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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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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真是太好了,我现在真的非常期待这次的集 训。”康赛尔发出了一阵抱怨,“我想我得走了。两天后再见!”

克劳德扬起手,对着跑远的二等兵挥了挥,权作告 别,脑子思考着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无所事事的下 午,扎克斯和康赛尔都不在……要再去训练室守着 吗?谁知道呢,可能今天真的能看见宝条。这件事最好能尽快解决。这几周以来他一直都这么告诫自己, 但是不得不承认,专注于任务和训练能让他更轻松地应对目前这如履薄冰的虚假和平。

他走向训练室的脚步仍然是轻快的,他还有时间,而且此刻也很放松——这是他长久以来最为自在的时 刻。这大概和萨菲罗斯不在有关。那总是潜伏在他意识里,让他痛苦不堪的古怪的联结消失了。

这是他唯一能给自己的放松所找到的理由。

刷卡,训练室的门发出响声,如同往常一样打开了。他对里面那近乎炫耀一般的豪华器械无动于衷,踏了进去。

克劳德并没能走进房间。他刚刚跨进门,眼前突然炸开白光,后脑勺传来阵痛。什么——?

他踉跄着往前跌去,挣扎着想要拿起剑,但是一切都在旋转,他只能奋力直起身体。白色的衬衫的一角飘过眼前——不,是白大褂——他无法呼吸。是宝条? 但是——

眼角瞥见黑色的闪光,非常快,是加速魔法?他想要躲开——哪里是上,哪里是前?——冲击堪堪檫过他的头。他摇摇晃晃地躲闪到一边,再一次想要抓住最初之剑,但是手腕被强有力地扣住。克劳德挣扎着, 在惶恐间集中了不多的注意力,放出了魔法。火焰。高热在他的右边炸开——还是左边?有什么在喊叫。他并没有瞄准,但是却足够他挣脱开来,拔出剑——

又是一下重击,正中后颈。他的膝盖重重跌在冰冷的金属地板上,黑暗吞没了他的视野。但是他终于拔出了剑,狂乱地挥舞着。他可以听见某些咒骂声,但是太过模糊而如同来自遥远的水下的回响。刀剑的冲击几乎折断他的手指,但是他死死抓住了剑柄,顽固地握住了这最后的防线。如果他能清醒一点——

他的眼睛大睁,努力聚焦视线。他的耳朵在捕捉动静。在那里,后面——

但是动作赶不上,他只能硬生生地承受了第四击。

克劳德瘫软在地上。

最先恢复的是听觉,隔壁有时钟滴答,纸张翻过,蜂鸣规律地一声一声响着,还有电脑风扇在嗡嗡作响。

这是最可怕的声响。

他的四肢还很麻木,简直就和灌了铅一样,毫无反应。克劳德没法让它们动起来。而且他的头还在一阵一阵钝痛着,和着他的心率,化作显示屏上的曲线。不管是谁,下手的力气肯定足够敲碎一只双角(dual horn)。

然后是嗅觉。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而他还能勉强分辨出其中夹杂的其他东西——混合着臭鸡蛋,泥土,和酸液的味道。魔晄。

蜂鸣声顿时变得狂乱,机械发出了尖锐的警报。

“他醒了!”

暴露了。克劳德的眼睛猛然睁开,他费尽力气左右扫视着,试图在宝条出现前的短短数秒间看清尽可能多的东西。白墙。铁桌。手脚都被束缚着。没有魔晄池

——这里不是尼布尔海姆。但是这一认知也毫无用处,他还是在实验室里。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似乎他的肺部无法得到足够的氧气。“停,停,斯特莱夫!冷静下来!没有人要伤害你。”

又是那个声音,低沉厚重,带着城里口音,不是毫无意义的呓语。他知道这个声音。

“安吉尔?”他呛住了,头转向一边。黑发,粗壮的手臂,背后是大剑。他怎么会错认的?他用力挣扎了一下,能够感受到束缚着身体的带子扎着皮肤。他的手套也不见了。

“我很抱歉。但是我只是担心你醒来的时候会太激动。”安吉尔向他道歉,声音里满是真诚。

闭上了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克劳德要求道:“解开它们。”那么,他们只是在营地里?但是为什么安吉尔要这么做,会担心自己太激动?为什么要绑着自己?

“只要你能安静地坐着,好好合作的话。”

克劳德感到了一丝焦虑,看向一等兵,问道:“…… 怎么了?”

安吉尔躲躲闪闪,就是不看他:“如果能说服你的话,我不会用这种强硬手段的。我真的非常非常抱歉。”

另一阵恐惧漫过了先前的放松:“……你想要什么?”他的手慢慢紧握成拳。

“霍兰德说你可以帮上忙。”

霍兰德?

随着那个名字,身材臃肿的科学家从门口探进了头: “再等一会就好。”然后就消失了。不一会,他推着一辆小推车,上面放着各种实验用的针头和筒身。地砖的拼接处让它们互相敲击,发出丁零当啷的声音。这个大腹便便的人弯下腰,长发在脑后扎成马尾,眼镜几乎要从鼻梁上滑下来。

心率检测仪上的数值再次上升。

“冷静,”安吉尔低斥了一声,然后转向霍兰德: “真的要那么多吗?”

“或许确实不需要全部这些,”那个人承认道,“但是我需要充足的血液样本,还有骨髓,还有身体组织

——”

“让我走!”克劳德大声要求道,他的声音中有明显的动摇:“这和我的合约不符!”

“别这么自私,孩子。你可是解开劣化的关键。”霍兰德毫不理会,径直开始摆弄那些注射器。

克劳德根本无法理解那些话语,他所能看见的只有尖利针头上的刺眼反光。针尖,它们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了无数痕迹,他不得不穿上长手套来遮掩——更多的是为了他自己的逃避,而非他人。他开始剧烈地撞 击,手臂在束带下紧绷着。

“斯特莱夫,停下了。你会——”

他右手的束带脱落了。那是皮质的,宝条用的是金属。

他狂乱地挥出一击,安吉尔抓住了他的手腕,重新押回了冰冷的金属台上。他的另一只手也挣脱了,但是黑发的一等兵也抓住了那一只。克劳德死死握着拳 头,手臂用力撞击,努力想要挣扎着从力量相当的对手那里挣脱开来。对方太沉重,太庞大了,但是该死的他会用一切来战斗!

“霍兰德,做点什么。他疯了,这样下去,我控制不了多久了!”安吉尔大喊道。

“我有镇定剂——让他待在那里!”

“让我走!!!”克劳德大叫道。他弓起身体,想要甩开一等兵。同时大睁着眼睛,努力躲过注射器。但是针头还是刺入了他的手臂。他的挣扎慢慢减弱,眩晕和虚弱涌了上来,他的声音变成了喃喃低语:“… 让我走…”

意识脱离了他的控制,克劳德只觉得自己的头歪向一边,寻找着另外一个不存在的人:

“扎克斯……”

黑暗落了下来,无人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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