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1/2）
也不知睡了多久, 秦嗣音忽然从睡梦中惊醒, 猛地坐起身, 撑着额头在床上大口喘着气。
随着心脏剧烈的跳动，意识也逐渐回到脑子里，反而是梦中的内容飞快地抽离, 像是指缝间的细沙, 等秦嗣音眨眨眼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完全记不起刚刚梦到了什么，但情绪却似乎还沉浸在刚刚的梦境中，低沉而又消极。
窗帘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人拉上，屋里黑漆漆一片, 秦嗣音在床上坐着发了会儿愣, 又后仰着重新倒回床上，手搭着额头, 另一只手去摸索扔在一旁的手机。
5:23 AM
微信：5个通知。
屏幕上的亮光刺痛了秦嗣音的眼睛，她半眯着偏过头，将亮度调低，心跳有些快。犹犹豫豫地点开微信, 毫不意外的消息列表里看到了最上面颜宁的头像，旁边还有个红色的5。
秦嗣音长舒一口气, 说不上是欣慰还是什么的。
对话框里显示颜宁发来的最后一条消息是：那好吧, 晚安。
她拿着手机举到自己面前，盯着那条消息看了一会儿, 摁着对话框直接向左滑, 没有点开。
删除。
将微信删完后, 秦嗣音跟着点进朋友圈的更新，打眼就看到了颜宁在今天凌晨两点多发的一条朋友圈。
梦中我忍着不触你，不说傻话。梦中我们放飞气球，雨下得很大。醒来枕头是湿的。By 我一定梦了你有一百次
文字下面配了一张她站在雪地里的照片，白白的脸庞，红红的嘴唇，还梳着长长的黑发，正对着镜头笑得格外灿烂，手里还拿着五六个颜色各异的气球，与铺天盖地的白色形成了鲜明的反差，加了滤镜还真有种网红照的感觉。
那张照片是去年年底初雪的时候她给颜宁照的，那会儿她早已经被颜宁吸引，心甘情愿的陪着她在大雪天跑遍了整个市区就为了买这几个气球。
“下雪就是要有各种各样好看的气球啊，这样才有过节的气氛嘛。”
“过节？过什么节？”
“圣诞节呀！”
“可今天不是圣诞节啊？”
“哎呀因为我最喜欢圣诞节了，一年一个过不够，所以每一个下雪的日子对我来说都是圣诞节，哈哈。”
当时她的话语依稀犹在耳畔，像是有一只手撕开尘封的记忆，熟悉的痛感卷土重来，以势如破竹排山倒海之势迎头拍来，让人根本无力反抗。
秦嗣音心里一阵阵的烦躁，快速的点开了颜宁的资料将她的朋友圈屏蔽，也没什么再睡的心思，翻身下床洗漱去了。
此时正是初秋时分，北方的清晨已经有了些凉意，秦嗣音原本赤着脚，走到一半觉得实在是凉，于是又兜回床边穿上拖鞋，啪叽啪叽的往卫生间走去。
等她都收拾完秦妈妈也已经被吵了起来，睡眼惺忪的敲开房门，有些惊讶的瞧着已经穿戴整齐的秦嗣音：“怎么怎么早就起来了？学校有什么事吗？这就要走了吗？我给你做点吃的？”
说着撸起袖子就要往厨房走。
秦嗣音在后面拉住她，拎着书包甩到肩膀上，换了双跑步鞋推开大门：“不用了，我去学校吃就行，顺便跑跑步，做些运动，你再睡一会儿吧。”
“可是这么早，你一点东西都没吃就去跑步——”秦妈妈追到门口：“我现在就去给你做，很快的。”
此时的秦嗣音经踏出家门，听着唠叨的女声心里微微有些不耐烦，回过头想要冲她摆摆手说不用了，对方布满担忧的脸庞却猛地撞进眼底。
秦嗣音喉头一哽，心底最柔软的角落忽然被什么东西击中，莫名地有种想要哭出来的冲动，于是她故作欢快的蹦下台阶，轻盈的像一只小燕子，喘着气掩饰略带颤抖的腔调，尾音上扬活泼道：“不用啦，我走咯~”
“音音——”
感受到那担忧的目光一直黏在自己的身上，秦嗣音将步子跺得很重，一路跺着跑出楼，惊得旁边树梢上的小鸟扑棱着翅膀在空中飞过。
外面的天刚蒙蒙亮，晨光中又带着一点点灰色，显得有些暧昧混沌。有晨练回来的大爷哼着小曲儿从旁边的小路走过，手里的鸟笼子甩得老高。
秦嗣音深深吸了口气，只觉得一股子凉气儿从鼻腔里直蹿脑门儿，激得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大脑瞬间一片清明，整个儿人都精神了不少。她把书包扔在旁边儿的桌子上，回想着上次赵前溪教过自己的热身动作拉了拉筋，等到身子微微发热出汗这才塞上耳机拎起书包，朝着小区外一路小跑过去，路过小区里的早点摊忽然想起赵前溪说的不要空腹运动，于是顺手买了两个包子垫垫肚子，谁知吃完东西再跑胃里就一阵儿绞痛，秦嗣音没办法，只能又买了杯豆浆，也不跑了，一边溜达着一边喝。
今天是星期三，第一堂照例没课，去太早也没什么用。于是秦嗣音也不着急，就顺着公交站一路溜达，走了大概三站左右有些累了，她也不逞强，趁着等车的功夫又就地拉了拉筋。可惜上次赵前溪帮她拉筋的时候她疼得完全没心思去记动作，这会儿拉来拉去都只会做弓步，直到坐车到了学校也没想到第二个拉伸动作是什么。
通常情况下来说，在不堵车的情况下秦嗣音从家坐公交到学校大概需要三十分钟左右，但是今天也不知道是因为路况格外畅通还是怎么地，只用了二十多分钟，秦嗣音到学校的时候还不到七点，食堂也刚刚才开门，里面空荡荡的一个学生都没有，就连吃得东西都还没来得及端出来。
“我想要一份馄饨、一份豆浆、一份豆腐脑，”秦嗣音在窗口等了一会儿，眼睛盯着墙上的菜单，几乎把所有早点种类都点了一遍：“要两个包子，两个烧饼，还有一根油条！”
“小姑娘一个人吃得了这么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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