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2)
死者是个约莫三十五岁左右的汉子,脸盘子漆黑,手臂粗壮,手上有几层厚厚的老茧,已经磨成了姜黄色,说明不是养尊处优之人,是个卖苦力的。
越千城蹲在她身边解释道:“这人是凌云城里出了名的老实鬼,名字叫周升,平日里靠做苦力为生,见了人便笑呵呵的,不曾有什么仇家。今天上午,他被人发现死在路上,浑身的血都快流干了,所以你看他身上的颜色,惨白惨白的,这是失血过多所导致的。”
花涴从衣角撕下一块绸布,包在手上翻弄尸体,“不是仇杀,难道是情杀?”她着重看了下死者的脸,嗯……算不上丑陋,却也绝不是那种吸引女人的长相。
越千城看着花涴撕衣角时麻利的动作,眼底缓缓流露出欣赏之色,“我们这个小城镇治安不错,已经有七八年没有发生过命案,上次有人横死还是自个儿没长眼睛,撞竹竿上撞死的。”他伸手指了指死者的脖子,“你看他脖子上的伤口,这里是致命伤,且他全身上下只有这么一处伤。”
花涴隔着绸布抬起死者的脖子,露出狰狞恶心的伤口,只看了一眼,当即笃定道:“一刀致命。”
越千城认同点头,“是的。一般人可没这好手艺,也没有这样锋利的刀子,但我想,刺客例外。刺客就是挣这份钱的,杀人利索,兵器也锋利趁手,他们完全做得到一刀致命。”
花涴和刺杀二王爷的逃犯交过手,她再清楚不过,谁拥有一刀致命的好手艺,“是他做的。”她冷静道:“当日门主派我去九里坡捉拿他归案,我一时轻敌,险些被他一刀割喉。”
说着,花涴的脸色不由得变得凝重起来。先前她是奉命捉拿逃犯,只要捉回去便算完成任务,事态算不得严峻。而今出了人命,逃犯又不知所踪,这件事立刻上升了一个层次,她必须向门主汇报。
越千城问花涴,“这个逃犯有名字吗?”
花涴丢掉手里的绸布,摇头道:“没有名字,大家都唤他夜月,算是个代号。谁也不知道他从哪儿来,隶属哪个门派管辖,他总是来无影去无踪,像夜晚的月亮。”
越千城站起身,望了望悬在天边的大太阳,喃喃自语道:“夜月……”
花涴站起身,可能她方才撕裙摆的时候撕多了,缺了一块的裙摆煞是显眼,可以看到里面穿的裤子。不知是没有察觉到这一点,还是压根不在乎这些,花涴的脸色仍旧很凝重,“先回去吧,我得向门主汇报此事。”说着,她准备转身出去。
越千城看着花涴缺了一块的裙摆,又看了看门口不停走动的守卫,思忖稍许,他抬手把身上的外袍脱下,递给花涴,“披着吧,”他小声道:“被外人看到不好。”
花涴低下头,这才发现裙角缺损较大,她接过越千城的月白色外袍,莞尔一笑道:“多谢。”
越千城觉得自个儿的心肝都在颤动。啧,他们花涴笑起来真好看,生气的时候也好看,怎么看都好看。
等花涴把外袍穿好,他与她一起往外走,“你要回京城?”
越千城个子很高,花涴虽然比一般的女孩子高了不少,可穿他的衣服还是不合身,尤其是袖子,长出好大一截。但这样总比露出裤子强。
把袖子卷起一截,花涴朝拴着黑爷的桩子走去,“一来一去太耽误时间了,我们六扇门养了不少信鸽,遇到有事情要汇报的时候,无须千里迢迢赶回京城,把要说的事情写在纸上,由信鸽送回京城就行。很方便的。”
越千城了然颔首,他想,他也得养上几只信鸽,留给将来无仙派发达的时候传递消息用。
在城郊分开,越千城回无仙派,花涴去城里的客栈,夕阳混合着傍晚的暮风,渲染出几分离人之愁。
回到客栈,花涴来不及吃饭,先写了封书信飞鸽传书回京城,将出人命的事情告知门主,并询问他有关逃犯的详细信息。
看着传信的鸽子飞走,她才脱去身上的外袍,准备换身衣裳下去吃饭。
衣服脱去了,可有股淡淡的香味始终缭绕在身边,花涴拿起越千城的外袍轻嗅,果然,香味是从他的外袍上散发出来的。用力抽动鼻子,花涴愈发觉得这个气味熟悉,似乎在很久之前曾闻到过。
那么,是多久之前呢?
想到越千城借衣裳给她时的表现,花涴不由得挑了挑唇角,她想,也许真如越千城所言,他的所作所为中绝对不包含任何恶意,仅是想拉一单生意罢了。
卑鄙的人不会想到别人,他们总先想着自己,越千城肯借衣裳给她,说明他心里还会想到别人。
回到无仙派后,越千城也没急着吃饭,他沿着墙根转了一圈,把准备趁机逃走的白羽生捉个正着。
白羽生从墙头爬下来,嗟着牙花子讪笑道:“嘿嘿嘿城哥你回来啦,回来得真早,花涴没请你出去搓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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