是察觉了我语气的不对劲,侧过头来不明所以地眨巴眨巴眼睛。
“你脑残啊?”我其实是个嘴很毒的人,只不过我一般脾气很好,最多也就是和陈子善打打嘴仗的时候有点咄咄逼人。但此时此刻,我毫不留情地说出了我心中所想。
“你是真的有病,为了一张照片从三楼外面爬过去。”我非常失望与吴双不自爱的做法,也为刚刚我没有看到的场面感到后怕。
“是二楼啦。”吴双弱弱地狡辩道,“而且那个水槽很宽啊。”
水槽再宽,也不过二十公分而已,之比脚掌宽一点点,水槽也不是平的,而是一个u形槽,上面遍布青苔和各种不慎掉下去的垃圾,而且墙面很光滑,要是失足,根本没有东西可以攀附,掉下去的结果是百分之一百。
学校里不是没有发生过类似的情况,我们的寝室楼和实验楼一样有一个水槽,也就是去年,一个学长掉落了物品在寝室楼的水槽上,他试图站在水槽上去拿掉落的衣服,结果一滑滑进了医院,颅骨骨折,抢救了好几天才勉强保住了一条命。况且,吴双不是一个特别瘦的女孩子,那道水槽,对她来说不过刚刚好而已。
“我支持你有喜欢的人,可我看不下去你因为这种所谓喜欢做出出格的事情,为了一张可有可无的准考证照片,你甘愿冒着摔死的风险去拿。你怎么这么牛逼?你凭什么觉得这些东西值得你冒这样大的风险?”我是真的很生气。
“那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吴双还在狡辩。
我对她很失望,她爱别人,却不爱自己。也没有考虑过站在楼下放哨的我的感受,没有想过她如果掉下去,那些爱她的人的感受。她的所谓爱情,把她自己变成了一个很狭隘很自私很自卑很傻逼的人。
也是那一瞬间,我才发现我其实我一直很不赞同吴双这样无休止又看不到结果的暗恋。作为一般人,我确实没有立场置喙别人的人生,作为朋友,我只能欢欣鼓舞地支持我朋友的爱恋,可作为我自己,我恨透了这样扭扭捏捏不能见光没有回应不干脆的感情。
我很生气,并且我不想和吴双吵架。我自顾自地抱着一个可笑的快递箱回了教室,吴双在后面亦步亦趋,好几次拉住了我的衣角,但我很冷漠地走开了。
之后的几天,吴双时常在我们教室门口徘徊,我却视而不见。
随后转眼就到了周末。
陈子善敲响我家门的时候,我正在刷牙,我妈和我说:“陈子善来找你玩。”
我确实受到了惊吓,“找我玩”这个词只发生在七岁以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