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9（1/2）
“要是在波希米亚，我留着长长的黑发，在月桂树下守着你。一定有这么一棵树，从创世纪开始，就把我们的故事，雕刻在每片叶子上。”
我懒懒的歪头躺在他的怀里，手指缠绕上他的，嘴里喃喃的念出这句经典台词。
接近正午的阳光暖暖的透过微开的窗子钻进来，些许微风把轻飘的底帘撩起，亮晶晶的宝石色慢慢镀上我俩裸露的肩，他从背后抱着我，手指缠上我的，柔软的发和细碎的吻都密密的落在我的肩头，缓慢又用力的摩挲。丝滑的被上还残留着未曾褪去的激情和疯狂，彼此的身上还有对方留下的印记，我们缠绕交叠在一起，仿佛连体婴儿生来就融为一体。
头顶深紫色的床幔垂悬而下，像是夜色罩起迷人的羞涩。
一切都悄无声息，安详，宁静。
我们仿佛这样过了好久。
我想起《霍乱时期的爱情》里，寂静的海上，残薄的暮色里，两人老去的身体在航船的床榻上缠绵。他们二十岁的时候没有在一起，到了八十岁也没有在一起，但没有什么能比得上让岁月一起见证他们老去的容颜，一起躺在一艘不会靠岸的船上，倾听时间流走的声音，让那些共同的记忆在眼前晃过。
死亡也无法打扰他们。
我和凯厄斯，我们要比他们更幸运些。
我歪头去注视他的表情，他也正注视着我的，眼里是宠溺的温柔：
“阿曼达，你又在勾引我。”
呵，感情跳舞的时候猴急猴急忍不住的人是我咯？
“跳舞本身就是种情趣，情话也是。”我把头转过来搭在我的手臂上，不再贴着他，“只能怪你自己想的太龌龊。”
“你从前也是这么说的，阿曼达。”他的一只胳膊伸过来霸道的将我又纳入他的怀中，激情后的嗓音略显沙哑，“你告诉我，命中注定我们要相遇，既然相遇，我们一定是爱人。”
“你说，世界上有那么多的城镇，镇上有那么多的酒馆，她却走进了我的。”他缓慢而优雅的念出了这句台词，眼睛里似有星辰大海，却一动不动的盯着我，嘴角缓缓勾起莫名的笑。
“然后我告诉你，走进普奥利宫的可从不止你一个。”
“可只有我活下来并且成为了吸血鬼呀，尊敬的长老。”我扬起脑袋对上他，“我是被神选中来与你结合的。”
世界上有那么多的相遇，相遇有那么多的方式，可是我们还是偏偏在了一起。
这叫做，缘分。
你被我吃定了。
“是么。”他不置可否，轻轻逮住我的手，低头埋首在我的脖颈，“你遇到了那么多人，怎么确定哪一个是神要你去爱的人？”
“上帝不会告诉我哪一个是，凯厄斯。当我爱上了谁，他就是神要我来爱的人。”我懒懒的回答他，看着他一脸讽刺的从我身上爬起来。
“哼。”鼻腔里传出傲慢又不屑的笑，眼睛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唇角的弧度有一丝丝的诱人，“人的情感廉价脆弱的连张破纸都不如，岂不是肖想过的人都是神的安排了？”
“最后携手终生的才是命定伴侣呀，凯厄斯。”我试图说清楚，“既然是神的安排，就一定会有神的相助呀。如果没有在一起，怎么能叫命中注定呢？”
约翰尼德普说，如果你同时爱上了两个人，选择第二个，因为如果你真的爱第一个人，你就不会再爱上第二个人。
最终没有在一起的，那只能说不够爱，或者就不爱。
“我说了，阿曼达，人的情感善变、脆弱，肮脏又不堪！”他咬牙切齿的重重吐出字眼，捏着我的手越发用力，“你不能把自己的意志说成神的旨意。”
光滑如雕像般完美的身体裸露在我眼前，修长的指强迫我看向他精致如画的脸，语气里杂着闷闷的愤恨和狂傲。
“真的爱情，连神的旨意都不屑一顾。”
“神算什么？”
他贴近我，幽暗深邃的眸随着我的扭动一路游走，双腿在被子里夹紧我的，将我牢牢禁锢在他的怀里。
“阿曼达，我要你记住。”瓷器般光滑洁白的脸上是如神父般虔诚又如恶鬼般偏执的神情，“我们，是彼此相爱、永生永世、命中注定的爱人。”
“没有什么能把我们分开。”
是是是，你说什么都对。
自从这个把摇摇舞跳出花来的老古董教我做人后，我深刻意识到：世上没啥是不可能的。
真惨，我以为我自己成了吸血鬼之后就该有这种根深蒂固的觉悟才对。
“凯厄斯，你的舞跳的真好。”我真心赞叹道。
“我们从前也跳过么？”我思维发散起来，“该不会就是我教你的？”
耳边传来浅浅的笑意，他的鼻尖轻轻擦过的耳垂，开始动作起来。
“阿曼达，我说过我比你活得久得多。”湿热的痒意开始蔓延到全身，我不禁躁动起来，“从你身上我还看出我有什么要学的东西。”
“恰恰相反，是我教你。”
“这不是我们第一次跳舞，阿曼达。”他心满意足的看着我因为他的动作不安分起来，嗓音多了几分欢快和嘲笑，“很明显你浅薄的阅历不足以让你学会很多东西，比如，要比乡村音乐难度更大些的，探戈。”
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在变相说我土。
但是心里突然有那么点小激动是怎么肥四？
“真的么！我们一起跳探戈？”
“别这么激动，阿曼达，记忆并不是很美好。”他一盆凉水泼过来。
“你竟然比我想象的还要蠢，我原以为能在普奥利宫里迷路已经是你的极限了。”他斜眼带着笑意的看着我，“但你总是能给我惊喜。”
“我以为我的引带非常到位，而你却跟随的一塌糊涂，连左右脚的重心都分不清。”
“好了，打住，凯厄斯！”我急冲冲的打断他。
“我以为你会很想知道。”
“知道我出丑的事情么？我又不是受虐体质。”
再说当着你的面再出丑一次，让我死了算了。
“凯厄斯”我换了个我一直都很想知道的话题，“那我是怎么失的忆呢？”
“阿曼达，我不想去回忆这件事。”他沉默了下来，语气里有着一丝他不可能会有的脆弱和疲倦，却带着不易察觉的阴狠和狡黠，眼角垂下俩，“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才让别人有机可乘。我永远不想再去体验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那就别说下去了，凯厄斯。”
他颓靡的脸上又浮现出了笑意，一只手爬上我的腰间，“我知道你会这么做。”
“那是因为你想我这么做。”我对他说。
“你可以得到一切，也可以做任何事，只要待在我身边，享受我所拥有的一切，这样就够了。”
“可是我想出去，凯厄斯。”我又逮住这茬。
“你几乎把我□□了起来！”
“这几天不行。再过几天好么，就几天。”他趴在我的身上小声祈求着，柔软的发落在我的脖颈间，又急吼吼的用温柔到不可思议的声音说着：“你可以在屋子里做些准备计划，不是说好了要一起去旅行的么？”
“等再过几天，我们就离开沃特拉，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优美平实的嗓音带着难以抵抗的诱惑，让人无法抗拒。
“你不是在哄我吧！你能离开这么长时间吗？”我不可置信，转过头来面对着他。
“阿曼达，”他沉静的眼眸里映着我兴奋的脸，深沉柔和的嗓音带着没有原则的宠爱，“我说了你可以待在我身边做任何事。”
“去土耳其吧！伊斯坦布尔！”
“不不不！还是近一点，去佛罗伦萨！还有罗马！布拉格！我们一定要去布拉格!”
“不！有机会出去还是去远一点，我们去摩洛哥！我超级想去卡萨布兰卡！”
“啊天哪，凯厄斯，我们旅行的时间长一些好不好，我还想去亚洲，去中国好不好!”
“不要做艰难的决定，阿曼达，我可不希望看到你左右为难的样子。”他缓缓抚摸着我柔滑的长发，像在给一只抓狂的猫顺毛，蜷起一撮抓在手里细细把玩。
“我们有足够的时间，足够的财富。”
真遗憾，如果他能早点做决定，我甚至能看到巴黎圣母院的最后一面。
有些事就是这样，一犹豫，它就永远的和你无缘了。
即使我们拥有那样长的生命，也不代表我们就不会错过这世界上任何美好的事物。
所以，有时候，想去和爱人做的，现在就去做。
“知道么，凯厄斯，我们可以买一艘船，让它永远不要靠岸，一直在海上航行。”
“就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们依偎在一起看日出和日落，夜晚伴着腥咸的海风在甲板上做。爱，无聊的时候我们背靠背读写给彼此的情书，下到海底去和鱼虾海兽嬉戏寻宝。”
“我们约定每天要对对方诉说自己的爱，每天记录值得记得的事情，也许我们还能把我们的故事放进漂流瓶不停的投递，时不时的跑去人类的海岸边欣赏华灯初上的港口夜景，”
“我们生活的高潮就是彼此的爱和周遭骤起骤退的海浪水潮，我们就这样天荒地老的拥有彼此直到世界的终结。”
“那我们怎么供给血液呢？”他微笑着抵手托着脑袋看我。
“不怕，我们有足够多的钱，可以带上足够多的血袋。”
“阿曼达，你为什么总会有这么多天真又可笑的想法？”他微张的嘴里传来低低的笑，像是对着幼女无可奈何的老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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