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尔虞我诈(1/2)
凄冷明灭的夜空。m.dizhu.org无数房屋从言榭脚下如同黑白电影中的胶片,一格一格飞快地向后倒退。屋子里微弱荧荧的灯火淡淡地从氤氲的玻璃透在地上,在寂寞阴冷的夜色里显得十分温馨。也许屋子里满脸慈爱的妈妈带着幸福的表情给自己的孩子讲着故事哄他睡觉。言榭的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墨陌显然发觉了言榭面部的变化,他说,怎么了?言榭说,线断了。墨陌不解地说,线断了?系在抚律身上的线?言榭点点头,琴芩说,可是你用的是风做成的线,难道有人可以砍断空气。言榭说,可惜那些风也是我用精神力控制的,如果把控制线的精神力打断,风自然就断了。墨陌说,可是根据我判断,抚律的精神力绝对没有你强大。言榭说,答案很简单,从线断的距离来看,应该还在光澈城池里,而且现在戒防他们不会那么容易出去。但是根据我判断,铎派来刺杀眠尘王的不可能只有刚才那种三流角色,一定还有其他人被派到了这里,现在孤立无援的抚律只有去找她还残留在光澈里的同伴,可是她的同伴却发现她的身上有一种微弱而又不属于她的精神力,所以发现了我在她身上系的线。言榭说完的时候身子已经朝下落了下去,显然他们是到了线被切断的地方。
那同样是一间民居,一间不大的屋子,站在门口就可以将屋内每个角落观察清楚。言榭走进屋子,发现屋子里有两张床拥挤地放在空间狭小的屋子里。言榭说,这次行动的人显然是一个非常谨慎的人,他故意选择一间可以通观这里所有角落的屋子,这样别人就很难对这间屋子进行监视或者埋伏,而他自己却可以很轻易地了解屋外的情况。言榭看了看床边的一块空地皱了皱眉,他站的地方对着的那张床上铺着一张凉席。言榭仔细地在两张床上查看了很久说,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除了抚律以外,这间屋子里本来应该住着三个人。这时琴芩满头大汗地走进屋子,她用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说,我已经用神唤者追踪技能试图查探出他们现在的方位,可是对方似乎是一个很有经验的人,他故意留下很多线索,让我查出了至少八条线索以上而且各自的方向都不一样,可是我却分不清楚究竟哪一条才是真的。言榭点头表示知道了,琴芩接着问,刚才我听你说这间屋子本来应该住着三个人,可是我看见这里却只有两张床,难道有两个人挤在一起睡?言榭摇摇头说,当然不是,两个人挤在一起睡的话,如果半夜发生突发事件,挤在一起的两个人的行动多多少少会在起身的瞬间彼此牵制碰撞,行动的敏捷就慢了半拍,对他们来说生死本来就是一瞬间的事,他们自己当然清楚。琴芩说,那另外一个人难道不睡觉?墨陌忽然拉了拉琴芩的肩膀说,你仔细看两张床,你不觉得有些别扭吗?琴芩仔细看了很久恍然,本来屋子的空间并不大,而且两张床的摆放也相当拥挤,可是两张床的前方却还是努力空出了一片空地,而且那片空地显然成一个长方形,而那块长方形要比其他地方干净一点。言榭拿起床上的凉席放在地上,凉席正好将那块长方形的地面掩盖了起来。而且言榭将凉席反过来的时候,凉席的背面沾染了非常多的灰尘,这也就证明了他们的推断。也就是说还有一个人是用这块凉席铺在地上睡的。他们离开的时候显得很匆忙,但是仍然用最简单的方法想掩饰他们的人数,为他们暗自保留一点实力。
言榭指着里面的一张床说,睡这张床的人显然是他们这次行动的负责人,而且应该在铎有一定的身份,而且我敢断定,他也是光澈的人,就算不是光澈人也一定在光澈呆过很长一段时间。言榭说完发现琴芩用着一副充满求知欲的眼神望着自己。琴芩嘟着嘴说,麻烦你以后下了结论顺便把你的推理过程也一起说出来,你不要显摆你比我们聪明了,而且我也懒得每次都问你为什么为什么,显得我一副无知少女的样子。言榭无可奈何地望了望琴芩说,我想这张床比其他窗看起来要舒服很多大家都能看出来,而且根据这张床的摆放位置是那两扇窗户的死角,站在窗外的人除非打破玻璃,否则他根本就看不到这张床的情况。这当然是为了保障他绝对的安全以及他的身份。而另外一张床摆放的位置是靠近窗户的,显然他负责放风或者查看外面的动向。通常放风或者监察这不是一个小队领导者做的事。剩下的在这么冷的天气里还要睡地上,而且睡的还是凉席,他的身份我就不用说了吧。琴芩说,我从来不知道从一张床两扇窗户和一张凉席可以联想到这么多的东西,你不去写小说真是委屈你了。那么,你又怎么知道这个小队的负责人一定是光澈的人或者在光澈呆过很长一段时间呢?墨陌说,你看看桌子上没有吃完的菜和扔在垃圾桶里的剩菜。琴芩看了很久并没有看出什么特别的地方,那些菜的味道大多在光澈是数一数二,自己也是经常吃这些菜的。琴芩朝墨陌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理解,墨陌说,这些菜的味道非常得好,甚至有些特色菜在光澈只此一家。只是很可惜。琴芩着急地说,你不要绕弯子了,憋得我难受死了。究竟什么可惜了。墨陌说,可惜的是这些菜的味道虽然好在光澈也小有名气,可是都是一些小馆子里的,而且对外都不出名,外来人员来到光澈短时间内是绝对不会知道这些菜的,也绝不会去这些小馆子吃饭的。琴芩接过话说,那些菜当然不会是抚律买的,因为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们一定分成了两个以上的小队,而抚律则是另外一个小队的,而且抚律当然也不会跑到这么远的距离来只为了给他们送饭,况且抚律在光澈消失的时候也就是我们认为她已经死亡的时间,她才只不过是一个六七岁的孩子。所以他们这次行动的负责人当然是光澈的人,或者说在光澈住过很长一段时间,加上这次他们的目标是刺杀眠尘王,当然首先要选择一个对地理环境非常熟悉的人。我还以为这些只有言榭你一个人知道,原来墨陌也知道,其实只有我一个人不知道。
言榭满意地点点头说,全对,现在你已经聪明多了。琴芩说,那么我们现在掌握的情况是对方小队现在加上抚律一共四个人,小队负责人是一个在光澈长住并且行事非常谨慎而精神力有非常强大的人。另外两个人是什么样的人我们就不知道了,不过我猜其中有一个一定很耐寒,这么冷的天连凉席都敢睡,最后就是他们故意布下的八条以上的线索让我们去追踪他们的位置,不过恐怕很遗憾,从眠尘到光澈的距离来看,眠尘最迟会在后天到达光澈,我们不可能根据这么多的线索一一确认。言榭说,关于眠尘王的事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保证他们绝对伤害不了眠尘王的一根头发。我们现在的注意力应该集中到找出铎的这几个人,说不定我们会找到更多的铎的线索,呃,我补充一点,我还能确定那三个人里有一个以上的中年人。琴芩斜眼望了望言榭,言榭想起刚才琴芩对自己说的话,他赶紧紧着说,难道你们没有看到另外一张床上掉的头发不少?我想大概是一个到了更年期的男人,而且还是一个秃顶,而且他们其中有一个是用毒的高手。刚才我门缝里和地上发现一点点有毒的草药屑,那种草药连我都不认识,我相信即使是专业的暗杀者也未必认识。墨陌沉吟了一会儿说,看来我们在这里能够了解到的情报也只有这些了。言榭,你有什么计划?言榭却转过头问琴芩,在那几条线索里,有没有一条到翔宇客栈的?琴芩立刻点头说,有。言榭说,那么我们现在就去那里。琴芩说,可是那里应该是人最多也最集中的地方,他们怎么会。言榭笑笑说,从光澈目前的情况来看,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那么本来就在光澈里的外来人员呢?翔宇客栈是全光澈最好也最大的客栈,那些人当然会到这间客栈住下,住在人多的地方总是会更安心的。现在铎的几个人也一定会往那边去,因为现在他们非常需要一个人多而又龙蛇混杂的地方来掩饰。他们当然不可能露宿街头,当然也不能去人少的地方,因为人越少的地方他们就越醒目,就越容易暴露身份,所以现在哪里人最多,哪里最不容易引起人怀疑的地方正是他们要找的地方。琴芩挽起墨陌的手微笑着说,那么我们现在还等什么。
翔宇客栈。光澈最豪华也是最大的客栈,言榭他们走进去的话,厅堂里的灯火异常的辉煌万丈。厅堂里弥漫着传杯弄盏高谈阔论的声音。店小二看到言榭一行人进来很热情地迎了上去,言榭却只向他要了一间房,并表示要再加两个床位,店小二满脸不高兴地告诉言榭加不了,就是光澈的王来了也加不了。言榭笑了笑偷偷地递了很多钱过去,店小二立即容光焕发点头哈腰并向言榭表示可以给他们一间最大的房就是再加几张也能加进去,就是光澈的王来了也要加。言榭露出满意的面容,琴芩则露出鄙夷的面容,墨陌依然如同平常一样面无表情。
琴芩高兴地坐在床上又弹起来又坐下,然后高兴地向言榭表示这是她住过的最豪华的客栈,也是睡过最柔软的床。言榭打断她的话说,麻烦你,我们住进来不是来旅游的。琴芩说,如果你断定他们一定会住在这里的话那就应该很好找了啊,他们四个人在一起很醒目的,况且我们还认识抚律,还知道有一个秃顶。言榭撇撇嘴说,连你都知道他们很醒目,难道他们自己不知道,难道他们一定要四个人一起行动让我们锁定范围,然后再把自己的特征露出来让我们找,如果我们还找不到的话就在自己脸上贴一张“我是铎的人”再拿个喇叭一边走一边喊。琴芩说,你的意思是说他们很可能分开各自行动,并且都已经乔装过了。言榭说,至少我知道他们不会那么轻易让我们认出来,至于用什么方法我就不知道了。墨陌补充说,而且他们很可能就在刚才的大厅里,所以他们也很可能知道我们进来了。琴芩说,那么我们为什么不也乔装一下?言榭说,铎的人最善于乔装,我们只要稍微露出一点破绽就很容易被他们认出来,与其连走路说话都得小心翼翼而且被认出来的几率还很大的话,我们不如这样反而轻松一点。况且我们不乔装还有另外一个目的。言榭顿了顿喝了一口茶接着说,我是故意让他们知道我们已经追来了,并且这也表明我们并不是他们想象中那么容易摆脱,而且很可能干扰他们明天或者后天刺杀眠尘王的计划,所以他们为了万全之计就必须除掉我们。那时,就不是我们从茫茫的人海中去找他们了,而是他们自己送上门来找我们。墨陌点点头说,可是我们也不能真的就这样坐着干等他们,最好的方法还是在他们向我们发起进攻以前找出他们,因为一旦他们来找我们向我们发动进攻就意味着我们已经没有能力找到他们了,而且我们也会变得被动。琴芩说,看来墨陌已经变得越来越像第二个言榭了。言榭和墨陌都同时向琴芩白了一眼。琴芩站起身来说,我只是在奇怪,抚律从理论上来说应该在我们十一岁的时候也就是九年以前就应该死了啊。为什么现在又会突然出现并且加入了铎。言榭说,我可以确定当时抚韵一家人全都死了,当时是我和汜固检验的尸体,直到现在我还对抚律的的印象很深,致命伤是心脏,因为我觉得凶手十分残忍,为什么连一个小女孩都不放过,并且出手如此歹毒。不过我倒有一个想法。琴芩很感兴趣地把头凑了过来说,你说,你说。言榭说,我们都知道,后来凶手被证实是汜弁,如果当时汜弁因为某种原因而并没有杀掉抚律,把小抚律带走了,后来汜弁投靠了我父亲的铩羽,接着在我们茔虚那一场战斗中背叛了铩羽投靠了铎,那么抚律就毫无疑问地跟着汜弁进了铎。琴芩说,抚律虽然没有小姐姐漂亮,可是我觉得她们俩长得倒很像,尤其是远看,她的头发几乎就跟小姐姐一模一样,难怪我们会认为那根头发是小姐姐的。当时和抚律分开的时候她还是只是个小孩子,没想到现在都已经这么大了,看到她现在真有点怀念小姐姐。墨陌故意咳嗽了几声打断琴芩的话,琴芩会意地赶紧打住,她看到言榭叹了口气失落地在床上坐了下来,琴芩干劲十足地拍拍言榭的后背说,没关系,虽然小姐姐和沐木都已经不在了,但是你还有我,还有墨陌,还有殒空啊。言榭在听到沐木的时候脸色显得更加昏暗,琴芩用手捂着嘴无辜地望着墨陌问,我又说错话了?墨陌叹口气说,没有,你只是喜欢哪壶没有开就提哪壶。
翔宇客栈另一间房里。三个人静静地坐在屋子里。化装过后的抚律问,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们要在这种人多混杂的地方住下。另一个人用着沉稳的声音回答说,这不正好隐藏我们的身份吗?人越多场面越混乱就好,谁能想到我们在受人追击的时候偏不往偏僻的地方躲,而是藏在人最多的地方。显然回答的人就是他们这组的负责人。抚律争辩说,可是对方是言榭,他一定会想到这些的。负责人笑笑说,我当然知道,只是对方有一个很出色的神唤者,我虽然故意放出很多假的迹象,不过现在是在光澈,如果他们派来更多的人将每一条线索都查清楚的话,也一定会知道我们的下落。与其这样浪费体力倒不如以逸待劳,而且对方是言榭,那只狡猾的小狐狸,你要想在他把你咬住以后甩掉他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所以我就故意让他猜到我们在这里,同时我也想在他没有发觉我们以前让他彻底地从世界上消失。抚律说,可是如果他发现了我们呢?负责人笑笑说,放心,我们尽量分开活动,这样暴露的几率就要小很多,而且我们已经乔装过了,并且住在翔宇客栈里的杀手并不止我们几个,而且你不要忘记了,还有谁在我们小队,说到下毒恐怕世上没有几个人的手段能够比他高。另外你们需要记住的就是就算自己暴露了也一定不要泄露其他同伴的线索,如果你们实在打不过他们不用我说你们也应该知道怎么做吧,那时立刻咬破你们嘴里的毒药。从现在开始,你们各自回房间,我不认识你们,你们也不认识我。等所有人起身准备回房的时候,负责人拍了拍一个人的肩膀,他露出狡黠的笑容说,那么,暗杀的工作就交给你了,羽翅。羽翅躬躬身露出很谦卑的神色。
琴芩被吵醒的时候显得很不高兴,太阳才还没有完全升起,言榭的呼声几乎把小院中所有房间的人都吵醒了。琴芩刚起身的时候言榭已经从窗口跳了下去,墨陌在言榭跳出后不久也跟着言榭跳了出去,最后是琴芩。她知道言榭一定是发现了一些线索她刚想问,言榭手里抓着一只受伤的鸟朝自己走了过来,他脸上还浮现着得意的表情,他高兴地说,你们看,你们看,我射中这只鸟了,如果我做弓箭手一定不会比墨陌差多少。琴芩不满地望着言榭说,你就为了这样的成果把我们都吵醒?言榭做了个让琴芩不要激动的手势说,这只鸟不是重点,重点的是它脚上的卷轴,有人想飞鸽传书。琴芩说,你能确定是铎的人放出的鸟。言榭说,我亲眼看到这只鸟从院子里飞起来的,虽然客栈里有很多暗杀组织的人,可是他们巴不得将自己的身份掩饰得好一点又怎么会冒个险放个传书出来呢?琴芩说,可是铎的人同样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言榭说,可是他们却不怕暴露自己的身份,而且你怎么一定知道这只鸟脚上的卷轴会暴露出他们的身份呢?也许这只是一个陷阱,或者说这个卷轴打开以后是毒气呢?琴芩说,你知道有陷阱可是你还是把鸟射下来了。言榭说,我只是为了确认是不是真的有陷阱,或许铎的人昨天晚上脑子进了水,真的把一些机密情报写在了上面。琴芩说,那现在怎么办?言榭说,把卷轴放在地上,我们回屋去,接着我们在屋子里观察情况,我在屋子里用风把卷轴打开。当他们回到屋子的窗边言榭用风将卷轴打开的时候,卷轴果然突然爆发出袅袅的毒烟,琴芩急忙捂住嘴准备去关窗户,可是在毒烟漫出的一瞬间又有一只鸟闪电般飞起,速度非常快,由于毒烟的掩护,那只鸟已经飞出了小院的视线范围。言榭看到那只鸟的脚上同样绑着一个卷轴,可是言榭想炼成术法已经来不及了,他现在已经看不到鸟的行踪了。窗外弥漫着毒烟言榭不敢轻易地追出去。言榭正想用风把毒烟吹走,虽然他知道那已经晚了,可是他仍然决心试一试。屋顶上的瓦片却突然碎裂了,一支箭忽闪地从眼前晃过肉眼几乎分辨不清楚,可是琴芩透过瓦片碎裂的那个洞看到那只鸟已经落了下来。言榭感慨万分望着墨陌,墨陌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
传书只有几个字:午夜三点,东城城门集合。琴芩问,今晚我们提前到东城埋伏?言榭说,从这里到东城至少都要一个小时以上,如果他们传书上的午夜三点只是一个暗号了,它可以是四点五点任何点,如果我们赶过去发现我们错了再返回来已经来不及了。琴芩说,我们三个人并不一定全都要去。言榭说,可是如果传书上说的是真的,我们一分散就意味着我们分散了力量,对方的实力并不弱,单靠我们其中一个人要与他们或许还要赶来和他们汇合的人战斗恐怕有点困难。琴芩说,那怎么办?言榭说,其实很简单,今晚你们在屋里休息,我在屋顶,只需要确认今晚午夜是否有人出去就行了,到时候我通知你们。墨陌点点头说,嗯,我们只能这样办了。
铎的负责人睡在温暖的被窝里翻了个身继续睡,他知道现在休息非常重要,高手过招,一丝丝微笑的客观条件都会使战局扭转,他嘴角露着满意的微笑,他知道言榭当然想不到,他费了那多力放出的传书其实什么都不是,他算准了言榭一定会射到那只鸟并发现它脚上的卷轴,也一定会万分小心地打开卷轴,当然如果他中毒了就更好,接着毒烟弥漫的时候会有另一只鸟带着卷轴飞上去,只要墨陌在就一定会射下那只鸟。接着他们就会发现传书上自己故意留下的字,现在言榭他们一定对传书上的内容踌躇不定,以言榭谨慎的性格,今天晚上当然不想要有好觉睡了,如果明天他们真的打起来,言榭一个通宵以后的精力自然不如他们旺盛,那么,他们的胜算又增加了几分。他要一点点削弱言榭小队的战力,想到这里他不禁得意起来,他实在很期盼和言榭的战斗。而且在今天他还会再秘密地放出几份传书,让言榭更加迷惑,那么自己无疑在心理上又占了上风。退一步说,即使自己以后真的有紧急情报要传送,如果被言榭得到的话,言榭也不敢轻易断定传书的内容。而且今天羽翅也会对言榭进行各种方式地暗杀,他对羽翅十分有信心,即使是不能暗杀成功,也会让言榭那边鸡犬不宁。万一羽翅失败败露了身份那也是他的事,跟自己根本就扯不上关系,他只关心自己的生死。想着想着他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言榭他们在客栈四处巡回刚走出厅堂的时候墨陌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他压低了声音对言榭说,现在正往门外走出的人我听说他是一个很大的采药商。言榭说,他看起来很有钱的样子,他的手看起来并不粗糙,不像是艰苦创业的样子,我只知道,无论谁要真的当了那样的采药商一定吃过很多苦。琴芩说,他的手不粗糙很正常,也许人家从前吃多了苦,现在有钱了人家要保养保养,并不亲自动手了,难道不许人家晚年享享乐?一个那么有钱的老板难道还要像以前一样?言榭说,你说的并没有错,可是他保养难道只保养他的手?难道他跟你们女人一样认为有时候手比脸更重要?他的身体并没有发福,而且走路稳健而有力,采药商采药的时候通常都会攀爬在悬崖峭壁上,他们到了晚年一般脊椎或者其他骨头多多少少都会有些疾病,如果说他们发达以后就不再亲自采药的话,我保证他们过不了几个月一定会开始发福。墨陌补充说,而且我保证他身边跟着的那个仆人绝对不是男人。琴芩说,为什么?墨陌没有解释,倒是言榭一脸坏笑地望着琴芩说,这点你应该看出来,如果你走到人流非常拥挤的地方,一个男人不经意贴着向你走过来,你下意识会做什么?琴芩脸红了起来,她说,护住胸部?那么,那个人就很可能是抚律。言榭说,可是我不认为那群人是铎的人。更不认为她就是抚律。我认为铎的人如果伪装得这么拙劣的话他们就不是铎了。而且我不认为抚律会假扮成男人,她一定还是女人,只不过假扮成其他模样的女人。因为要伪装成一个人并不容易,而女扮男装是最容易被识破的了,况且抚律的女性特征和一些自然习惯又非常明显,她变个模样要比假扮男人容易多了,而且也没那么容易暴露身份。琴芩瞪着言榭说,他们已经走出去了,我们不要老是这里讨论理论上的可能好不好,不如我们冲出去把他们痛打一顿不就知道了,宁可错杀一万也不放过一个,反正暗杀组织的人不是什么好人。墨陌说,好主意。然后一晃眼已经从台阶上到了门口,接着冲出了门。言榭叹口气说,现在麻烦了,客栈里这么多伪装的杀手,一个一个打不知道打到什么时候,而且说不定有些真的是旅人。
一条偏僻的胡同。几个人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言榭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说,我早说他们不是了,我们跟踪他们这么久他们都发觉不了,你们非要动手,要真的是铎的人哪有这么弱。琴芩一脸骄傲的说,至少现在我们又缩小了范围。言榭说,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就躲在客栈厨房附近偷偷观察。我说过铎的人住进翔宇除了想隐藏他们的身份以外还想把我们引过来同时除掉我们。我不认为他们敢在光澈跟我们正面交锋,所以他们一定是对我们进行暗杀,我也不认为他们会对我们进行一些躲在屋顶发动攻击等一系列拙劣的暗杀手段,因此下毒当然是他们最好的暗杀方式,他们既不用暴露出自己身份也不会让人怀疑,而且我们知道他们的队伍里有一个擅长用毒的人。琴芩接着说,要下毒最好的方法当然是我们的食物和水里比如下一些无色无味,同时又让银针测不出的毒,除了饭菜和水他们根本就找不到媒介下毒,你也不认为他们敢跑到我们房间里去向我们喝的水下毒,所以现在唯一的途径就是我们的饭菜,要在饭菜里下毒当然就必须到厨房,或者用一些特别的方法在饭菜从厨房送到我们的房间的途中。言榭赞同地说,全对,你变得聪明多了,只不过我们现在出来了这么长时间,我们并不敢保证他们没有在我们出来的这段时间里到我们房间下毒,所以我们回房间以后一定要小心,房间里的茶水也不能喝了,回去让店小二再换一壶。琴芩你负责观察厨房附近,墨陌负责呆在我们的房间里,我四处看一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言榭和墨陌回到房间四处检查了各个角落里并没有发现可疑的物体,他们把茶水倒掉吩咐店小二重新换一壶水来,店小二得了赏钱高高兴兴地提了一壶才烧开的茶水上来。墨陌仔细询问过是不是他亲手热的水是不是他亲手冒的茶中途有没有人打断过他。店小二一一回答过以后墨陌才放心地接过茶水倒在杯子里准备喝的时候,言榭却制止了他。墨陌说,我已经仔细盘问过了,店小二没有问题。言榭说,茶水这么烫,你晚一点儿喝也无所谓。墨陌放下杯子用银针测了测,虽然他知道有很多毒用银针测是测不出的,可是他还是习惯性地这么做了。言榭一直站在窗口仔细地观察外面的动静,墨陌在床边坐了很久刚想说言榭太过于谨慎了,话到嘴边就听到有人在外面喊,来人啊!死人了!言榭和墨陌对视了一眼冲了出去。
死的人是一个中年男人,他的脸已经乌黑,表情显得很痛苦,显然这种毒扩散得极快,并且奇毒无比。中年男人的旁边一个跌碎的杯子横在那里,水洒了一地,地上的水还冒着热气,显然也是刚烧开不久。墨陌和言榭的表情显得很难看,后来又陆续发现了几名死者,都是因为喝了刚烧开的水,店小二吓得两腿发抖一直用一种凄凉的声音向大家解释,试图得到大家的信任。言榭让店主把现在所有的水全部倒掉重新从外面运水进来,自己和墨陌回到房间里商量下一步的对策。墨陌说,你怎么知道水里有毒?言榭说,我并不知道,我只是猜的,因为对方的负责人相当谨慎而奸诈,我想他一定会猜到我们出去以后回到绝不会再喝屋子里的水,一定会让店小二再换一壶来,所以他只要在总水源里下毒就可以了。对方似乎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物,根据我们的推测,他很可能是光澈的人,如果他不是一个光澈无名隐藏得非常好的高手的话,就一定是“光澈十二星辰”里其中一个人,只要他们才会有这种实力。墨陌说,身为“光澈十二星辰”的人会甘心加入铎?言榭说,如果是以前我也不会相信,可是汜弁不是也加入了吗?还有我的父亲,他不也是加入铩羽并成为其首领吗?墨陌说,“光澈十二星辰”除了你的父亲,汜固的父亲,抚韵的父亲,被上次假扮你的人杀掉的淳驰,还剩下的就是汜弁,你的老师珐珀,抚韵的老师明烙,卓抵,我们的王,还有两名多年前就已经失踪了,你觉得是谁?言榭说,现在我并不能肯定,可是那个人从那个人对我的了解程度来看,一定是我认识的人,不过我希望这个人是汜弁,我一定要亲手杀死他。言榭一提起汜弁就全身颤抖,紧紧地咬着嘴唇,几乎咬出血来,然后拳头狠狠地打在了桌上。汜弁不仅背叛了光澈,还杀死了汜固的全家,杀死了抚韵的全家,并且上次在茔虚又害死了抚韵,害死了自己的父亲,如果这次的人真的是汜弁的话也就意味着他和沐木的死也有关系。这个人和言榭的恩怨实在是很难理得清楚。
言榭一直沉默了很久又开口说,不过那个下毒的人也非常可怕,从他下毒的手段和用的毒药来看,下毒手段能够比他高明的现在还活着的绝对不超过三个人,蛤蚁就是其中一个。墨陌听到蛤蚁这个名字的时候比刚才听到“光澈十二星辰”还要吃惊。蛤蚁无疑是世上公认的用毒第一高手,据说他已经和毒融为一体,不仅自己百毒不侵,而且可以从自己身上任意毛孔提炼毒药,也可以将毒像暗器一样放出,而且手段十分高明,更可怕的就是他对你下毒或者攻击的时候你不能反击,只能逃跑,因为你一旦反击,用武器只要稍微擦破他一点皮,皮肤下立刻会迅速喷出大量毒气,曾经有一个人用大刀在他身上划下了一道伤口,结果连人带刀立马化成了血水。加上他本身的攻击防御敏捷都不弱,要想杀他那简直就是不可能的。听说十年前他独自一个人灭掉了一个小国以后就失踪了。墨陌听到言榭说对他们下毒的人的手法几乎可以与蛤蚁相比脸色变得异常焦虑。暗杀之最的蛤蚁。
琴芩一直守在厨房附近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人进出,她转念想下毒的人会不会假扮成店小二的样子混进厨房呢?可是她马上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她可以看得出厨房里的伙计都在一边工作一边开心地开着彼此的玩笑,有些彼此才懂的玩笑让琴芩显得很迷茫,假扮的人当然也同样不会懂这些玩笑,所以这些人里绝对不会有人是假扮的。琴芩目不转睛地盯着厨房里每一个伙计的动向,她生怕那些伙计里有人被收买暗自下毒,可是直到饭菜依次送出来往各个房间去的时候依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难道下毒的人发现了自己,所以没有展开行动?一个伙计端着热腾腾的饭菜朝言榭他们的房间慢慢走了过去,琴芩知道这一定就是他们的饭菜,她悄悄地跟在伙计身后,下毒者将以怎样的方式出现呢?
铎的负责人推开窗户,他的嘴角挂着一丝嘲讽的笑容,他知道言榭小队里一定会有一个人潜伏在厨房附近,他对羽翅的下毒工作并不表示担心。羽翅已经向他阐述了他的计划,他们下毒的时间是在言榭他们的饭菜送往言榭房间的途中。这并不需要任何人出面,他们算准了有人会暗中监视送饭的过程,在送饭菜的人走到院子里那棵小树的下的时候会看到一直靠在树下的羽翅,接着羽翅会换一个造型背靠树,就在羽翅的背再靠在树上的时候,他的背使出计算好的力度轻轻碰撞一下那棵小树,他已经把毒药裹成了像指尖般大小的球状物轻轻地贴在一片树叶上,肉眼几乎看不见,何况琴芩离伙计的距离一定不会太近,所以她绝对看不到经羽翅后背一碰就掉下来的毒药。而且那是羽翅特制的毒药,毒药一掉进有热量的饭菜里就会立刻融化,无色无味,他已经算好了毒发的时间,当伙计把饭菜送到言榭他们房间放下饭菜毒药就会马上散发。因为羽翅已经考虑到言榭他们并不一定会吃那些饭菜,所以当毒药一进到言榭他们屋子的时候就会非常迅速地散发,无色的毒气充满言榭他们的房间时间一定不会超过三秒,只要毒气一散发言榭他们哪怕只闻到一点点就会立刻死去,而且死时非常痛苦,比有人拿刀把他们一块一块切开都还要痛苦一百倍。每一步羽翅都经过了非常精确的计算,他简直想不到言榭他们还可以找到什么样的方法活下去。
现在羽翅已经将毒药放了进去,琴芩果然没有察觉,她在经过那棵树的时候居然还向羽翅点点头微笑。www.dizhu.org羽翅差点忍不住笑出来,他依然靠着树没有走开,他想亲眼看到伙计把饭菜送到言榭门口,接着言榭马上就毒发的样子。
伙计断着饭菜不紧不慢地朝前走,就在刚要上楼的地方伙计突然端着饭菜转了个弯朝厕所走了过去,羽翅皱了皱眉头可是他仍然努力使自己的面部表情让人看起来很自然。等伙计出来的时候他端着饭菜的盘子已经空了,他竟然把饭菜全都倒进了厕所里。这次不要说羽翅,就是琴芩也觉得莫名其妙,她立刻冲上去拉住伙计恶狠狠地问他到底在做什么,伙计是一个老实人,他态度恭敬地告诉琴芩这都是你们房间了那个全身雪白的少年吩咐他这么做的。话刚说完言榭已经站在窗口喊,琴芩,你还在那里跟伙计聊什么呢?我们等你吃饭,刚才我出去买了你最喜欢吃的菜。如果当时言榭细心一点的话他一定会发现院子里的小树下满脸仇恨地瞪着他。
铎的负责人关上窗户一个人哈哈地笑起来,他喃喃自语地说着,言榭啊言榭啊。
言榭在吃过饭以后显得忧心忡忡,琴芩说,你又发现什么事了。言榭说,我发现一个很严重的事。墨陌本来一直站在窗户边他听到言榭的话以后立刻把窗户关上走了过来。言榭说,如果在明天之前我们还不能找出那几个铎的人出来,我们就很难再把他们找出来了。墨陌说,你是不是有些事情还瞒着我们?言榭犹豫着要不要把王到眠尘签订联盟的事告诉他们,想了想还是悄悄地把整件事告诉了他们。墨陌听了以后说,你的意思也就是说他们这次的目标是刺杀眠尘王,明天是眠尘王到这里的最后期限,如果他们发现眠尘王还没有到的话就会立刻着手调查这件事,那么他们就会发现自己受骗了,所以他们自然也没有理由再留在光澈了,而且明天以后光澈还会解除戒防,这里的人也同样会离开很多,那么到时我们几乎没有可能会找到他们了。言榭说,对,我一直在考虑这件事,可是我现在却实在想不出办法把他们找出来。
这时候又传来一阵呼声,言榭听出这又是有人死了,当言榭他们推开窗户的时候,刚才传来呼声的人也倒在了地上,全身发黑,表情极其扭曲,接着也死了。言榭动容说,他从厕所出来?那么也就是说厕所里也有毒,换句话说,很可能是我们的饭菜里有毒,我让伙计将饭菜倒在厕所里,难道这种毒药散发出的气味也有着剧毒?墨陌望着琴芩说,你确定在他们做饭菜的时候以及送饭途中没有发生特别的事?琴芩又仔细想了想说,我确定没有。墨陌说,下毒的人手法确实很高明,一旦饭菜只要一到我们房间,我想毒气一定也会马上散发,而且我们居然还不能看出究竟是谁在饭菜里下毒。言榭说,不过这倒也是好事,他们显然是很想置我们于死地,所以他一定还会有所行动,我们找不到他们只好等他们来找我们了。
铎的负责人舒适地坐在椅子上,他端起杯子深深地喝了一口茶。淡淡的茶香如同记忆中的流光片羽般穿梭过时光厚重的齿轮至今唇齿留香。他点点头盘算,羽翅的第二次行动应该开始了吧。
言榭和墨陌刚准备出门的时候,门却先响了起来。墨陌警觉地问,什么人?屋外的人回答说,我店小二,房间里的是不是有一位言榭大人?刚才有人让我把这个黑盒子交给他。言榭打开门让店小二进来,可是他们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店小二手中的那个黑色的盒子。言榭说,什么人让你送来的。店小二说,街上的一个乞丐,他说是另外一个人付了很高价钱让他送过来的,说盒子里有重要的东西,你一看就明白了。言榭和墨陌的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那个黑色的盒子,难道是卓抵派人送来的东西?可是那也很可能是铎的人送来的,盒子里难道藏着什么暗器或者毒药?可是铎的人应该不会用那么老套的暗杀术啊。言榭转念一想,也许铎的人正是利用了他们这种心理,他们越想不到的事就越可能发生。言榭刚想让店小二把盒子放下,可是却突然发生了一件言榭意想不到的事。
铎的负责人又啜了一口茶,羽翅的第二个计划是利用了人们习惯性的心理盲区和思维的死角。就像他很久以前听过的一个故事,一个老师问学生,一个哑巴的人到商店里要买钉子,先用左手作持钉状,捏着两个手指放在桌子上,然后右手作捶打状。售货员先递过一把锤子,聋哑人摇了摇头,指了指作持钉状的两个手指,这回售货员终于拿对了。接着又来了一个盲人,这个盲人想买一把剪刀,那么他怎样用最简单的方法告诉店员他想买一把剪子呢?学生抢着回答说,他也可以作一个剪东西的动作啊。老师说,错了。盲人不需要这么做,因为盲人会说话。
这就是人们常常容易陷入的误区,这次羽翅的计划也一样,他让一个乞丐把黑盒子转交给某个店小二,让店小二转交给言榭,言榭他们在听到店小二的叙述后所有注意力当然会集中到那个黑色的盒子上。于是他们就忽略了周围的环境,其实羽翅在看到乞丐把黑色盒子转交给店小二以后,羽翅就趁机在那个店小二身上下了毒。羽翅计算好了毒发时间,等到店小二把黑盒子送进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盒子上的时候,店小二的身体就会爆炸,威力虽然不大,可是爆炸出的毒气却足以毒死三十个人以上。毒性决不低于世上的任何一种毒药。而且即使是言榭马上察觉到这些,也绝对来不及,世上绝不会有人的速度能够快到躲避这种情况。即使是言榭。铎的负责人在想到这里的时候,言榭的房间已经传来爆炸的声音,他笑了笑,他并不急于马上推开窗户,这样很容易暴露自己,等到院子里很多人围着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他才慢慢推开窗户朝言榭的房间望去。言榭的房间里已经毒烟弥漫,紫色的毒烟还在一阵一阵地从屋子里外往飘,围观的人吓得倒退了几步。铎的负责人看到言榭,墨陌和琴芩一同站在屋顶上弯着腰脸色显得非常难看。他以为他们是中毒了,可是等了半天他才发觉他们是在弯着腰吐,看到一个人在自己面前炸得四分五裂,皮肉四溅,手脚内脏乱飞,即使是心理承受能力再强的人都受不了。言榭一边吐一边感到心惊胆战,他没有想到他的对手是他所遇过的最强的人,而且对方极老谋深算,不止连时间动作,就连他们的心理和想法都算得非常准确,而且这个人也十分了解人性的弱点。这次言榭他们能够逃过这一劫完全是运气,当时言榭他们的注意力的确都集中到了那个黑色盒子上,言榭一直担心黑色盒子里会有暗器飞出,所以提前在他们身前布下了锘风之墙,于是他们的身前形成了一道风的阻力,店小二爆炸的时候,身体的残骸以及毒气碰到了风墙,所以暂时停止在那里,没有马上朝言榭他们那里继续扩散,言榭他们趁着这样的机会才从屋顶逃了出来。只怪羽翅千算万算,竟然忽略了言榭会使用风这么明显的问题,有时候越容易发现的事反而越容易被人忽略,这也正是人们习惯性的心理盲区。
铎的负责人关上窗户,连他都不禁摇摇头表示遗憾,只差那么一点了。他叹口气说,唉,连我都忽略了这么明显的事啊。不过他坚信羽翅的第三次行动百分之一百会成功。
言榭他们当然又换了一间屋子,那间爆炸的屋子没有人敢进去收拾,就算有人敢进去收拾相信也没有人会再去住。店主一直苦丧着脸,这种事对于一家客栈来说影响非常大,而且在场的人又那么多。琴芩全身发着抖惊甫未定,她说,现在我只希望那些人不要再来找我们了,铎的人实在是比我想象中还要厉害几百倍。言榭也已经不再显得那么从容,他说,从现在开始我们一定要更加小心,我一直在等他们出手就是一直坚信,只要他们行动一定会露出一点破绽,可是直到现在我仍然抓不到他们一点的破绽。琴芩说,我实在是非常累想睡一觉,可是现在却怕睡了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的确言榭他们现在经过这么多事都身心俱疲,现在的他们看起来非常狼狈,再这样下去,即使正面跟他们交锋,言榭这边也未必打得过。言榭十分焦虑一直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琴芩则一直缩在被子里有些瑟瑟发抖,墨陌面无表情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沉思。可是他们谁都不知道羽翅的第三次行动已经开始了。
言榭在屋子里来来回回转了不知道多少圈,刚一停下来就发现墨陌的脸肿了起来,脸色发黑,接着墨陌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咚地一声倒了下去,显然是中了剧毒的反应。琴芩掀开被子发现墨陌已经中毒倒地了想冲过去却被言榭拉住,言榭已经立刻在屋子四处布下了锘风之墙,他仔细地观察了每一个角落,并发现可疑的痕迹,他们的屋子四周也绝对没有人,那么对方是怎么下的毒呢?难道对方真的会隐形?或者说墨陌中的难道是慢性毒药,可是墨陌刚才并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而且根据毒发的状况来看,毒气是一瞬间扩散的,所以是慢性毒药的可能性很小,可是屋子里除了他和琴芩没有别人,难道琴芩?!
言榭立刻放开琴芩的手锐利地盯着琴芩,琴芩被言榭突然的举动有些不知所措,她茫然地说,怎么了?言榭没有说话一直盯着琴芩,手中的风刃突然向琴芩出手,琴芩似乎没有察觉到言榭会突然向自己出手,或者是吓傻了忘记了躲避,就愣愣地站着等着言榭的风刃向自己刺过来,可是当风刃到自己咽喉处的时候却停了下来,接着言榭问了一个连自己都觉得很愚蠢的问题,你真的是琴芩?琴芩又不明所以地说,我真的是琴芩。言榭也实在看不出一点破绽,他说,屋子里就我们两个人根本没有别人。琴芩立刻明白了言榭的意思,她说,你怀疑我是假扮的?言榭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表示默认,琴芩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怎么证明,于是两个就这样彼此各自防着对方站着沉默了一会儿。在沉默这段期间,言榭却忽然听到的很细微的声音,他抬起头发现几只蚊虫正努力挥动着翅膀想避开言榭的风带来的阻力。言榭忽然明白过来这是怎么回事,现在的天气是绝不可能有蚊虫的,那么这些蚊虫身上一定是对方放过来的并且蚊虫身上都有着剧毒,刚才言榭一直烦躁地走来走去,蚊虫是不会叮咬正在活动的物体的,而琴芩把整个人都缩在里被子里一直发抖,只有墨陌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
言榭处理掉那些蚊虫以后用风将墨陌送到床上让墨陌躺下,他不敢直接碰触到墨陌的身体,因为他知道,很多毒性即使你没有食用,可是一样会通过彼此的接触从皮肤毛孔渗进身体内。墨陌的表情显得非常痛苦,言榭也很难过,琴芩几乎忍不住要哭出来,言榭安慰琴芩说,放心吧,墨陌应该没事的,他的细胞里有对毒素的免疫力,上次在神赋中毒也一样,他中毒的时候虽然很痛苦,可是他体内的细胞会慢慢把毒素分解掉,他的痛苦只是暂时的。琴芩难过地点点头,其实言榭自己心里也不敢确定到底墨陌会不会有事,因为这次中的毒更以往的不一样,其他的毒在这种毒面前简直都不好意思叫毒。而且现在言榭更担心的就是现在他们小队已经完全失去了战斗力,对方四个人如果正面和自己冲突的话,自己的胜算实在很小。他现在也不能出去请求卓抵的支援,因为只要他一出去留下琴芩和已经中毒几乎失去意识的墨陌对方很可能对他们不利,他又想到可以写一封信让店小二送到宫殿,他又转念一想,对方一定会把店小二杀掉不让他们有和外面联络的机会。他们现在已经完全陷入了被动,而更糟的是连对方的身份都没有弄清楚。言榭担心当对方展开第四次行动的时候自己是不是还能幸免呢。
铎的负责人走出屋子他在长廊的一侧停了下来,他仰起头绕有兴趣地盯着屋檐下的一个角落,角落里一张很大的蜘蛛网血盆大口般地张开,一只小虫毫无防备地撞到了蜘蛛网上,毛茸茸的蜘蛛立刻警觉,可是它并没有立刻吃掉猎物而是开始围绕着猎物一圈一圈地转起来。铎的负责人又重新迈开脚步,他的嘴角挂着一丝复杂的微笑,强者捉住了猎物以后是不是总是要将自己的猎物折磨够了才肯杀掉呢?
言榭忽然发觉现在他们的处境似乎和当年在茔虚非常相似,一样地迷茫摸不着线索,一样地非常被动,一样地对手过于强大了。言榭忽然对琴芩说,你带墨陌离开这里,我送你们出去,把你们送到卓抵那里,那么你们就安全了。琴芩说,可是。言榭止住琴芩的话说,没有什么可是,现在就走,马上就走,你把墨陌扶起来,你们在这里只会碍手碍脚。琴芩点点头赶紧去扶墨陌,可是言榭在房间门口等了半天琴芩他们还没有出来,言榭再次走进房间不耐烦地望着琴芩说,我叫你扶墨陌起来,你站在那里做什么。琴芩摆出无奈的表情说,墨陌不肯让我扶起来,他不肯走。言榭望着墨陌刚想说话,墨陌却冷冷地先开口说,我劝你如果有多余的力气的话不如出去找出铎的人,不要在这里废话。言榭说,可是万一有人来偷袭你们。墨陌打断他的话说,我保证来的人心脏的地方会多出一把箭。言榭还是担忧地望着墨陌,墨陌说,其实你也不用离这间屋子太远,不远的话你一定可以清楚这间房子的动向对不不对。言榭立刻明白了墨陌的意思,敌人很有可能趁言榭离开房间的时候来偷袭墨陌,可是言榭并不是真的出去而是躲在某个隐秘的角落等着对方来呢?从目前来看言榭似乎找不出比这更好的方法。言榭点点头低声地对墨陌说,你一定要小心啊。墨陌忽然露出奇怪的笑容说,你是不是每次都只会这一句话啊?从我们第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你发现了公主是假的,让我回去在公主住过的帐篷下是不是埋藏着尸体的时候,我们分手你就对我这样说,到后来在茔虚,在神赋,每次有危险我们要分开的时候你都这样对我说。时光似乎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那些阳光般明亮的日子如同墨陌射出的箭一般,离弦以后就再也不会回来了。言榭望着墨陌笑了笑说,我实在不怎么会表达自己的关心,不过你一定要小心啊。
铎的负责人再一次打开了窗户,他的嘴角又露出嘲讽的笑容,他暗自地说,言榭怎么越来越不堪一击了,他还是太嫩了,还是那样老套的招数,悄悄地躲在一边监视自己的房间,他以为我们会派人去偷袭墨陌?难道我们是傻子,要故意露出破绽给他看?看来即使是言榭也黔驴技穷了。他为什么不想一想,现在的墨陌和琴芩根本就算留着也做不出什么事来,而现在唯一对我们有威胁的就是言榭自己,所以我们当然现在的主要任务是除掉他,他居然还在为别人担心。铎的负责人端起茶啜了一口,他摇摇头叹息一声说,看来这场游戏我们已经赢了。铎的负责人还是站在窗户前一直观察着言榭,他知道羽翅的第四次进攻马上就开始了,而羽翅的这一次目标对准的言榭,也就是说言榭马上就会死在他的面前了。羽翅就站在离言榭不远的地方露出得意的笑,螳螂捕蝉。
这时院子的长廊里忽然有一个女人走了出来,她长得并不特别,甚至说有一点丑,身上穿得也很朴素,头发并不长,上面星点地散着星点的头皮屑。这样平凡的女人在大街上随便一抓就是一大把。那个女人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言榭的身上,她似乎已经被言榭吸引了,可是言榭却没有注意到这个女人,直到这个女人慢慢朝言榭走过去好像要故意跟言榭搭讪。可是铎的负责人显然也注意到这个女人,他一直盯着那个女人看了很久忽然变得很吃惊地说,难道说她就是?为什么那个女人会出现在那里!
言榭警觉地看着那个女人向自己走过来,他想这会不会又是铎的阴谋,他已经暗自做好了战斗姿态,那个女人看到言榭对自己好像很有敌意,她惊讶地望了望言榭停下了脚步,然后又悻悻地从言榭身边擦过,白了言榭一眼说,只不过想交个朋友,装什么清高。言榭被那个女人骂得哭笑不得,不过他发现那个女人对自己似乎并没有敌意,于是长吁了一口气,那个女人又转了一圈走到了羽翅的跟前,羽翅的计划由于这个女人的出现而延缓了所以他显得很不高兴,他冷冷地说了一句,滚远点,老子不认识你。那个女人望着羽翅花枝招展地笑起来,她低声地说,我保证你死定了。羽翅吃了一惊他猛然察觉出了这个女人是谁,刚想出手杀了她,那个女人已经敏捷地退了很远的地方,羽翅追了过去,言榭却已经挡在了那个女人身前,目光凛冽地注视着羽翅。羽翅愣了愣尴尬地笑笑说,朋友,这个女人似乎跟你不认识吧,不该管的闲事最好不要管。言榭笑笑说,你的建议我会考虑,如果你愿意把你精淼玉石借给我看一看的话。羽翅瞪着言榭说,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言榭淡淡地说,我并不知道,我只知道反正你是铎的人。你打算自己死还是我来帮你?羽翅笑笑说,那我可能就要麻烦你了。言榭说,不客气,不过你至少让我知道你的名字,我从来不喜欢帮助陌生人。羽翅说,你这个人很有意思,我喜欢,只不过我的名字太多连我自己都不记得了,不过我现在的名字叫羽翅。言榭说,你似乎有很多名字。羽翅说,不多不多,不过我只记得我的的两个名字了,一个就是羽翅,另一个名字我相信你一定听过。言榭笑笑说,不妨说出来听听,也许我还认识你。羽翅笑笑说,我的另一个名字叫蛤蚁。这句话说出来才真正让言榭吃了一惊,言榭的脸色变得非常苍白,他说,你就是曾经毒杀了一个小国的人,蛤蚁?羽翅淡淡地说,那已经是我年轻时候的事了,哦,就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言榭说,那么一直向我们下毒的就是你。羽翅说,不错。不过现在应该我问你了,你打算自己死还是我来帮你。言榭说,我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请你帮帮我。羽翅又笑着说,那么你等一会儿就不要后悔哦,我记得曾经被我毒杀的人在临死前几分钟总是跪在我前面求我,让我杀了他,就算是用刀把他的肉一片一片切下来也行,我的毒相信大家都知道。言榭已经做好了战斗姿态,他笑笑说,开始吧,你的废话太多了。羽翅叹息说,年轻人,你到了我这个年纪也会变得罗嗦起来的,不过我最后提醒你一件事,如果我死了我的身体里的毒气会发疯一样地像外扩散,我保证,要把光澈这座城池里的人全部毒杀干净绝对绰绰有余。所以你最好不要对我攻击。
言榭的脸色变了变,不过羽翅已经开始展开了攻击。毒液箭般飞速刺出,言榭很轻易地躲了过去,与羽翅的作战言榭并不显得非常吃力,羽翅是暗杀者,暗杀者主要是近身攻击,而言榭已经把战线距离拉在了羽翅攻击范围以外,逼迫羽翅只有使用一些暗器之类的简单攻击,而羽翅又擅长用毒,可是下毒在距离被拉长以后效果会明显下降,而言榭却擅长远程攻击,而且又能操作风系术法,羽翅的毒液暗器在攻击到言榭身前的锘风之墙就会立即掉下来,而言榭一直不敢处于防御状态,他不敢轻易攻击,因为羽翅一死就会爆发出毒烟,不但自己甚至光澈城里所有的人都会遭殃。羽翅感到自己战斗从来没有这么吃力过,他现在唯一获胜的希望就是言榭的精神力耗尽失去他的锘风之墙,那么羽翅就好办了。可是如果这样耗下去的话,估计明天也不会结束。羽翅皱了皱眉头,他将自己十只手指尖里的毒液射出,又将自己毛孔里的毒烟放了出去,言榭并没有察觉到羽翅的想法,他敢保证即使是这样那些毒也穿不过他身前的风墙,可是毒烟将羽翅掩住了,言榭脚底的土地突然裂开,一股毒液猛然冲了出来,言榭吃了一惊急忙向身侧闪避,可是他没有注意到他的旁边是一张巨大的晶莹如水晶的蜘蛛网,言榭碰到蜘蛛网上的时候他感觉到自己已经无法动弹,炼成的风墙也马上消失了。羽翅从毒烟走了出来,看到被束缚的言榭他哈哈地笑起来,他故意装作要孤注一掷的样子,将自己全部的毒攻击出来,而在毒烟将他遮住的时候他将毒液迅速地注入到土地里朝言榭攻击过去,因为言榭只能在自己身边的空气里铸造风墙,脚下却有很大的一个空挡,羽翅坚信即使是土地里的毒液无法击中言榭,言榭在闪避毒液的时候也一定会有很大的动作,他同时在言榭的退路上筑起一道水晶蛛网,言榭一定会向那些虫子一样落进去的。水晶蛛网不仅可以限制人的行动也会吸收被困住的人的精神力,所以言榭一旦落入网里,根本就没有翻盘的机会了。
羽翅似乎并不急着杀掉言榭而是走到了刚才那个女人的身边笑着说,看来我要先把一些墙头草拔掉了。那个女人无力地撕下脸上的面具,面具后是抚律的脸。羽翅说,如果不是你的突然出现,那小子现在已经是一个死人了。抚律看了看被困住的言榭失望地说,只可惜现在就算没有死,也离死不远了。我真是找错人了。言榭只有望着抚律苦笑。刚才抚律故意用那天与言榭相遇时的香水,让言榭察觉出自己,然后抚律又故意走到羽翅身前跟羽翅说话,那么,言榭一定会猜出跟抚律说话的人当然就是铎的人。
羽翅说,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们。抚律淡淡地说,一个人杀了你的父母你不想报仇?羽翅说,所以你就一直等着机会报复,接着就选中了言榭帮你复仇?抚律淡淡地说,只可惜他好像不是传说中的那么强。言榭听了又只能苦笑,他的确太大意了。羽翅说,那么你现在跟着我去见负责人。?羽翅忽然停下脚步想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他变了一种奇怪的表情望着言榭说,我差点上你当了,你故意被我抓住就是想看我们小队的负责人。你知道我抓住你以后并不会马上杀了你。言榭从水晶蛛网上跳了下来惋惜地说,看来你并不是我想象中那么笨。言榭在要被水晶蛛网盏住以前根据自己会被沾的部分造出了冰块,蜘蛛网沾住的是言榭身上的冰块,而言榭一直用身子很巧妙地遮掩着不让冰块露出来。羽翅的手中重新凝聚起精神力,他说,看来你一定要我先杀了你。言榭的脸沉了下来,目光如同剑锋般凌厉,他说,我劝你不要这么做,因为刚才我已经试过你的实力了,我可以在三招以内杀掉你。羽翅想笑可是看着言榭的表情却又笑不出,谁都可以看出言榭的表情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是在吹牛。羽翅大喝一声朝言榭出手,他想用这种气势来掩饰自己心中的恐惧,言榭很敏捷地躲开,同时三把风刃出手,羽翅也躲了过去,他发现言榭的攻击不是想象中那么让人毫无防备,言榭笑了笑,手一抬,羽翅的咽喉已经被贯穿。只用了一招。
刚才言榭的风刃攻击的目标并不是羽翅,而是羽翅背后的屋檐尖尖的檐角,檐角被风刃切断以后言榭手一抬用风将檐角从羽翅背后刺进了他的咽喉。羽翅当然不会想到言榭会用这种奇怪的方式,当然也想不到自己竟然被一个非常平常的檐角刺杀。连抚律都不禁动容,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奇怪的战斗方式。她喃喃地说,原来这才是言榭最可怕的地方,他并不是单纯地靠精神力的强大而是他的战术灵活得可怕,周围环境都一草一木都可能成为他致命的武器,又有谁能将周围的一草一木都时刻提防着呢?羽翅死后体内的毒气迅猛地向外扩散,言榭不以为意地将手指轻轻蜷缩,浓浓的毒烟立刻缩成一团没有继续扩散。很简单,毒烟的扩散必须通过一种媒介,而这种媒介就是空气,言榭将毒烟周围的空气掏空,接着用风将毒烟裹成一团。
言榭走到还在发呆抚律身边问,你们的负责人在哪个房间?抚律指着言榭房间左边的第三间说,就是那里。言榭已经朝那间屋子走过去,他一边走一边说,我早该想到是那里了,一个如此清楚我的动向的人当然不会住到离我很远的地方,而那间房是附近几间最好观察我们房间的房间。抚律跟在言榭身后说,那些毒烟怎么办?你就一直用风将它们困住。言榭说,你有更好的办法?抚律耸耸肩说,随便你。
言榭站在那间屋门口的时候能感觉到自己明显的心跳加快,他已经在自己和抚律身前布下了锘风之墙,全身也进ru了最佳的战斗姿态。门开了,言榭却愣在那里,屋子里没有人。言榭冲进屋子里四处察看,发现屋子的后墙破了一个洞,负责人一定是刚才看见羽翅被杀匆忙地在墙上打了一个洞逃走了。抚律来到洞前她指着前方一百米处一个穿着黑色长袍正在迅速移动的人说,他在那里。言榭没有多说跟着抚律掠了出去。毒烟形成了一个球状体被言榭用风不远不近地跟着他。
在负责人几乎快要冲出城门的时候言榭终于截住了他。言榭终于看清了他的脸,一张完全年轻而陌生的脸。言榭发觉事情有点蹊跷,当抚律赶上来的时候证明了言榭的想法,那不是负责人。言榭抓起年轻人的领口恨恨地说,谁让你这样做的。年轻人有些惊慌地说,刚才那间房的主人请我到他房间给了我很多钱让我穿着他的衣服赶出城门,他不让我问为什么我也不敢问,于是就照做了。言榭放开年轻人的领口气得直跺脚,如果是这样的话很明显负责人是想利用这个年轻人引开他们,自己等言榭追出去以后再从另一个方向逃走,现在再折回去肯定来不及了。这时抚律突然倒了下去,言榭刚想过去扶住她,可是抚律却厉声制止了他,言榭看着抚律乌黑发肿的脸失声道,你中毒了!抚律无力而痛苦地点点头说,就在刚才羽翅发现你不是真的被他的望沾住的时候,是慢性毒,我不敢告诉你怕你分心。你不要碰我,这种毒会透过毛孔传染,现在,现在你有什么问题快点问我,我支持不了多少时间了。抚律的气息越来越弱,痛苦如同千钧的大石一样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她的皮肤每一处都破开了,如同露气的气球一样。言榭闭着眼不忍心看抚律比死还难受的表情,他用颤抖的声音问,你是怎么加入铎的?铎的首领究竟是谁?你们这次的行动负责人又是谁?抚律的声音已经很微弱,她的血脉骨头已经慢慢融化掉,可是她仍然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缓一些,她想让言榭听清楚她说的每一个字,她说,九年前我全家被杀,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汜弁没有杀我,他杀了另外一个小女孩,用她的尸首代替我,大家对我的父母都很熟悉,可是却只有极少数人认识我而且对我却并不熟悉,大多数人并不能很清楚地记得我的样貌。他们看到我爸爸妈妈的尸体带着一个小女孩,他们理所当然地认为是我。当我姐姐抚韵进行完她的考试以后回家都是几个月以后的事了,那时没有人会再来辨认那些尸体。后来汜弁以为我当时年龄还小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他还把我培养成一名冷血无情的杀手。而我则一直等着给父母报仇,所以一直装做很无知的样子,可是我知道我不是他的对手,我只有等,我知道我一定会等到有机会杀掉他的,可是现在,咳,咳,关于铎的首领我清楚的并不比你多,我们下层人员根本就没有资格见到我们的首领,我听汜弁说,组织里真正见到过首领的不过七个人。首领一直在铎的总部,我们只是在分部,而且分部的地址每半个月换一次以免被人发觉,可是总部的地址却一直没有变过,只是我们都不知道总部的真正地址在哪儿。关于铎的情报我只能告诉你这些了,还有我要告诉你的是,这次,这次,我们的负责人就是汜弁,咳,咳,还有,还有,我们的人数你一定猜错了,连我,还有,羽翅,就只剩下汜弁了,一共三个人,他故意在床前留的空地摆的凉席只是为了虚张声势迷惑你。咳,咳,咳。言榭哥哥,请你一定要帮我杀掉汜弁,求求你,带着我身上那块精淼雪玉,它会帮助你大幅度提高你的精神力。
抚律几乎已经说不出话来,她感到自己黑色的血液已经将自己的身体包裹起来,她全身的皮肤像碎纸一样纷纷地落下来,露出体内乌黑的骨头,可是她的却忽然露出了微笑,她勉强地说,言榭哥哥,已经很久都没有人关心过为我流泪了,我真的很想念我的爸爸,我的妈妈,还有最最疼我的姐姐,他们一直小心翼翼地保护着我,就连一滴雨都舍不得让我淋,我记得很小的时候姐姐来接我,那天的雨很大,我回到家的时候一点都没有淋湿,可是我发现姐姐全身都湿透了,因为她打伞的时候全都朝我那里偏了,她却忘记了自己还站在雨里。咳,咳,言榭哥哥,我会和我的父母还有我的姐姐一直站在天堂里为你祈祷,一直看着你在尘世的幸福,所以,所以,请你不要再露出这么忧伤的表情。我,我,我好冷,言榭哥哥,如果现在你能抱一抱我,该有多好。我。
抚律没有说完的话像断掉线的珠子一样掉在了来去无踪的风里。阳光格外明亮,却怎么也温暖不了这寒冷的天气。抚律的血液还在汩汩向外流淌。闪烁着黑色的光芒。
言榭抱着头蹲下去,泪流满面。
抚律的笑容僵在那里。
怎么吹,也吹不散。
琴芩赶过来的时候言榭还抱着头蹲在那里,她轻轻地拍了拍言榭的肩膀说,他们的负责人还在客栈里,刚才你追出去的时候,钢凌带着部队把客栈包围了起来,客栈里的人一个都没有机会离开,卓抵早在那间客栈里布下了他的眼线,当他知道你和羽翅交手的时候立即派钢凌带着小部队过来支援你,钢凌赶到的时候你已经追出来了,墨陌怀疑你追的人只是负责人故意引你上钩的,所以让钢凌的部队把客栈所有人都扣押起来,现在就等你回去了。言榭站起身来长长地吐出口气,整了整衣衫,拿起抚律身上那块精淼雪玉大步大步地赶了回去。
翔宇客栈。言榭回到客栈的时候所有人已经集中到了大厅里,墨陌背靠着墙虚弱无力地坐在最里面的凳子上,钢凌向言榭眨了眨眼示意所有人都到了这里,言榭顺着站成一排的人来来回回看了很多遍,他的目光停留在了一个背着很大包袱的旅人身上,言榭走到他跟前狠狠地一拳打了过去,钢凌皱了皱眉,他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旅人的鼻梁骨竟然被言榭一拳打断了,言榭紧接着一拳又重重地打在旅人的颧骨上,这次是颧骨碎裂。旅人还没有站稳言榭手中的风刃已经向旅人刺了下去,可是这次却刺空了,旅人敏捷地避了过去,他擦拭掉脸上的血撕掉脸上的面具笑笑说,好久不见了,言榭。言榭哼了一声说,这里的人大部分都是隐藏的杀手,可是他们乔装的手法却很拙劣,真正很完美的不超过五个人,可是像你这种身材的却只有你一个,我既然已经知道这次行动的负责人是自然能够很清楚地分辨出你的身材动作眼神。汜弁淡淡地说,也许我早就该把那小丫头杀了。言榭的精神力已经高度集中起来,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将自己身体里所有的精神力调动出来,汜弁笑笑说,我劝你不要把所有精神力都耗尽,不然你身后的那个毒球失去了风的控制马上就会扩散。言榭没有任何反应,他的身后已经狂风大作,地上的散沙碎石纸屑已经在风中扬起,汜弁变了变神色,他知道言榭现在已经不顾一切地想和自己拼命。遇着不要命的人是最要命的。
琴芩取出封印卷轴将言榭身后围裹的毒球封印在了卷轴上,这样即使言榭的精神力耗尽毒气也不会扩散了,这也减少了言榭的顾虑。墨陌咳嗽了几声,他从来没有感觉到过原来言榭的精神力已经如此强大,会不会是因为言榭身上的那两块精淼雪玉呢?
汜弁还是笑了笑说,你们还是一起上吧,就算你的精神力已经强到如此程度还是不够。墨陌能够感觉得出汜弁不是在吹嘘自己,汜弁的精神力强大的程度至少在言榭两倍以上。接着所有的光澈队员都把精神力凝聚起来,言榭却冷冷地说,你们不要动,我要亲手,杀了他。
言榭身上的精神力再次大量地涌动出来,风大到让人几乎睁不开眼,耳边灌满呼啸张狂的风声,震耳欲聋。汜弁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现在整间翔宇客栈坚厚的墙板像石膏般轻易碎裂开飘荡在萦回的风里,可以同时容纳五百人的翔宇客栈竟然一瞬间化成了粉末,言榭周围的土地也纷纷裂开,石粉围绕在风里乱飞,言榭每向前走一步,地板就如同沙石般哗啦呼啦轰然碎裂,汜弁抬起头,头顶竟然风云变色,刚刚还很明亮的阳光被浓厚的乌云紧紧遮住,言榭的精神力竟然像失控一样如同大海的潮水声势浩大地将所有人都卷了进去,言榭的表情已经变得如同魔鬼般狰狞,眼睛一直冰冷地盯着汜弁。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言榭的精神力和眼神震慑住,就像一条巨莽在活吞一整个人的时候,它将猎物紧紧用自己冰冷的身体缠住,在即将把活物活吞前就一直用那样的眼神看着自己的猎物。无论谁被那种眼神盯住都恨不得能够马上死掉。琴芩已经被吓得说不出话来,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一向温和平易的言榭的表情会变得如此可怕,言榭强大异常的精神力几乎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喘不过气。言榭像一具行尸走肉般慢慢地朝汜弁走过去,很慢很慢的速度,汜弁也已经快透不过气来,他和其他所有人一样,只看了一眼言榭的眼神,就吓得浑身发抖,手脚冰凉已经不再听大脑的控制,他闭上了眼,无论再危险的处境他都从未想到过死,可是他现在却恨不得有人用刀把他杀了,他实在是受不了这种压力了,他感觉到自己已经不能呼吸,不过他已经察觉出了言榭体内的两种精神力,言榭本身的精神力绝对不可能如此强大,这种震慑力是另一种精神力所施加给他们的,另一种精神力似乎比汜弁自己还要强大十倍以上,而就是这种精神力让言榭失去了本能意识和自主能力而产生的精神力大量蜂拥而出。
言榭的嘴角露出野兽的笑容,他一字一顿地说,我要把你一块肉一块肉地撕开。死神悄然而至的脚步。
汜弁微微睁开眼仿佛看到言榭的身边隐隐站着一个人影,冷峻的面容,清亮的眼眸拥有比星辰更加明亮的光芒,身后深蓝色的长袍在风里轻扬。
言杪。言杪。
汜弁已经明白过来,原来另一股精神力是言杪的,他在临死前把自己所有的精神力全部传给了他在世间唯一的挂念,他最疼爱的依依不舍的言榭。
他希望自己延续的力量仍然能够保护着言榭。就像很久很久以前,他把言榭放在自己的肩头,用自己的力量将言榭举到比自己还要高的地方让更加闪耀的阳光能够更多地普照在言榭的身上。
言榭欢喜地坐在父亲肩上,他以为,伸出手就能摘到天边的云。
汜弁绝望地闭起双眼,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着言榭来撕裂自己。
小言榭乖乖地躺在浮光湖旁绿茵茵的草地上,父亲满脸慈爱地抱起小言榭,在他的鼻梁上轻轻刮了刮,小言榭嘟着嘴得意的表情像一个集万千宠爱的小王子。父亲温暖的笑容如同浮光湖被充足的阳光晒得温温热的水。
失去父母的言榭垂头丧气地站在深深黑夜下绵绵的阴影里,他抬起头忽然发现星光格外明亮,汜固站在他的身后一直看着他,所有的黑夜都因为汜固而明亮起来。
抚韵轻轻抱着言榭的时候,言榭的眼睛里溢满了融融曳曳骀荡的春光,所有的忧伤都变得春暖花开。阳光如同春雨般漫洒。
还有沐木身后那些盛满记忆里永不凋谢的花朵,一遍一遍流光溢彩地刻在岁月的指纹上。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