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2）

贺向南失过很多次眠，父亲说他要带妈妈回家了的时候他已经懂事了，那天晚上他失眠了；他十七岁跟同学去gay吧遇到一个长得白白净净的外国小哥，晚上做梦梦见他和自己亲在一起，醒来以后失眠了；后来回国接管公司，他年纪轻压不住人，失眠的夜晚更是数不胜数。---

但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茫然无措过。

半夜他闻见一股烧焦的味儿，光着脚循着味儿走过去，发现是娄意白天炖的砂锅汤，他走时忘记关火，现下已经烧干了。底部攒下了一层黑黑的残渣。

他知道这层残渣要及时去掉，万一刮不干净下次做菜也会有焦味儿的——这还是娄意告诉他的。他拿了铲子就去刮那一层渣，可他已经久没干过厨房里的活，总是不得要领。他的动作越来越急，越来越用力，“咣啷”一声，那个陶瓷罐子从他的手上滑脱出去，又是“哗啦”一声，罐子从案桌上掉下去，碎了。---

贺向南第一个反应是完了，娄意回来肯定要收拾他了，他平时最烦自己毛手毛脚。

第二反应是赶快从哪里买一个趁他没发现放回去。

最后才反应过来娄意已经走了。他不会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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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骗娄意，说那话时他是真的喜欢他，满心满眼都是他。

可后来的出轨也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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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第一次和外面的人发生关系，是和一起的朋友去酒吧喝酒，当时娄意在外地参加一个学术交流会。他喝得半醉半醒，迷迷糊糊的只知道怀里有个人，醒来的时候已经和那个小男孩上了床。

他连夜去找娄意。

一夜旅途疲惫，到达时他胡子拉碴，双眼血红，西装歪歪扭扭，像是被人带了绿帽要去找人搏命的丈夫。警察查酒驾看见他的样子不无担心地劝他说，先生，生活没什么过不去的，她看不上你，你又何必单恋这一支花呢。

可他路过商店的橱窗看见自己的样子，突然就丧失了去找娄意的勇气。他藏在车里，给娄意打电话，带着哭腔对他说好想你。娄意在车外接电话，笑起来露出嘴边的酒窝，哄他说，我也想你，也喜欢你，全世界最喜欢你，别人看都不看一眼。

娄意那么信任他，从来没有把他和出轨两个字联系到一起过。

他每天还是甜蜜蜜地喊他“知南”，甜蜜蜜地围着围裙给他准备一日三餐，甜蜜蜜地和他讲全世界最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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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他就不那么记得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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