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2/2）

顾阳叹气：“行吧行吧，你什么都嫌麻烦，就吃东西最不麻烦。”

罗天罡吃了口泡芙，说：“我想起来了，薛晓薇，她找我有什么事？”

顾阳说：“哦，说是你一本说改编电视剧了，拍到一半演员说要改剧本。那小姑娘是跟组编剧，估计是被哪个演员骂了，找你帮忙怼回去呢。你可别搀和这事儿，左右不是人。就算你不想被改编，也别通过这小姑娘，正经拿合同和剧组谈。”

罗天罡放下叉子：“明天联系薛晓薇，请她吃饭。”

顾阳愣住了，呆呆地说：“罗天罡，你和人小姑娘什么关系……你不是社恐吗？你不会是喜欢过人家小姑娘吧……”

罗天罡缓缓俯身，看着顾阳眼中的光亮，捏住了顾阳的下巴，平静地说：“顾阳，钱能让很多事情变得简单起来，对不对？”

顾阳心头颤动着，一股熟悉的痛楚和悲哀猛地窜上脊椎，闹得他后脑生疼。

罗天罡对他太好，太自然，太纵容。

于是他忘了，忘了这是十年后身份悬殊的成年世界，忘了这里不再是阳光热烈的象牙塔。

忘了他还欠着几乎是天文数字的债务，而罗天罡包养了他，替他还债的同时，也买下了他这个人。

他们不再是平等的恋爱，而是被金钱和债务扭曲到一起的关系。

罗天罡说：“那个姓薛的小姑娘，当年帮我申请了神月的账号，我是从那里发家的，该谢谢她。”

顾阳呆滞地点头：“是……是该谢谢……”

罗天罡淡漠的眼睛里飘着一层薄薄的冰，不算狠毒，却平静得残忍：“顾阳，拿着我的钱，你就是我买来的东西。想谈恋爱，可以，等你有能力AA的时候，再以我男朋友的身份自居。”

顾阳眼底泛着死灰，麻木地点点头，玩笑道：“谁想当你男朋友？开什么玩笑，当你是你甩了我，不让你追上十条街我才不会答应你复合。”

他仍然爱开玩笑，特别爱开他班长的玩笑。

可指尖却在微微泛着疼，那是一种很轻很淡的刺痛，像是小时候体检取血，针尖刺破指肚时的滋味。

顾阳挣开罗天罡的手：“罗总，我去安排您和您学妹见面，明晚八点怎么样？您想去黄河菜馆吃正宗鲁菜，还是带妹子吃网红餐厅？”

罗天罡淡漠地说：“随便。”

说着，他竟一把将顾阳拽进了怀里。

顾阳脑子一热，头晕眼花地下巴撞在了脑门上：“班长……”

罗天罡心中有些难以形容的烦闷和暴怒。

他是个很少有什么激烈情绪的人，也常常被人说性冷淡或者没人味儿。

他不太容易高兴，同样也不会特别伤心。

直到他再次见到顾阳。

在大理狂热昏暗的酒吧里，他抱着喝醉的顾阳，闻到了年少时滚烫青春的花香。

顾阳是他情绪的源泉，让他淡漠如死水的心生出欲望和怒意，也生出快乐和寂寞。

一个月十二万，养个M奴都到不了这个价。

罗天罡抱着顾阳的腰肢，鼻尖蹭着顾阳的脖颈和下巴，像在寻找什么一样，慢慢蹭进衣领里。

顾阳卖给他了，彻彻底底地卖给他了。

可以允许他宠溺，允许他占有，允许他发泄，或者为所欲为。

顾阳早知道有这一天。

他和罗天罡当了两年情侣，也有过一夜情。

罗天罡有着极强的掌控欲，不许他有多余的动作，甚至不许他发出太多的声音。

顾阳一直以为这是他们小情侣间的某种情趣，乐于配合，甚至能寻找到别样的趣味。

可当罗天罡薄薄的唇中吐出那句冰冷的“十二万”，好像一切却都变了。

变得荒唐且难堪，让顾阳在每次唇齿交缠的呼吸间，清晰地记清楚，他是被罗天罡每月拿十二万买回家的玩物。

玩物，就该有玩物的自觉。

顾阳是个成年人了，不会耍那些小宠物认不清自己身份的脾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