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4 章（2/2）

【我可以请假。】

赵鸢心里顿时又甜起来，说：【那就不用了，耽误了课不好。我没事的，昨天失眠，所以半夜特别痛苦，今天打算白天补个觉，说不定就好了。】

石清源说：【那行，我下午没课，如果没有其他工作安排的话，一点半到两点半之间可以自由，到时候来找你？】

这段时间赵鸢也可以自由，于是她愉快地答应了。

她抱着手机，人飘乎乎的，脚底像踩棉花，但是不痛苦抑郁了，所以觉得天还是蓝的，树还是绿的，空气还是清新的。

到了家，对着镜子觉得面容有些憔悴，皮肤摸上去有点粗糙了。放在以往，自然是到美容院去按摩做脸。但是现在她已经不再续美容卡了，消费太高，没有必要，她只是仍旧保持着用一些一线大牌护肤品的习惯，不过也不断地在小红书里寻找“大牌替代品”，心里痒痒的，不断地想着要不要去尝试一下，可以省不少钱呢！

赵鸢再次洗了一把脸，敷上了面膜，静静地坐在电脑前，心不在焉地画图，昨天灵感饱满的青花宝相花图案，因为心神不宁，怎么画都画得不在感觉上。没多久，感觉面膜有点干了，赵鸢又急忙去洗面膜，再一层层护肤。

再次坐在电脑面前，心不在焉，又觉得困，又觉得满脑子都是石清源的笑容。再照照镜子，赵鸢觉得气色仍然不好，干脆开了闹钟去补觉。结果闹钟声居然没有听见，她沉沉地直睡到中午13:15才醒过来。

“了不得！”赵鸢自己喊了一声，飞快地从床上弹起来。

她抓着乱蓬蓬的卷毛，看看没叠的被子，没换的睡衣，还有镜子里素颜的自己，饿得肚子瘪瘪的，脸上还有压出来的红晕——妆都遮不掉的那种。

她懊恼得不知先做那件事才好，最后决定先把床理好，胡乱摊放的被子枕头总归太不像样，一会儿还要邀约他上来，难道给他看这种邋遢样儿？

铺好被，抚平枕头，时间又过去了五分钟。赵鸢冲到洗手间梳头，妆来不及细细画了，赶紧地挤一泵粉底液在手背上，来不及用海绵粉扑，就拿手指在脸上晕开。觉得眉毛有点淡了，刚拿起眉笔，就听见门铃响了。

赵鸢暗暗埋怨：干嘛早来啊？妆还没化好呢！

但心里其实甜滋滋的，于是拿了一支口红，飞奔到可视门铃前，打算开完门，趁他上电梯的时候就着门边的镜子涂一下。

还穿着睡衣，不过挺可爱的毛绒睡衣，就不换了，也是家居的甜美感。

可视赵鸢失望了，可视门铃里出现的是快递员的身影：“2303的赵鸢嘛？你的快递。”

赵鸢浑身抽干了似的，连说话的劲儿似乎都没了，好久才说：“我开大门了，你到了以后直接放门口。”

听着电梯铃响，听着快递箱被放下，听着电梯又下去了。赵鸢看了看猫眼，快递员已经走了，还顺便帮她把垃圾带走了。

她开门拿了快递，里面是她新购的绕线饰品材料。

但她一点没有拆包裹的兴奋感，甚至，连涂口红的劲头都没了。看了看手机，已经13：32了，其实也不算他迟到，但是，刚刚经历了紧张，现在突然的落寞对比太明显了。

突然，手机又一次响了起来，赵鸢急忙接起，果然是石清源。

“喂，你在哪儿呢？到了吗？”赵鸢噘着嘴问。

石清源的声音清晰地传在耳边，是抱愧的声音：“小鸢，真对不住，突然要到工地查看一个施工失误，关系到后继的很多施工难点，特意请了我们院几个大拿去看。推辞不掉，不好意思！”

他听着对面异常的沉默，知道赵鸢生气了，急急又道：“你看看晚上需不需要我请你吃饭来补偿你？”

赵鸢强忍着把电话摔掉的冲动，但是说话已经很不客气了：“晚上？你想当着我女儿的面，让她看我们鬼。混？！”

石清源便也沉默了，好久都没说话。

赵鸢无法诉说她情绪大起大落的不断变化，无法诉说她昨天今天遭逢的冲击，潜意识里，她对她的“爱情”又开始不确定，不安全感涌上来，她在电话那头泪流满面，哽咽了一会儿才说：“你不用过来了。你工作忙，我理解。你忙吧……再见……”

主动掐掉了电话。

他一会儿就回了电话过来：“小鸢……”

“我知道你嫌我作。”赵鸢流着眼泪冷笑着说，“没错，我就是这样的人。”

他一贯的沉稳中带着一点点急着解释、急着帮助她的迫切：“小鸢，我不知道你遇到什么事，我很想帮你。但是——”

话没说完，远远地听见有人在喊：“石教授，车到了。是在和您爱人说话吗？”

石清源应了一声“来了”，又听见他虚捂着话筒在对远处的人说：“对的，我爱人，我和她交代一句话就来。”

“喂……”他重新对赵鸢说话。

赵鸢心情却坐过山车一样，突然间又落到了平地上，她拭了眼泪，对电话那头笑了笑：“没事的。我很好。下次再约。”

他叫我“爱人”……

赵鸢挂了电话后，对着门边镜子里泪痕满面、楚楚动人的自己，不由笑了起来。

带泪的笑脸如雨后的芙蓉花，自有一种娇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