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燕都（2/2）

在宴席次日，军中的气氛好了一些，看着这些自家弟兄，言曦只好安慰自己说，也许真是那位罗狄新任主帅神通广大、手眼通天，靠自己就看穿了葛家军的内线吧。

叛徒什么的，在葛家军里大概是不存在的。

大概。

不过这位神通广大的主帅最终还是没能扭转乾坤，罗狄残部苦苦挣扎几个月后，后方的支援彻底断了，不久便从燕华边境撤军了。

葛家军终于载誉凯旋，班师回朝。

等大军队浩浩荡荡开到燕都，已经是三月了，冰雪消融，草长莺飞，大地一派生机勃勃，初春的阳光暖洋洋地照在身上额外舒适，燕都人的穿着也轻快了不少。

出征三年多的葛家军今日入城，百姓们都挤在路旁等着瞻仰那位传说中燕华国唯一的女将军的英姿。

在仪仗兵之后，言曦骑着红鬃烈马，一身红衣墨甲格外精神利落，在燕都百姓或仰慕或惊羡或质疑的目光中，她昂首挺胸，姿态傲然，目光却在人群中不停地搜寻着，希望能见到某个熟悉的身影。

虽然已是近在咫尺，但她还是想早一点见到表哥，哪怕早一瞬也好。

然而卢正甫并没有出现在人群中，言曦心中有些低落，却无意中在街角看到了某面具男，她不由得一个恍神，再看过去时那身影就消失不见了。

大概是眼花了吧，墨先生哪有那么闲。言曦想。

御街夸功时没见到表哥，接下来就更不可能见到了——淳文帝亲临朱雀门下诏犒劳三军、封赏功臣，宫里也安排了庆功国宴，以表哥现在的身份是不能出席的，好在言曦终于见到了父亲葛如柏，知道家中一切安好，父女俩喜极而泣。

见大小两位葛将军父女情深，淳文帝也乐意送个人情，特许两人同桌入宴。庆功宴上歌舞升平，热闹非凡，言曦又是主角，自然不能轻易抽身，竟是折腾到了大半夜。

言曦和父亲一起回到将军府时，已过了子时，连见大哥葛言麾都不甚方便，更不用说见表哥，只好按下相思之情，只盼第二天能与情郎相见。

当晚言曦夜不能寐，一遍遍幻想着与表哥重逢的场景，觉得一定是如话本子里所描写的那样“盈盈泪眼”、“脉脉低语”，浪漫柔情无限。

她心中越想越甜蜜，竟也不觉得困倦，天没亮就急急起床梳妆，换上一身色彩鲜艳的玫红色夹金线绣莲花广袖长裙，鬓发间缀着一只点翠花枝凤尾簪，戴上珊瑚钟形耳坠、镶金红玉手链，将自己打扮得气度华贵，妆也化得比以前要精致，眉如远黛，目含秋波，丰满莹润的樱唇似朱果般诱人。

她已经19岁了，身段已具有成熟女性的妖娆曼妙，沙场的打磨又为她平添了几分沉静的气质，完全能撑得起这一身艳丽装束，美得招摇又高贵，与三年前的青涩已是截然不同。

她对着镜子反复检查自己的仪容，越看越觉得满意，俏脸上浮起一片红霞。

出征期间她与表哥亦有鸿雁往来，知道他在考取功名、进入顺天府以后就搬出了将军府自立门户，如今在广德坊购置了一处居所，言曦等不及差人通传，撇下随身丫鬟小厮，自己招了副轿辇就往广德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