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2）

是夜，城郊的一座茅屋里。

程循脱了上衣，露出伤口虬结的背脊。对面，站着一个蒙着面纱的男人。

“你就是这样当差的么？”男人的声音冷冰冰地从面纱下飘来，程循在这初夏的夜里，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于是将头深深磕了下去：“师父，弟子办事不力，请师父责罚。”

来人正是程循的师父程风翎，他一身夜行装备，完全没了平时那副慵懒闲散样儿，此刻虽然看不清脸，还是感觉得到他的怒意。

“我叫你去林府当差，只叫你接近林七少爷，”师父的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根鞭子，油光水滑，如一条有力的小蛇一般在程循的伤口上划过。

“近其身取其信，这样做很难吗？”鞭子轻轻地沿着白天打出来的伤口落下，毫厘不差地在新红的皮肉翻绽之处又带出了几缕血丝。程循死死地咬住下唇不叫自己喊出声来，额头上已是忍痛而出的大片冷汗。

世间杀手三大门派，程门素来以近身战见长，相传人人使得一手好软鞭。只是近年来暗器和毒药之风渐盛，程门的打法极难讨到便宜，因此整个门派的功夫日渐式微了。

到了本朝，程门已落魄到无法维持祖业，无奈，掌门程风翎领着几位弟子背井离乡，讨生活去了。

程门落寞，功夫却是不见蒙尘。只是程风翎担心为师门蒙羞，因此不叫弟子们在人前露痕迹，只是做最基本的招式杂耍。

那天找上门来的人，是个眼尖见过事的，认出程循的身法，因此找到程风翎，要他再次干起这重操旧业的老本行。

程循历来是他最疼惜的弟子，功夫也练得最好，自束发后大小责罚几近未受过。因此他都快忘了程风翎的软鞭使得有多出神入化。

程风翎只是绕着程循慢慢地转圈，口中语气淡淡，一边顺着白天的伤口将他抽了个死去活来：“就非得在第一天就捅出乱子，惹他厌弃吗？”

程循痛得嘴唇廖白，全身有如万千蝼蚁在噬咬，直到全身痉挛一般抖起来，程风翎才止了手。

“三更天了，你回去吧。”

程循小心地拉起衣服，布料擦过伤口，疼得他抽气。

“接下来要谨言慎行，万不可再行差踏错。”师父的声音里全然没有了平时的慈爱，“这是程门要复兴的第一桩托案，为师希望它圆满结束，你若是不得力，就不得不派出更多的人进场，知道吗？”

“弟子明白。”程循想起了程印那张不谙世事的小脸，将下唇咬得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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