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十五 曾经（1/2）

温泉水池雾气氤氲, 孟衔玉顶着块毛巾趴温泉旁边的鹅卵石上, 池边立了株山樱, 簌簌樱花飘落，落了半水池。

这是八扇窗里头的一间, 自带豪华露天温泉, 景色很美。孟衔玉十分满意，就是再来壶小酒就好了。

“给, ”面前忽然被放了个巴掌大的青玉坛子，“这是我存了几十年的酒。”

白乘云穿着雪白的中衣, 肩头搭了块毛巾, 怀里抱着一个漆黑的保温杯，上头幽幽漂着雾气, 一股药味儿。把酒扔孟衔玉身边后白乘云就下了水。白皙的脚踝慢慢探进水里，雪白的中衣被水浸湿，贴在身上, 显出流畅的肌肉轮廓。

水波晃动, 孟衔玉看着白乘云整个人泡进水里，一头墨发在水中散开, 像是丝线又像是绸缎，在水中洇开。

孟衔玉喝了口酒, 默默把下半截脑袋埋进水里, 就剩下一双眼睛滴溜溜打转。

白乘云靠在水池，眉眼被水汽氤氲的无比温柔，一派无害的模样。孟衔玉望着他修长的脖颈, 喉结上下滑动，忍不住吐了个泡泡。

白乘云瞥一眼孟衔玉，“怎么了？”

“你身上的魔气还需要继续祛除，今天正好有时间，要不要我帮你再弄一部分出来？”孟衔玉露着双眼睛看他，慢悠悠游过去。

“那你要什么报酬？”白乘云冲孟衔玉伸出手，看着他咬开自己的手腕，体内魔气被引导着涌出去，伴随着失血的眩晕感，孟衔玉口腔温热，舌尖若有若无的自伤口滑过，刺麻的疼中又带点微痒，一时竟让人有些动欲。

孟衔玉汲取魔气，像只捕食猎物的野兽，不知不觉缠上白乘云的身体，靠近，伤口愈合，孟衔玉搂着白乘云亲吻，“报酬啊……仙尊你懂的。”

细白的樱花在水面落了一层，被一只雪白的脚蹬开，水纹晃动，密集的波纹晃来，隐隐有压抑的喘息声弥漫，又被水声淹没。

白乘云半靠在池边，起起伏伏，张口咬住手指，将喉中涌出的喘息声堵住。孟衔玉挺身，“还没问仙尊，为什么如此笃定我是魔尊？”

白乘云失神。

怎么会知道的呢……大概从这张一模一样的脸开始吧。

当年他下山游历，一路除魔，后被凡人当成妖怪围攻，受伤逃亡。路途艰难，后来被一户凡人收留，因为没有合适了衣服，就穿了他们女儿的旧衣服。结果村落被骑兵围攻，他只来得及救了一部分人。也是那一次，他看到了坐在树梢上头的少年，第一眼也只是看到只脏兮兮的手，在树枝间扒拉，他以为是逃亡的小孩。

一时好心，把人带在了身边。后来渐渐发现他身上有魔气，并不是凡人。本来打算除掉，但长期相处有了感情。那时候四处战乱，哀鸿遍野，一个伪装成凡人的小魔族却比那些凡人都更像是人。

后来他们被一群修士追杀，白乘云给孟衔玉挡了一刀。两人一路逃亡，在荒村栖身的时候，孟衔玉漫山遍野给他捉了一屋子萤火虫，萤火之中青涩的一吻，从此他记了一辈子。

后来孟衔玉不告而别，白乘云四处去找他，却只碰到了过来找她的同门师兄弟，而他们一路诛魔而来。

师傅说，魔族基本是没有来生的。他们汲取天地怨气而生，被打散后只能像烟雾消散，归于天地，很难有投胎转世。除非有人愿意将所有怨气超度，但成功率也不高，注定会魂体残缺。

白乘云在孟衔玉失踪的区域跪经三年，后来重回昆仑，自此修为猛进。后来在凡间找转世，从来没找到过。

所以再相逢，白乘云第一眼是不敢置信。后来再接触，半分欢喜半分试探。孟衔玉智力正常身体健康，什么都没缺。相处越久

越觉得……怎么不像转世。

直到后来在许家，他看着孟衔玉扛着许三叠躲避阵法，发现白月光好像……不是那么白。不过他从未将孟衔玉同魔尊联系起来。

同魔尊交手的那一夜，毕竟相处了许久，一举一动十分眼熟，尤其是最后还掉了只鞋子……

孟衔玉大概不知道现代社会还有检验指纹这种技术，还在他面前晃荡。

本来以为他是别有所图……没想到。

伸手环住孟衔玉的脖子，白乘云仰头，咬着孟衔玉通红的耳朵轻笑，“今后要聪明点，别让人一诈就自己把身份都抖出来了。”

孟衔玉：“……嗯？”

猛的想起前几天白乘云语焉不详的几句话，孟衔玉震惊。

“你当时根本不确定我的身份？”

“现在我确定了。”白乘云搂着孟衔玉的肩，被他顶的一噎，“……慢点。”

孟衔玉继续动作：“……我不，你居然诈我。本王不开心了，要罚你。”

水池子里的水晃的越发厉害，到后来，池水平稳，池边的樱花树一摇一晃，落英缤纷。

韩渡下了飞机直奔白乘云住处，手里拿着新炼的药去敲门。结果大早上的没人搭理，韩渡打了八个电话，无人接听。

想着白乘云可能在修炼，就蹲门口等。

这一等就等了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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