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1/2)
马甲胄已被盗走, 房间里只剩下一个曾用来展示它的木架子。木架子孤零零树立在房间中央, 显得这里格外空荡。
越千城在房间里转了一圈,试图找到些可用的线索, 但尹将军似乎并不知保护案发现场的重要性,房间里全是杂乱无章的脚印,倘使偷马甲胄的贼人真留下什么线索, 也早已被破坏殆尽。
转完一圈, 越千城顿足在盛放马甲胄的架子旁边,转身问尹将军, “我记得马甲胄分为面罩、护唇片和护颊板三部分, 这三样全丢了吗?”
听到越千城这样问,尹将军的眉心高高向上提起一下, 深深凝视越千城,他回答道:“的确,这副马甲胄有面罩、护唇片和护颊板三部分。”他走进房间, 望向空荡荡的木头架子,“这三样原本是放在一起的。也是赶巧, 马甲胄丢失的前一刻钟, 我发现玉面罩上有灰尘,遂让管家拿下去擦拭。贼人偷走的只有剩下的两部分, 马甲胄上的玉面罩还在我手中。”
越千城从尹将军高高向上提起的眉心中读出些许含义,面上展露一个虚伪的笑容, 他平视尹将军的眼睛, 含义颇深道:“将军, 只有您配合,主动把所有情况说出来,我们才好调查,您说对不对?”
尹将军闻言笑了笑,黝黑的脸上挤出两条皱纹,不置可否。
花涴有些迷糊——这俩人,打什么哑谜呢?
大概情况已经了解,接下来便是着手调查的阶段,一时半刻摸不着头绪。
他们这才去客房放行礼。
去客房的路上,越千城噙着洞察一切的笑,舒展眉心道:“尹将军这个老狐狸,居然还试探我们。”
当将军可不轻松,需要同时具备头脑和武力,才能够带领士兵打胜仗。尹将军行走沙场多年,早就修炼成了老狐狸,他故意藏着线索不说,等越千城主动一层层问下去,借此来试探他们有没有真本事。
花涴明白他俩方才打的哑谜是什么意思了。“这也难怪。”行礼在越千城那儿,她行走起来很轻松,“弄丢皇上赏赐的东西不是小事,他不敢贸然交给一个在江湖上籍籍无名的门派,总要试探一番,确保你们真有水平和能力后,才能放心把事情托付给你们去做。”
幸而越千城有几把刷子,完美应付了尹将军的试探。
迎着初升的太阳抬头,越千城转动酸痛的脖子,态度随意道:“管他怎么试探,我们不带怕的。”
少年说这句话的语气虽然狂妄,却一点儿都不讨人厌,花涴侧目望他,视线从他高挺的鼻梁上一扫而过,很快收回来。
她眯起眼睛微笑不言。
越千城察觉到了她的小动作。
一夜积累的疲惫霎时间消失不见。
将军府的管家已提前备好了客房。待越千城他们放好行李,花涴提起自己的包袱,拎在手中道:“你们歇着吧,我就不住在将军府了。这里离我们家只有几条街的距离,我回家去住,明天再过来找你们。”
水盆里有备好的温水,越千城往脸上泼了些水,拿毛巾抹脸道:“我送你。”
花涴刚想说不用,可是想到明天才能见到越千城,心里不知道怎么的有股迟疑不舍的感觉。回绝的话来到嘴边,变成了干脆利落的一个字,“好。”
白羽生想看看花涴家住在哪里,他凑到花涴身边,厚着脸皮道:“我也去。”
把毛巾搁回架子上,越千城亦干脆利落地送给他一个字, “滚。”
白羽生识相地退回房间里。
太阳已经全部越出地平线,像个腌制均匀的鸭蛋黄,越千城拿过花涴手中的包袱,和她一起沐浴在阳光下,沿着来时的路朝将军府外头走去。
说来,越千城与花涴重逢已有一个多月,在这一个多月中,他还从未问起花涴的父亲母亲是什么身份。
但他从花涴的言行举止中猜测,花涴的父亲应当在京城做生意,且家中钱财不少,结识很多显贵人物。
花涴身上没有官家子女的挑剔和任性,她的弟弟和娘亲也很平易近人,他们对待金钱的态度很寻常,像是见多了,所以花涴她爹是朝廷命官的可能性不大,是富商的可能性较大。
随便花涴的父亲母亲是什么身份,都改变不了越千城对花涴的爱慕之意,他从始至终喜欢的都是花涴这个人,而非她的身份或是家世。
穿过庭院,越千城随口问花涴,“一直不曾问过,你父亲母亲在京城做什么营生?”
花涴想了想,犹犹豫豫道:“大概……是帮人做事的?正经营生倒没有。”
越千城不大理解花涴这个说法,他正要问得详细些,突然之间,匆忙的脚步声从身后响起,伴随着黄鹂般清脆的说话声,一道娇俏人影跑到他身旁,笑意满面道:“越、越哥哥!果真是你!”
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鹅蛋脸荔枝眼,着一身蓝白相间的少女长裙,裙摆长长拖在身后,沾了不少枯叶。她的个头不甚高,得高高仰起脸看越千城。
越千城看了她好几眼,才想到这个喊他“越哥哥”的姑娘是谁,“尹、尹什么来着?”
他忘了她的名字。
这么多年,只有花涴的名字,他牢记于心底,莫不敢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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