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2/2）

出了小区，车子拐向她平时没走过的另一个方向，窗外景色逐渐变得陌生，也逐渐远离了繁华市区的高楼大厦，两边楼房越来越低矮破旧，还有大片大片的农田。

手机突然响了一下，她拿起来一看，是盛皎皎的消息。

【姐，我给你报仇了，“不小心”泼余繁一身果汁。】

路小禾嘴角一抽，赶紧回：【她今天没惹我。】

盛皎皎：【不管，反正我看她不顺眼。】

路小禾：【……你开心就好。】

盛皎皎：【这女人好无语啊，居然有脸打听姐夫，你可得把姐夫藏好了。】

路小禾：【放心吧，没事。】

盛皎皎：【真希望她快点滚回美国去。】

跟盛皎皎胡侃一会儿，心情勉强变舒服了些，路小禾抬头一看，大惊：“这是哪儿？”

黎峥气定神闲地开着车，“我也不知道，不是你说的随便？这地方可能叫郊区吧。”

前面有座小石桥，他把车子停在路边。

路小禾兴趣缺缺地跟着他下车，走上石桥，歪歪扭扭地倚了一下栏杆，好像蹭到了灰，又马上移开。

黎峥望着她的眼睛，“有没有闻到栀子花的香味？”

路小禾吸吸鼻子，果真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花香，嫌弃地嗤了一声，“你一个大男人整天关心什么香薰什么花的，是不是有毛病？”

“你说有就有吧。”男人勾了勾唇角。

路小禾一拳头打在棉花里，觉得无趣极了。

她转身望向河边整整齐齐的一排柳树发呆。良久才又开口：“我表姐余繁，长得比我好看吧？”

黎峥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着什么药，没急着回答。

路小禾似乎也没等他回答，接着说：“她从小就比我讨人喜欢，在我爸发达之前，她哪儿哪儿都瞧不上我。的确，人家不光长得比我好看，学习也比我好。”

“她从小都是模范学生，拿奖拿到手软，大学念的是国内顶级学府，自己考上了斯坦福的全奖研究生，我呢，至今还挣扎在挂科边缘。”

“其实我刚才说的是气话。”路小禾牵了牵唇，“我当然是我爸妈亲生的，我知道，只不过我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奶奶那么不喜欢我。就算没有余繁那么优秀，我也是她孙女啊。可是每次她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一个外人。……不，看外人都不会用那么厌恶的眼神。”

“你表姐是不是比你好看，是不是比你优秀，那都跟我没关系，对我来说她只是你家的一个亲戚，你才是我想娶的人。你也不用故意试探和试图动摇我。”黎峥手撑在栏杆上，认真地看她的侧脸，“你奶奶对你如何我没资格评判，至少现在，我还没有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站在你旁边，不顾一切地护着你。”

男人的注视那么灼热，路小禾低着头不敢回看。

话语直击她心底最脆弱的地方，每一个字都在心湖里散开了一圈圈波纹，那种激荡颤动的感觉虽然温柔绵软，却真真切切无法忽视。

一阵热风拂过，附近林中的大树沙沙作响，柳树叶落了几片在桥下的河面上，有的和断枝水草一起，把河面划开凌乱的水纹。

那韵律仿佛和她心底的波动完美融合。

路小禾忽然间鼻子一酸，抬头望向身旁的黎峥。

跟他结婚，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

她张了张口，“我们……”

话没说完，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铃声打断。

黎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皱着眉迅速摁下接听键。

“怎么了？……好，我马上过来。”

男人面色凝重，路小禾的心也跟着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