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1/2）

苏影站在方宅门口，冷眼看着来来往往的人进方家贺喜。

红烛通明，彩灯高悬，今夜本是良辰美景。

方学俞作为新郎官，和父亲、表哥一起站在方家大门口，笑容堆了满面，对前来祝贺的宾客一一行礼致谢。

苏影魂不守舍地盯着喜气洋洋的方学俞，想象着这要是他们两人的大喜日子该有多好，眼泪不争气地顺着脸颊倾泻而下。

方学俞眼里只有前来祝贺的亲朋好友，始终没有给过她一个眼神，苏影至此，已然心灰意冷。

杜雨桐看到她三魂丢了七魄的样子，在心里叹了口气。随即迎面走来一个姑表亲，他只得马上换上笑脸，带人进入花厅就坐。

大婚开始，大厅两侧被前来祝寿的宾客围了个水泄不通。

“一拜天地。”方学俞携新婚妻子向外礼拜天地。

一礼拜完，他一抬头，透过层层涌动的人群，看到苏影孤孤单单一个人，直愣愣地站在方宅大门口，面色苍白，似行尸走肉一般。

四目遥望之际，他只感觉到自己的心里像针刺一样钻疼。

他慌慌张张低下头颅，眼睛不敢再看向苏影。

杜雨桐发现他的异样，顺着他的眼光往外看，也只是无言叹气。

“二拜高堂。”

新人们转身，不急不缓向堂上父母双亲行礼。

方学俞祈求苏影赶紧离开，不要再用那种眼神看自己。她空洞无神的双眼，像是最锋利的小刀，一下一下割开他的肌肤，削断他的骨头。只叫人魂飞魄散，不得超生。

“夫妻对拜。”

方学俞用眼角的余光瞥向大门，空空荡荡的大门口哪里能寻得来苏影的足迹？

“送入洞房。”

方学俞想，她一定是气急了，跑了出去，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他。

也罢，他这样的负心汉，就应该在封建婚姻的漩涡里打滚，翻腾，永远逃离不开家族的束缚，逃不开脖子上无形的枷锁。

次日清晨，方学俞早早起来。

方宅新雨初歇，宅子里充满着雨后的清凉。

有两个老妈子拄着扫帚，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地讲话，竟没注意到身后走近的方学俞。

“哎呦，这不清早刚从河里捞出来。看样子昨天就......”

“好好一个姑娘，怎么这么想不开啊？”

“谁说不是呢，哎，真是可惜。”

“老爷交代了，不要和少爷讲。我们可都小心着点......”

方学俞离她们尚有三步距离，未能把她们的话尽数收进耳底，于是上前询问：“你们在议论何事？为何要瞒住我？”

两个婆子脸色突变，抖似筛糠，不住地后退求饶：“少爷，您就别问了。”

方学俞如大难来临，硬是拽住一个婆子打破砂锅问到底。

只见婆子面有难色，但就是闭嘴不言。

“不要难为他们了。”杜雨桐从外散步回来，正遇上婆子被方学俞拉扯，便做了顺水人情。

“是她。昨天夜里投河了，现在村民都围在河边，要告别就趁早去吧。”杜雨桐觉得说什么来安慰表弟都很无力，语重心长地只能拍拍他的肩膀，留他一个人静静站着。

内疚、自责、悔恨、愤怒顿时一齐涌上心头。

方学俞无奈只能仰天痛哭。

他发疯一般跑到河边，只看到人群中的苏影浑身上下沾满了水草，面容苍白，再无半分活力。

至此裴一的戏算是全部拍完了。

苏闪闪找了一块干毛巾，站在裴一面前给她擦头发：“哎。终于不用再穿着湿衣服拍戏了。”

裴一摆弄着平板电脑，虽然目不转睛，但是嘴里振振有词：“戏是咱们接的，怎么能有点困难就退缩。我还没有那么脆弱吧？”

余弦捏了一朵玫瑰花，悄悄站到裴一身后。

苏闪闪早就发现他，低头看向专心致志玩平板的裴一：“嘿，有人找。”然后善意地冲余弦笑一笑，转身离开了。

余弦环顾四周无人，把手里的玫瑰花递给裴一。

裴一心脏都要跳出来了，暗自腹诽：“这个小孩子，不知道玫瑰花是什么意思吗？怎么这么随便就送出来了。”

她没有伸手，只是弱弱开口问了一句：“为什么送我......玫瑰花？”

话一出口，又觉得问得不太妥当，她改了一种方式：“玫瑰花是送女朋友的，代表爱情。你不会不知道吧？”

余弦见她并未伸手接花，也不生气，无所谓地歪了歪脑袋：“我当然知道。”

裴一舒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余弦接下来紧接着的一句话，让她更加不知所措。

“所以，我在追求你，当我的女朋友，可以吗？”余弦的眼睛坦率地盯着裴一的脸，仿佛要在上面灼一个窟窿出来才罢休。

裴一此刻脑子里疯狂回想论坛上传授的，拒绝人的最好方法是什么。最好的方法是什么来着？

余弦又絮絮叨叨讲了许多，从围读时就注意到裴一，到在拍戏过程中她刻苦认真紧紧地吸引了他的目光。

裴一终于回想起来了：是发好人卡。

于是她装了片刻深沉，才缓缓开口：“余弦，你是一个好男孩。但......”

但字还没说出口，就被余弦扼杀在摇篮里：“发好人卡？这招我不吃。”

他把玫瑰花插在桌角还剩半瓶水的矿泉水瓶里：“好好考虑一下。我等你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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