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章（2/2）
“哪里来的捡破烂的！”几个女生捂着鼻子低声嫌弃道：“好臭啊！”
“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老婆婆连连道歉，拖着编织口袋往旁边退让着，却不小心刮到身后一个同学的裤子，灰扑扑的编制袋一蹭，蓝白色的校服上便出现一道黑印子。
“捡破烂的，你走路没长眼睛啊！”校服被蹭到的正是刘凯，他嫌恶地嚷道：“这里是学校，你当是垃圾场吗？”他一脚踢到老婆子的编织口袋上，里面的易拉罐还有饮料瓶便顺着袋口咕噜咕噜滚了几个出来，散落一地。
姜虞在不远处瞧见，眉心微微一皱。
只见那老婆子连声朝刘凯说着对不起，一边小碎步去捡滚落出来的易拉罐，老年式布鞋不小心踩到一个半扁的易拉罐上，身子堪堪一斜，在周围人的惊呼声中倒向地面。
姜虞立即奔过去，可是，没了内力即便百米赛跑十秒钟成绩的她也无法在一秒钟到达在老奶奶摔倒之前扶住她。
老奶奶还是摔倒了，布鞋被易拉罐踩滑，狠狠摔到地上，痛苦的呻、吟一声，看样子摔得挺严重。
大家都始料未及，刘凯也是吓了一跳，他急忙对周围用谴责的眼神看着他的同学解释道：“是她自己摔倒的，跟我没关系！我又没有推她！”
姜虞跑过去后立即将老婆子扶起来，问道：“老奶奶，您摔倒哪儿了？还能动吗？我送您去医院吧。”
见越来越多的人围观，刘凯着急起来，他气急败坏说：“姜虞你拉她干什么，说不定她是碰瓷的呢，没看新闻上天天有这种专门碰瓷的老头老太么，小心赖上你！”
姜虞冷冷射他一眼，见老太太已经疼得只能哎哟哎哟叫唤起不来了，便将她扶坐起来，在她面前蹲下身：“可能是摔到骨头了，我背您去医院！”又转头对刘凯警告道：“等我回来再跟你算账！”
萧夜从学校走出来时便见到校门口一群人在围观着什么，正要绕道而行，听见围观的同学纷纷议论着什么‘捡破烂的’‘碰瓷’‘刘凯推了老年人’的词语钻进他耳朵，萧夜步子微微一顿，隔着围观人群外稍稍往里扫了一眼，在看清那痛苦呻唤的老婆婆时，他猛然一惊，剥开人群冲进去：“奶奶？”
“她是你奶奶？”姜虞有点惊讶，但现在也没工夫说这些，于是简明扼要道：“她摔倒了，可能伤到腰椎或者腿骨了，得马上送医院。”
萧夜面色一沉，二话没说立即蹲下身背起奶奶便往马路边狂奔，姜虞也跟上去，拦了一辆出租车，帮着他将萧奶奶送进后排座，而后打开车门坐进去，被萧夜伸手一拦：“谢谢你，不用麻烦你了，请回去吧。”
“你一个人怎么能行，我在后面帮你扶着她，你坐前面吧。”姜虞不瞪他一眼，由分说坐了进去。
略微迟疑了一瞬，萧夜便登上出租车，让师傅往医院开去。
到了医院，挂号交费又是检查又是拍片，里里外外都由萧夜一个人跑，姜虞便在诊断室里帮他照看萧奶奶，最后医生拿着Ｘ光片对他道:“病人腰椎受伤，有轻微移位，另外盆骨松合，还有骨质增生现象。我先给她上点药，另外开些内服的活血化瘀药，拿两瓶药酒回去早中晚各揉一次，回家好好静养两个月，老年人身体本来就不太好，往后不要干重活了，慢慢恢复吧。”
“谢谢医生。”萧夜朝医生鞠了一躬，走进检查室，上过药后奶奶已经清醒一些，只是伤在腰椎，一时半会儿动弹不得，他走进去时，萧奶奶正握着姜虞双手不停的感谢。
“多谢你了呀小姑娘，你可真是个好孩子，要不是你，我这把老骨头兴许就起不来了。”
“哎……萧奶奶您言重了。”姜虞只是路见不平，且因为上次‘踢裆’一事对刘凯不爽，被萧奶奶这么一郑重感谢反她弄得不好意思起来。
萧夜默默走进去，看了姜虞一眼，对奶奶道：“奶奶，你感觉怎么样？还伤到哪里没检查到的吗？”
萧奶奶挥挥手，布满皱纹的脸上浮现慈和的笑容，故作轻松道：“没事，本来就没什么大碍，看把你们两个孩子吓得不行，你看我这不好好的吗。”
看过Ｘ光片的萧夜自然知道奶奶是故作轻松不想他太担心，心里愈发沉重。
“对了小夜，看病的钱你哪来的啊？”奶奶担心地问。
萧夜一顿，说：“参加校运会第一名有五百块奖金，我今天得了三千米长跑冠军，老师发的，就拿去交医药费了。”
姜虞古怪地盯了萧夜一眼。
“哦……”萧奶奶稍微放了点心，少顷又叹起气起来：“……都怪我不小心，不然就能存下这五百块钱了，那可是你好不容赢来奖金呐，都让奶奶给浪费了…”
“奶奶！”萧夜加重语气，面色不太好看：“您胡说什么！看病的钱哪儿能省。”
萧奶奶缓和了一会儿便要起来：“好了我没事儿了，咱们回家去吧，别在医院待着了，这气味怪不舒服的。”
想到医生刚才说没有骨折也不用住院，萧夜便同意了。
他提着医生开的一大包药，还有两根医用柱拐，又要背着萧奶奶，双手忙得不够用。姜虞实在看不下去了，烦躁道：“东西给我拿吧，好事做到底，帮你送奶奶回去。”
萧夜正要拒绝，萧奶奶慈和笑道：“那就麻烦你了孩子，你跟我们家小夜是同班同学吗？你今天可是帮了我们大忙，奶奶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了！”
不想萧夜却异常排斥：“奶奶，不用麻烦她，我自己能送你回家。”
萧奶奶捶他一下：“小姜同学是好心，待会儿回家奶奶也好送点自己做的咸鸭蛋感谢她呢。”
姜虞：“……”
萧夜狠狠拧着眉，一直出医院门口，叫了出租车，萧夜将奶奶扶上车，转身便要接过姜虞手里的药和拐杖：“今天谢谢你姜同学，不用麻烦了，请回去吧。”
姜虞瞥一眼表情疏离的萧夜，故意和他作对，打开车门钻进去：“奶奶，你刚才可是说了要送自己做的咸鸭蛋给我的哦！”
萧奶奶笑着连连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