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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米特里番外(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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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厄斯为此曾非常不满,在他看来,拒绝吸食人血的吸血鬼都是残缺不全的虚伪懦夫,就像混杂着肮脏血统的奴隶那样让人不堪,为此他没给过库伦一家好脸色,更别提那是一个沃尔图里的卫士。

那种虚伪的吸血鬼根本不配做他的子民,遑论他的战士。

在他改变想法,想要把她打造成沃尔图里的利刃的时候,矛盾似乎更大了。

“德米特里,我不想杀人,卫士难道不可以不杀人吗?”

“我可以保证沃尔图里任何人的安全,这还不够吗?”

亲爱的阿曼达,我恐怕你还没看到真正的沃尔图里。

凯厄斯默许了她明目张胆的追求和喜爱,她似乎成了一个有名无份的沃尔图里夫人,一个时刻为沃尔图里冲锋陷阵的卫士。

谁也说不清他们那时候到底什么关系,也许就是男女常说的,最吸引人的,暧昧。

但卫士们都知道,她不是普通的卫士了,对她说话要规矩点,她是凯厄斯的某人了。

从前只是她一头热,现在凯厄斯似乎给了她一点更热的动力,热流的交换好像成了双向的了。

要说谁更主动,还是阿曼达。

代价大概就是,凯厄斯不再允许她频繁的接远行的任务,她也没什么所谓可以去浪的假期了。

那时候凯厄斯的卧室还没那么豪气十足,长老们的卧室简单的几乎可以作为第二办公场所,阴冷粗糙的石壁简单的勾勒出灰暗色的格调,圆形昏暗的穹顶高大无尽,显得空灵而冷漠。

许多次阿曼达都向我抱怨,她好不容易进了卧室却没有借口留下来,那里甚至连张椅子都没有,更别提床了。

有次我正要去递威尼斯那些个老可怜们寄来的信件,在门口的走廊就撞上了魂不守舍的阿曼达向我没头没脑的扑了过来。

“嗨,德米特里。”强装镇定的语气里还有着明显的颤抖和粗重的呼吸。

“怎么了?”

“太无聊了。找不到人看电影。”她若无其事的把手搭在眼睛上,语气低缓,想掩饰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吸血鬼总不会哭的。

也许出于可怜,也许出于无聊,总之我在凯厄斯的卧室门口瞅了几眼就认命的去看电影了。

巨大的海报上浅浅笑着的女郎在初恋色的光晕里回眸,影名和情节一样的无聊又庸俗:《恋恋书中人》,不过是个失意的□□丝作家碰到了笔下的女主角来到他生活中的惊天大运。

大概是吸血鬼做久了,我不能理解这样的剧本为什么会被人写出来。

灯亮散场后,照例免不了阿曼达小资情调的感慨,真不知道她做了吸血鬼也有段日子了,怎么还能对人类的情感这么热情清晰。

“他以为自己创造了她,她从书中的世界来到了他的生活里,他就一定是她命中注定的爱人。”

“结果发现自己永远只是那个在桌前写故事的人,根本不是她生命中的任何一个男人。”

她怅然若失的坐在影院前的台阶上,来往的人群熙熙攘攘的在她身边溜走,深深的叹息弥留在空气里:“我一直以为自己特别幸运,德米特里。”

哭腔里又带着些自嘲和不甘,“大概我所有的运气都在我来到沃尔图里的时候用光了。”

“你说我当初为什么要变成吸血鬼啊,我要是个人类,他说不定还有机会对我好一点。”

“我这么强大,谁都伤不了我,连英雄救美的戏码都上演不了。那么多人类恋爱时侯做的事,我都没办法和他做。”

她又有些无理取闹的歇斯底里起来,呜咽到最后连底气都没有了,看着怪可怜的。

可我有点不耐烦,我又不是为了听你发牢骚才来的。

女人,就那点破事儿。

“连初拥我的都不是他,我真是……太亏了。”

“德米特里,你说,男主真的喜欢女主吗?”

这家伙,明明问我,眼睛又不看我。

我懒得说,她倒是自圆其说起来。

“他如果真的喜欢她,为什么不包容她的那么多不足,而要不断的修正呢。”

晶亮亮的眼睛投过来,像是刚哭过似的卷毛狗睁着湿润的眼睛布林布林的看我。

“蠢。”我不耐烦的吐出话来,“那个可怜的臭□□丝不过就是渴望一个完美的梦中情人,哪儿谈得上爱。”

“笔下的人物,只要还在书里,怎么看都是好的。”

“可他们永远不会从剧情里走出来,阿曼达,他们不适合做伴侣,也不会成为最合格的情人。”

那段时间,沃尔图里有个心照不宣的公开秘密。

凯厄斯的歌者,来到了普奥利宫。

那天我回眸的时候,看见的,就是那个十二岁的女孩躺在凯厄斯怀里沉睡的画面。

这孩子来了之后,沃尔图里才有了第二张床。

第一张是阿曼达买给自己的。

白皙又稚嫩的面孔,像个不经事的婴儿蜷在凯厄斯怀里。

十几岁的孩子还不懂得什么叫做死亡,当然也不会懂什么规矩。

我真想在她嫩白的脖颈上撕开个口子,倒不是说她的血有多么香。

我就是想让她永远闭上嘴。

他大概用一种算得上小心翼翼的姿势,安静又耐心的让那个女孩舒适的向后仰着,将那些压在女孩身下的卷发轻轻抽出来,左手的手指似有若无的摸上她的颈部。

右手的食指摆在自己的唇边,做出噤声的手势,飘忽奇异的眼神认真打量着怀中女孩,嘴角含笑,我却绝不能把那种眼神叫做是温柔。

我见过,凯厄斯在围剿罗马尼亚那群吸血鬼和清剿南部战争余孽时,打量和迷惑对手的自信妖娆的目光,就如同他虚伪的能力,迷人骄傲而亲切的面皮下,他告诉你,你完蛋了。

周围并没有其他人,我确信他没有发现我,当然也没能发现阿曼达。

我不懂,他的那个噤声的手势,究竟是什么意思。

之后很多次想起来,莫名觉得背后一阵阴凉,竟觉得毛骨悚然。

阿曼达又一次被派出去了,像过去那样又耽搁了几天。

那几天凯厄斯总是阴晴不定,有时在走廊上就揪住我和亚力克一顿痛揍,厉声谴责我们的战斗反应力都被狗吃了。

他那高傲的耐心和理智才都被狗吃了,训练时犹如一头无处发泄的恶狼。

她回来的时候,好像一切又都变好了。

她心情很好的像往常一样,水蓝色的长裙拖到脚跟,白色柔软的凉鞋清新又舒适,送给我旅行中买的小玩意,精致小巧的瓶身散发着胡椒烟草似的嬉皮朋克风木香,像是我的风格。

“是Atelier Rebul的香水,德米特里,我买了很多,正好一人一瓶。”

我其实特别想问一句,你给凯厄斯带了么?

从前我们可是占了凯厄斯不少光。

可我没问出口。

几天之后我就知道答案了,她买了,不过和我们的一样,都是土耳其的小众香水,甚至是和我同款同价不同味的香水。

我怎么知道的,看凯厄斯一脸不爽的臭脸就知道了。

他从前可都是和我们区别对待的。

那个金色短发的男子走进普奥利宫大厅的那天,是她为数不多的选择留在那里进食的日子。

总觉得有她在的地方,就会发生一些不可思议的事。

不可思议的人,也都和她有关。

我以为那是个大人物,不过后来的事实证明,他不过是个愣头青。

毕竟,他和莱斯特的同伴,路易,长得如此像。

她快速挡在那个男人面前的时候,我下意识的去看凯厄斯。

那是一种阴毒淬狠到无尽深潭的眼神。

他是谁?

男人很天真的看向了阿曼达,阿曼达回以奇怪的打量,两人的眼神毫无默契的交流着。

“乔,他叫乔!”她突然蹦出来这么个名字,像是她决定每天的穿着一样随便又果断,“乔·布拉克。”

那个名字我后来记了很久。

带着那个夜晚一起。

磨砂黑耀冰外壳在火光下闪着奇异危险的色泽,烫金的底纹在火焰下染上红黑色的光影。

那是阿曼达送给他的打火机。

无尽的黑暗里一星火苗闪动,拿着金属制品的手指白皙矜贵,深色的红光打在黑暗里平静挣扎着的年轻脸庞上。

“Mr Black,”被火光照亮的红宝石般冷冽妖冶的眸子仿佛要流出一股子残忍狠厉,暗处的嘴角却勾起了迷人危险的笑,声音轻柔缓慢,像是一滴油轻轻的浮在水面上,滑腻动人。

“Do you think Amanda will mourn for you(布拉克先生,你觉得阿曼达会为你哀悼吗?)”

清脆的肢体碎裂声在黑暗中响起,像是祭坛上虔诚献祭的祭品发出的闷哼,行刑台上绞刑架绳索的勒紧的沉吟。

火苗在黑暗中被抛向残破的躯体,在落地的一瞬间燃烧了起来,蔓延迅速,火焰在黑暗里热情而嚣张的咆哮起舞,在凯厄斯冷冽深沉到极致的眼底燃烧直到熄灭。

夜色在周围无尽的流淌,像是他眼底随着火焰逐渐消失的黑暗寂灭,不知深浅的荡漾在他湿润的血色瞳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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