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1/2)
不知白师桐保养的法子是什么, 他已成了亲, 儿子都十八岁了,然看上去仍像青年, 一点都不显老。横躺在藤椅上,他晃悠几下腿,接着往下说, “钟太升退位让贤之后, 新皇登基,重新换了一批金吾卫, 祁冲转到吏部去当值。约有一年后, 祁冲被查出意图谋反等十三项罪名,按律该祸及全家。咱们当今二王爷与祁冲有些交情, 他心软,见不得祁冲落得断子绝孙之境,专门到皇上跟前为他说情。皇上看在二王爷的面子上, 才破例留下祁冲的妻子和儿子,其他人等全部处死。”
“我那会儿年纪小, 爱凑热闹, 祁沖被斩首那日,我随着人潮远远观看, 到头颅落地的最后一刻,祁沖仍在大呼冤枉, 不知到底是真冤枉还是假冤枉。”
一阵风从窗户缝隙中吹来, 房间里烛火摇曳, 照得人影晃动不休。越千城的眉心蹙得更加厉害——舒贵妃,又是舒贵妃!她出现的频率太高了。
思量片刻,他在摇曳烛光中偏头对花涴道:“不对劲。”
花涴仰脸,眼眸被烛光点亮,像天上闪烁的星子,“你说,我听。”
“崇月阁似乎并非随意作乱,”越千城拧眉道:“夜月的父亲和雯娘的母亲都是前朝宫廷中人,又和舒贵妃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我怀疑崇月阁所杀之人、所犯之恶全都如此,皆与舒贵妃有关。”
花涴深吸一口气,难掩眸中震惊。她也罢,六扇门也罢,一直以来都以为崇月阁存在的目的即是为祸人间,搅得百姓和朝廷不安生,从未想过把他们犯下的恶行串联起来。
而今夜月和雯娘的身份已得到验证,他们分别是舒贵妃的贴身宫女以及金吾卫祁沖的后代,还剩下如汀的身份,没有得到验证。
越千城埋头想了想,再抬起头,紧锁的眉心终于松开,“我们得去找小白,他轻功好,来去快捷又方便。”
花涴问他,“让小白去如汀的老家吗?”
越千城点头,“嗯,我们已知晓夜月和雯娘的身份,还不清楚如汀的身份,若想猜测完全正确,必须去燕归城走一趟,弄清如汀的家人与舒贵妃有无关系。”
花涴握紧腰间的长鞭,忽觉看到了光明——也许,也许崇月阁的秘密很快会浮出水面,她可以得知师兄和师父死亡的真相了。
临去找小白之前,越千城站在门槛外,试探着白师桐,“伯父,问个问题,您知道崇月阁背后的主人是谁吗?”
白师桐撇撇嘴,似被问到了痛处,“我若是晓得崇月阁的主人是谁,一早便以此威胁六扇门,让他们帮我洗清身份,好让我能够走上仕途,混它个一官半职了。”
越千城本就是随口一问,没指望白师桐真的知道,若成事这么容易,世上哪还有那么多未解之谜。
能从白师桐口中得到舒贵妃这条线索,他已十分意外和惊喜。
听到他问起崇月阁,白师桐似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抱怨道:“你们说这崇月阁也真奇怪,保密措施怎么能做得这么好,我曾出二十两高价买和崇月阁有关的消息,后来又涨到三十两,始终买不来任何消息,他们阁里怎么就没有个把叛徒呢?”
他正打算再接着抱怨,一抬头,这才发现花涴和越千城早走了。
门外传来他俩的对话声,“他嘴巴好碎啊。”“是啊。”“比白羽生还碎。”“没错。”
白师桐气得掐腰,“嘿,卸磨杀驴,这俩人,跟我们家臭小子一个德行。”
小白常年不沾家,偶尔回来一次,总要被他娘揪着问话,从衣食住行问到生活起居,不到夜深白夫人是不会放他去睡觉的。
越千城与花涴决定当一回好人,前去解救白羽生。
他俩敲开房门,做出乖巧姿态,“伯母,我们找小白。”
夜色朦胧,白夫人恍恍惚惚一瞥,只觉得面前这俩年轻人登对得很,有夫妻相,该是两口子。她没多想,回过身见自家儿子懒洋洋摊在椅子上,顿觉脑壳跳着疼, “白羽生,你看看人家,年纪应该同你差不多大吧,人家都娶妻了,你整日在外混日子,跟个二流子似的不着调,何时才能讨着媳妇儿啊?”
白夫人显然误会了花涴和越千城之间的关系。越千城没有开腔解释,花涴踌躇捏着衣角,不知要不要解释。
她觉得脸上烧得厉害,幸好现在是晚上,光线不清楚,越千城应该不会发现她脸颊绯红。
将小白从白夫人的“毒爪”下解救出来,越千城请他连夜赶赴如汀的老家燕归城,并让他想办法找到如汀那些狼心狗肺的亲戚,仔细向他们询问清楚,如汀的家人同舒贵妃可有什么联系。
小白虽则爱躲懒儿,但他分得清轻重缓急,回房间换了身更加飘逸的白裳,小白出来道:“你们说我要不要再换身衣裳?这件白衣裳太宽松了,风一吹跟鬼怪穿的袍子似的,我怕吓着那些赶夜路的人。”
越千城想让小白尽快赶到燕归城,早点把他想要的消息带回来,怕他又要回去换衣裳,一换一穿耽搁时间,越千城忍住吐槽他这身衣裳的冲动,昧着良心道:“不吓人,一点儿都不吓人,很适合赶夜路时穿。”
白羽生将信将疑。他施展轻功腾空,还没有飞出白府的院子,便有下人吓得抱头逃窜,“妈呀,有鬼!”
白羽回头瞪越千城一眼,气呼呼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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