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2）
谢天谢地，文森特处理了他们进入这里的痕迹——抹消监视器的记录，关掉灯，锁上门，甚至还仔细地清除了他们上山前往反应炉的脚印。克劳德除了在一旁守卫之外什么也做不了。他从来没想过杰诺娃会不在尼布尔海姆。难道盖斯特博士在北方大空洞发现她之后，不是直接将她带回了这座与外界隔绝的孤山之中吗？难道露克雷西亚·克里森特不是在这里进行实 验，生下了萨菲罗斯的吗？如果杰诺娃根本不在尼布尔海姆的反应炉，那么她会在哪里呢？
他们在即将进入村庄的时候停住了脚步，那里勉强能看到神罗公馆的边沿。
“你现在要做什么？”文森特问道。
克劳德耸耸肩，这个动作中没有半点轻松的成分： “找到杰诺娃，宝条。其中一个都将指向另外一
个。”肯定是这样的，宝条临时带走了她——可能去了米德加，或者将她放在哪个偏远的反应炉里。也可能是盖斯特博士曾经使用过的某个实验室。只有宝条才知道。
“然后杀了他们。”
文森特点了点头。
“那么萨菲罗斯呢？”
压抑着怒火，克劳德将注意力转回道路上。文森特却没放过他。这个男人从未见过神罗大名鼎鼎的将军阁下——最多只是照片而已。难道露克雷西亚的孩子就真的那么重要吗？
答案是肯定的。任何关于露克雷西亚的事情对他而言都是神圣的无价珍宝。在原来的世界中，就算文森特同意和他们一起行动，就算萨菲罗斯已经在毁灭星球的道路上一去不返，但是直到他们发现了封印着露克雷西亚的那个洞穴之前文森特都一直在犹豫不决。而现在的萨菲罗斯是还没有引发过任何灾难的萨菲罗 斯，对他而言那几乎就等同于露克雷西亚。
克劳德觉得自己的人际关系已经是一团乱麻，但是想想文森特，他周围简直全都是各种障碍和行为缺陷分子，而他本人则更在其中独树一帜。
“你很确定他会毁灭星球。”
“他会的。”克劳德坚持说道，“他以为杰诺娃是他的母亲。他身体里有她的因子，或许她也有他的。他会追随她未完成的事业。萨菲罗斯就是那样的人。”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们摧毁了杰诺娃，她还能对他做什么呢？”
克劳德要紧牙关，努力不要让刻薄的反驳脱口而出。
文森特不是没有道理——没有杰诺娃也没有宝条作为灾厄之源，萨菲罗斯可能不会引起那样巨大的灾难。很可能让他的出身成为永远的秘密也是另一个方法—
—杰诺娃无法附身于不情愿的宿主。如果她能那么做的话，克劳德就永远无法对她或她的“儿子”举剑相向。
‘萨菲罗斯操控着你’，不赞同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你几乎杀了爱丽丝，她濒死的时候你只是在一旁看着，无动于衷。你将黑魔石交给了他。’
他用力摇了摇头，将这些思绪清除出去。萨菲罗斯再也无法控制他了，自从他找回自己的记忆之后就再也不能了。就算偶尔因为惊讶他也只会失神数秒的时 间，但是他不再是人偶，他最终抵抗了重组
（Reunion）。他和其他的克隆不一样。
就他所关心的范围内，这并无变化。除去宝条和杰诺娃或许能推迟事件的到来，但是萨菲罗斯总会在哪里脱轨，毁灭星球。
文森特从他的神情中读出了什么：“你仍然打算杀了他。”
克劳德转开眼。
“我不认为那是正确的做法。你不能因为某人可能做什么而惩罚他。”
可是在他的人生中，那个人已经犯下了罪行。但是他不认为文森特会相信自己这穿越时空的鬼话。说真 的，他看起来已经不像个正常人了。他决定还是不要让自己变得更像疯子一点。
“那答应我，你先去对付杰诺娃和宝条。而在对露克雷西亚的儿子动手之前，你会先来找我谈一谈。”
“我会按照我自己的计划。如果我先对付萨菲罗斯， 那么宝条很可能会制造出另一个他。”文森特毫不意外对方没有做出任何承诺，但是他的表情被红色披风的高领遮挡，一言不发。
克劳德避开了那双能看穿一切的猩红色眼睛。转而考虑起到底接下来要怎么办。他希望能尽快离开尼布尔海姆——他甚至可以徒步下山，而不需要等待布莱德雷下一次入城的时机。就算这样，他也并不很期待接下来的旅程。正常的三餐，真正的床，还有生活用具都令人留恋。克劳德因为在神罗的日子而对艰苦的生活有所准备，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喜欢那种需要时时警醒，风餐露宿的日子。
在那之前，他需要能够联络上文森特的方式。由于杰诺娃和宝条的关系，他们匆匆结成了不稳固的同盟关
系，但一旦扯上萨菲罗斯，他知道自己很可能会成为对方的敌人。这让他非常痛心，但是文森特并不信任他。而且他也无法完全信任自己曾经的伙伴。就算他做了各种尝试，仍然如此。
但是要怎么做？无论他能跑多快，文森特总能跟上 来。只要他下定决心，文森特可以比任何人都要更加顽固。他会潜伏在阴影中，跟着克劳德，观察他，确保他不会做出过分的举动。会介入他的计划，阻挠 他。如果自己还要一意孤行，那么一颗子弹就会从的背后射入。
他们还没有走出山区，而克劳德已经觉得自己被盯上了。
“那么，去米德加吧。”文森特轻声说道。
在这个星球上，对于文森特来说，还有什么比露克雷西亚留下的东西更重要呢？
突然被一道闪电魔法劈中了一般，他想到了什么： “等等，我觉得你需要知道一件事。”
文森特停了一下，耐心地等着克劳德开口。后者舔了舔嘴唇，组织起思绪。如果他想的没错，或许文森特不仅不会阻挠他，反而能成为自己的助力。“是关于露克雷西亚的——她还没死，不算真的死了。”
对方的反应快的惊人——赤色的眼睛几乎要贴上他的脸，猩红色的披风扬起，如同有着自己的意志一般： “露克雷西亚还活着？在哪里——”他平常柔和低沉的声音此刻变得嘶哑。
“她想杀了自己，但是杰诺娃的因子让那变得非常困难。她将自己封印了起来。在山脉中有一个水晶洞 窟，在一道瀑布后面。你需要先通过一片湖泊才
行。”努力回想，克劳德觉得他们能偶然发现这个地方，简直就是个奇迹。
“自杀？到底发生了什么？”文森特自言自语道，声音消散在风中，“露克雷西亚……”血红色的眼睛望向他，“抱歉……但是……”
“去做你该做的吧。”克劳德轻声说道，“我明白的。”
“那么你还是会按照计划做，是吗？”
他点了点头。希望露克雷西亚会再一次要求文森特杀了萨菲罗斯，不过就算这一次她没这么说，这趟旅程也足够让前 Turks离开一段时间。“在这里再多停留一刻……对我来说都太难堪了。”
“如果我需要联系你？”
他打开了他的 PHS，调出号码：“你可以联系这个。”
“我没有 PHS。”
“那么去找个公共电话。”克劳德耸了耸肩，“如果还是不行，你总可以在米德加找到我。或者是朱诺。我记得宝条在那里也有个实验室。”那个也有可能是霍兰德的实验室，他不记得了。关于朱诺任务的记忆已经非常模糊了。
文森特端详了一会 PHS，然后交还回给克劳德，“你需要联系我的时候？”
他没这个计划——直到处理完萨菲罗斯的事情：“我会想办法的。”
看起来这说服了文森特。最重要的事处理完了，他们相互点头致意，然后转身向不同的方向离开。他只希望露克雷西亚和另一个时空的她对萨菲罗斯持有同样的态度。虽然这次时间点要早于上次——早上许多。但这是他唯一能够用的手段了。
冰冷的风在荒芜的山道上回响，他裸露在外的手臂感到一阵寒意。突如其来的孤独和留恋，令克劳德不由自主地回头看去。
意料之中，他的伙伴已经消失了。
令人羞愧。虽然他近乎绝望地希望文森特能够带来一点旧日熟悉的陪伴，但是直到前 Turks能够真正赞同他之前，最好还是各走各路。
这都是为了拯救这个星球。
“人到齐了？”拉扎德态度温和。
“抱歉，还差杰内西斯。”安吉尔皱了皱脸，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老友。萨菲罗斯挑了挑眉算作回应。他也不知道这名新上任的特种兵主任竟然会参加会议。
正在这个时候，门突然打开了，红栗色头发的一等兵走了进来，看起来却是一副有谁当面谴责了 Loveless 的模样。当然这个也不是不可能，不过大部分的特种兵都已经学乖了。
“真高兴看见你，杰内西斯。”拉扎德打了个招呼。没有人知道这是不是反讽。这名主任在这点上而言是个危险分子。
杰内西斯哼了一声，坐进安吉尔身旁的空位。就将军所推断，虽然他参与了大部分的幕后工作，促成了这次会面，但此刻杰内西斯却兴趣缺缺：“最好能快一点，我可是个大忙人。”
第一千次欣赏 Loveless在萨菲罗斯看来可不是能让人“忙碌”的大事。“每个人都到齐了。那么曾？”
“好的，将军。”Turks 整了整袖口，小心地将他刚刚过目的文件放在桌上，“就和你们已知的一样，我们今天的主题是这个最近才被神罗所知的不明人士。在你们面前的文件中有更详细的相关信息，不过为了进程，我会简单总结一下。”
“五台战争期间，拉普索道斯指挥官遇见了一名看起来像是特种兵的人，但他却没有任何和神罗相关的联系。”这一点让萨菲罗斯眯起了眼睛。这样看来，他的推论，这个人是某次科学部的秘密实验品就说不通了。“他只说了自己叫‘斯特莱夫’——暂且不论是是真名、代号、还是假名。拉普索道斯指挥官报告他与斯特莱夫有过简短的争斗。不过之后误会解开，他下令士兵们不要再关注这个人，认为他对大本营没有威胁。”
“是什么让你这么认为，指挥官阁下？”拉扎德询问道。
他耸了耸肩，毫不在意地回答：“他只防卫，而且不停地强调他无意与我战斗。两天之后，侦察兵回报说五台的士兵认为他是我们的一员，攻击了他的扎营 地。对我来说足够了。”
拉扎德翻过他面前的报告：“但是，在这份简报中， 巡查的士兵报告说他一直跟着你们向北移动。你不觉得那很可疑吗？”他们的新主任非常敏锐，萨菲罗斯在桌子的另一头安静地观察着。他觉得自己可以看到神罗总裁的身影——虽然面前这人的削瘦脸颊和眼睛很好地遮掩了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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