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2）

“小侯爷这样说，便是我的罪过了，好好地反而累及小侯爷受了这么一场风雪。”

昭阳一边说着，一边从下人手里接了一件云锦素缎面的长袍来，亲手帮裴玄贞换上，又拿绢帕仔细为裴玄贞擦干净额头鬓角，她十指纤细葱白，举止形容又别有一番端庄的妩媚神态，惹得一众下人们都暗自赞叹，自家少爷果然是个有福气的，娶了位公主，竟然还是个这般体贴柔慧神仙一般地人物。

有下人捧了热姜汤上来，昭阳先用帕子垫了递给裴玄贞一碗，然后自己也端了一碗，轻轻地喝上一口，才觉得身上渐渐地暖和了起来。裴玄贞整日里喝惯了汤药，此刻闻着姜汁气也难免厌烦。只把碗捧在手里取暖，却是不喝。

“阿九，去支个边炉子来，外面雪越来越大了，我和公主烫些酒喝。”裴玄贞捧着碗笑道。

那阿九一直是个机灵的，闻言先是一怔，随后便像是忽然明白过来一般，一溜烟的跑了下去，不多久便和人一起端了一个铜制半大的温鼎过来，垫了火圈子火折子滚一下，那上面已经添进去的热水便滋滋的冒着热气。

下人们鱼贯而入，各色洗干净的食材被一一端了上桌案，那阿九将一坛上好花雕从院子里刨了出来，道，

“少爷，您的身子可不敢吃多了酒。少喝两盅，就当图个乐子。这锅子，您倒是可以好好解解馋。”说罢，一边伸手去拍那泥封，一边又对着昭阳道，

“公主您可得看着点，我们家少爷醉了酒，可不少做糊涂事，没得回头又要闹笑话，去年夏天，因为老侯爷过寿，宾客让的很了，奴才们也不敢拦，醉了酒，非得让把后院荷塘里的水给放完了，说要渴死那一塘子荷花，问起来是哪里惹得少爷不开心了，说是有一日小的折上来的荷花梗子带刺，划伤了他的手。老侯爷发了好大一顿脾气，说是他一生戎马倥偬，怎么养出来了少爷这么个……这么个……咳……”

阿九说着，偷偷拿眼睛打量他家少爷，下面这话，他是万万不敢学的。

裴玄贞佯怒道，“嗯，父亲骂我平日里看着人模狗样，怎么行起事来倒是个纨绔模样。我想来，阿九折的那荷花划伤我的手，我确实不该拿那一塘子荷花出气，这事儿要罚，就该罚阿九这个混账东西，好好地弄什么荷花上来。”

阿九将两只琉璃金樽用热水浇了一边，倒进去酒，复又在滚水里烫了，然后赔笑道，“少爷疼我，阿九都知道，酒温上了，奴才外面候着。爷和公主差了什么，小的再去置办。”

裴玄贞笑了笑道，“嗯，就凭这个眼力劲儿，爷疼你的日子也长着呢。下去吧。”

昭阳在一旁喝着姜汤不说话，只含笑看着他们主仆斗嘴。

那阿九自己躬身行礼退下，并且挥手带走了一众其他丫鬟仆从，外面雪势渐大，雪影透过明纸糊过的窗户，衬的室内一片澄亮。

昭阳放下姜汤碗，又把裴玄贞的碗接了过来，道，“怎么就不喝呢。”

裴玄贞笑了笑，道，“我这身子，不下猛药都没什么效果，与其喝这生姜汤，还不如吃点锅子，驱寒暖胃。口舌也不受苦。”

昭阳摇头不置可否，但还是牵着裴玄贞来到桌案边，调好的汤底经过沸水喧腾，散发出阵阵清香，给人一种分外安宁的错觉。

“小侯爷不要伸手，免得烫到你。”昭阳在裴玄贞身边坐下，小心谨慎的收拾着碗筷，又将一些利于消化不容易积食的食材给烫了，一边去取那两只酒盏。

“小侯爷往年冬日落雪，可是阿九陪着你打边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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