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2）

一日后

白叶胡同5号门，潘家大宅的屋檐下的两盏气死风灯刚刚被点燃。

“您找谁？”看门的老头子举着火镰警惕的看过来，自昨日潘光明被撸了警察局长的差事后，这一天一夜，眼前的男子还是第一个上门的，也不知是来兴师问罪还是朋友探望。

“我找潘局长，你就跟他说，骆沉生找他。”416十分有礼貌的在门口一揖。

老头进门通报了，没过一会儿又出来请骆沉生进了门。

潘光明脸上还没有消肿，416进到主客厅时，他正用布包着一袋冰块敷脸：“骆老弟，坐！”他亲自给416斟了一碗茶：“家里冷清，招待不周。”

416有些好奇的四下打量，潘光明家里也未免太冷清了点，偌大的院子，树影摇曳，不闻人声，只有一个老仆和他两个人，空荡荡的实在有些奇怪。

“上个月就把父母妻儿全都送出国了，时局不安定，还是国外安全。”潘光明不等他开口询问，自嘲一笑：“我现在光杆一个，如今这警察局长不做也很好，我一早就买了去英吉利的票，行李都清好了，你要是今晚不来，明儿就看不到我了。”

“你要走？”

潘光明点点头，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冰袋，露出还未消肿的一张脸，神情有些颓然：“这东江已经不是咱们的天下，人身安全都没有保证，什么事都得看外国人脸色，已经很难受了。如今还要受那日本蛮子的欺辱，我实在忍不下去，干脆一走了之，眼不见心不烦！”

416心里也不太好受：“若不是为了帮我，你也不会......”

“话不能这样说，这不关你的事，就算没有你，我也是要给那些日本人上眼药的，这可不能混为一谈。”潘光明朝他一摆手，随后又问：“眼下你什么打算，明天还真去晋江茶楼赴约吗？”

416摇摇头：“虽然我骆沉生一向言而有信，可那也是看对谁，我的规矩，只跟守规矩的人讲。何况我前两天已经脱离了青帮，小林麻生需要的是青帮的骆沉生赴约，而我已经不是了。”

“说的是，跟日本人讲规矩，简直就是与虎谋皮。”潘光明感慨了一句：“只是这样的话，小林麻生一定会找你麻烦。”

“我是怕麻烦的人吗？”416呵呵一笑：“我和潘大哥你一样，如今孑然一身，大不了一条命拿去，可我的命很硬，若想要，日本人定要付出代价。”416眸中忽然闪过一丝刀锋般的冷光：“骆程，不能白死。”

“你想报仇？”潘光明闻弦知意，将手里刚端起的茶碗砰的一放，炯炯有神的看过来：“如果你想杀他，就算上我一份。”他拍了拍自己的腰带，上面挂的一串钥匙叮咚作响：“哥哥还藏了点上好的枪支火.药，够给他小林麻生送行用的。”

“只杀一个日本人，解决不了任何问题。”416嘴角勾了勾：“日本人有两艘船的鸦片，明日上午就会到358仓库，用的洪帮的水路。”洪秀飞死后，洪帮的李冲终于顶不住日本人的压力，放了一条线路给他们走私鸦片，不过洪帮内部多有不满，这消息今早416在码头稍一打听，便有一些认识他的洪帮弟子，竹筒豆子一样倒了给他。

“日本人暴虐成性，如果你烧了他们两船的鸦片，只怕会引来疯狂的报复。”潘光明神色有些担忧。

“正因为他们暴虐成性，所以唯一对付他们的方法，只有以暴止暴！”416反问：“难道你现在还指望跟禽兽去讲道理吗？”

“你说的，有道理呀！”潘光明一拍巴掌，笑了：“野猴子只有被打怕了，才会学着去听人话。骆兄弟你真是太对我胃口了，哥哥早想干一票大的，反正我现在一个光杆在东江，无牵无挂，索性闹他个山高水响！只是.......”他话锋一转：“你可要想清楚，这事情做下了，有死无生。”

“你怕吗？”416反问潘光明，不知为什么，这个时空见到潘光明的第一眼，416就觉得此人可信，人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真诚还是虚伪，藏着事还是坦荡荡，作为一个AI，416自信自己的微表情识别率能有百分之70以上的准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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