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八(1/2)
于是,如兰日日带着柳公权的《玄秘塔碑》回房摘抄练习。
王大娘子知晓了还诧异了好一会儿,要知道如兰是往常下了课是满盛家乱跑的人,去老太太那儿蹭些吃食又或者跟明兰玩闹。她只觉得是如兰懂事了,知道要写一手好字让盛纮高看一眼。
她哪里知道如兰心里的郁闷。
如兰本以为齐衡这么好说话的人,校检应该是极其宽泛的。因此,她只端端正正写了五十个大字,连半个时辰都没花。
给齐衡一看,却被他用朱笔在每个字上都圈出了错处或是不规范的地方。又细细叮嘱了一番字的结构与握笔的力道,这些基础的知识。
这张满是红色的纸,与齐衡温柔的嗓音愣是让睡眼惺忪的如兰清醒过来。
她悄悄偷瞄了齐衡一眼,见他面上虽仍带着笑,但面色微沉,心里一紧张,顾不得男女有别,便拉着齐衡的手,话音里带着控诉:“元若哥哥,练字太难了。”
齐衡被她的手拉着,鼻尖边萦绕着如兰身上淡淡的桂花香。
如兰喜爱吃桂花圆子,身上就经常沾染了桂花甜蜜幽香的气息。
齐衡便是有再多恼怒也消了,更何况,他也没有生气,只是觉得路漫漫其修远兮罢了。
但他依旧装做一副严肃的样子,没有说话。
如兰见他不说话,心里更慌了,连忙松开手,弱弱地朝齐衡摊开了手。
齐衡本有些怅然若失,但见如兰这幅样子有些不解地拧眉,道:“五妹妹这是做什么?”
如兰委屈道:“我知道我顽皮惹元若哥哥生气了,元若哥哥打我手心吧。”见齐衡脸色微变,她补充道,“我爹爹也是这样罚我的。”
她与墨兰吵闹,经常仗着自己嫡出的身份压墨兰。这是墨兰的痛处,她又怎么会善罢甘休,仗着盛纮宠爱不知道在盛纮面前告了如兰多少次。如兰又是个性子急的,哪怕盛纮是她父亲,她也照样顶嘴,少不了被盛纮打手心。
齐衡板着脸问:“盛大人经常罚你?”
如兰点点头,眼神中有些落寞:“我都习惯了。”虽然很多次,“”并不是她的错处。
齐衡满眼心疼又觉得嘴拙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握住她的手,揉了揉,道:“不疼吧。”
“不疼呀。”如兰孩子气地笑道,“我最近可没有被爹爹打过,自然不疼。”她仰头看着齐衡,道:“所以,元若哥哥,你不会罚我吧。”
“我怎么可能罚你。”齐衡道,“我又不是盛大人。”
他想,哪怕是再铁石心肠的人,见如兰这般可怜模样,又怎么会不心软。这盛大人,怎么可以对如兰如此严厉。
如兰闻言一笑,甜甜道:“元若哥哥对我最好了。”她本就是容颜艳丽的之人,十几岁的小姑娘又正是天真烂漫的时候,这一笑,竟有种夺目之色。
齐衡心跳快了一拍,也忘了松开她的手,只道:“你知道就好。”
如兰又问道:“那元若哥哥,我今天可以吃果子吗?”虽然她的字有这么多错处,但她也是认认真真写了呀。
齐衡见如兰一脸企盼,刚才又心疼她被盛纮这般对待,自然冷不下心肠,但第一天就立不起规矩,只怕最后他更是会节节败退。
一时间,他面上浮现出犹豫的神色。
如兰一直注视着他,自然没错过他面上的变化。虽然不清楚齐衡在犹豫什么,但她也从不会让齐衡为难。
如兰做了退步:“那我就吃半两行吗?”
“什么?”齐衡一时没有回过神。
“那一把好了。”如兰以为齐衡没有同意,赶紧追加道,“元若哥哥,不能再少了。”
她可怜巴巴地看着齐衡。
齐衡哑然失笑,温柔地注视着如兰:“好。”
“我就知道元若哥哥对我最好了。”如兰欢呼道。像只雀儿,投向了齐衡……身后的食盒。
她挖了一小把果子,就像只偷食的仓鼠,小心翼翼地吃了一口,顿时眼睛一亮:“元若哥哥,这个真好吃。是樊楼的吗?”
齐衡点头,他的嘴角其实就没下来过,却还是佯装严肃道:“所以这次回去要好好按照我说的那样去练字,再抄一遍这五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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