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生活到底要对她做些什 ..(2/2)
所以,理由是什么?
丧尸成片成片地逼近,护卫挡在他面前开始开枪,张轶眸色一沉,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
谈书润眼睁睁看着密集如雨幕般的子弹朝他们射过来,她在心底默默地想——这次,她大概真的是躲不过去,要在这座南京监狱地宫,自挂东南枝才算完了。
然而,还未等她苦中作乐地感慨完,手掌心便传来了带着些许凉意的触碰,宽厚的手掌,手茧粗糙,轻轻地摩挲着,刺激得她一个激灵,耳旁陡然响起叮的一声巨响……
她还未来得及反应,第二颗钢制子弹便被越越反手挽出的剑花打掉。
谈书润仰头,盯着越越宽阔如山的后背,只见他沉默不言,却是小心翼翼地护着她,跟老母鸡护着小鸡崽子似的,紧紧地拉着她,拉着她往F区的方向撤退。
谈书润扭过头,瞄了眼亦步亦趋跟在他们脚步后面的两人——白起和被白起抱在怀里的林护。
白起难得收敛了吊儿郎当的模样,神色紧张起来,而林护吓得小脸惨白惨白,咬牙忍着眼泪,看到她时,扁着嘴,不高兴地窝进了白起的怀里。
她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大概这小屁孩儿还在怪她放弃了去救他妈妈吧。
只是那时候的情况,她不得不那般选择。
谈书润视线黯然,心里沉甸甸的,飘忽着往白起身后看去,谁知,一眼便瞅到了正对着越越的枪口。
枪口冰冷黝黑,如同野兽对猎物张开的血盆大口。
谈书润的脑海中只闪过一个念头,此时正在全力应对守卫狙击的越越,根本来不及躲开这一枪。
几乎是下意识,她扑向了越越。
砰……
被子弹射穿的滋味,一如既往地如记忆中那般疼。
“谈书润!”白起惊呼。
冲击力带着她踉跄地往前栽倒,直接撞上了男人的后背,越越反手将她搂住,退到一处石壁边后猛然顿住脚步,低头看向怀中的女人,眉头紧皱。
“你受伤了?”
高速旋转下,子弹,灼烧了伤口处的肌肤,她清晰地感觉到,粘稠的鲜血从后背的伤口处滑落,瞬间便染湿了整片后背,黏黏腻腻地贴在夜行衣上。
谈书润将越越的关心和焦急收入眼底,她摇摇头,笑了笑:“没事,没站稳而已,白起大惊小怪的。”
越越正欲再问,却在这时,有人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惹得谈书润他们循着声音看去。
这一看不打紧,倒是发现不知何时,兴爷竟是咬了守卫,一传十十传百,丧尸病毒扩散开来。
几乎是在瞬间,两方人马的战况急转直下,场面血腥又混乱,谈书润忙看向越越,越越再次抓紧了她的手,黑如曜石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她,嘱咐道:“不要放开我的手。”
“嗯!快走吧!”
谈书润乖乖地点头,顾不上血早已染红了大片后背。
一路疾驰,头晕目眩。
她却突然很是庆幸,越接近F区,白炽灯的数量便越少,光线渐渐昏暗后,越越看不见她此刻因为奔跑而牵动伤口,疼得扭曲的五官。
第一百零九章:会是巧合吗?(大改)
她第一次见到越越的那种表情。
既愤怒又悲哀。
越越抱着她,在F区通往横台方向的地道里狂奔,后背鲜血淋漓,将衣衫浸染得湿透,粘稠湿漉的触感,如鬼魅般纠缠着越越所剩无几的理智,而他逐渐猩红的眸子,仿佛下一刻便会狂化成兽。
谈书润抬眸,看着眼前男人,她试图抬手将他紧皱的眉头抚平,然而困意袭来,她连越越最后在耳边呢喃的话,都没有听清。
而后发生的一切,都让谈书润觉得神奇。
她感觉浑身轻飘飘的,像极了漂浮在无边无际的汪洋大海中。
周遭的所有不再是贫瘠皲裂的黑色荒原,没有了风沙漫天,在海浪的起起伏伏中,只觉得整个人懒洋洋地躺在温柔轻晃的棉絮中,既温暖又安心。
她随着海浪逐流。
烟笼寒水月笼沙,银白的月光倾洒蔚蓝的海面,水光相接处,隐约浮现出了道人影来,轮廓硬挺,逆着月光,清冷漠然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
那人的侧颜隐匿在阴影中,眸光直白得令人害怕。
谈书润喃喃开口,想和他聊聊天,问他的名字,他的家乡,他喜欢什么食物,小动物……
那人却沉默着,身体逐渐透明,消失,留给谈书润的只有,连说句再见都没办法的措手不及。
没过多久,螺旋桨发动机的声音响彻天际,紧接着,又爆发出了一阵巨大的爆炸声。
热浪袭来,振聋发聩。
谈书润左顾右盼,发现她躺在四四方方类似棺材的盒子里,全身被绳索牢牢捆住,动弹不得。
而面前是一道模糊的人影,身形略微佝偻,极其消瘦,骨瘦如柴的手指在棺材盒子上摁着键盘。
‘20180108’
这次,谈书润终于想起来这串数字,她究竟在哪里见过了。
他们家人嫌麻烦,家里面所有用得到密码的地方,全部是这八个阿拉伯字母。
会是巧合吗?
那么,眼前这个身形消瘦的老人,会是谁?
待她想要睁大眼睛再认真看看时,画面一转,她已然飘在半空中,而这次,躺在棺材盒子里的人,变成了一个双眸紧闭,浑身赤裸,且身上布满了紫黑纹路的男人。
谈书润飘在半空中,小心翼翼地靠近,趴在棺材上,盯着棺材里的男人,端详了半晌。
男人有着一双漆黑的瞳仁,剑眉星目,不难想象,原本是何等的熠熠生辉光芒璀璨,嚣张肆意。
然而此时,她看见的,却是满满的孤寂落寞,还有灰败颓落。
她看清楚了那个男人是谁,也注意到了男人心脏处,插着拇指粗抽血的针管,殷红的液体不断从他的身体里流出来,顺着透明的胶管,滴落在地面,然后被吸收。
她的心脏像是猛然被攥紧,疼得喘不过气来,谈书润张了张嘴,可喉咙里发不出一丁点儿的声音来。
爆炸突如其来,振波将她的意识震得七荤八素。
谈书润以为死定了,却是被一双强而有力的臂弯揽住,不容拒绝地将她带进了棺材盒子里。
她在迷迷糊糊中,似乎听见那人搂着她,在她耳畔焦急地喊着她的名字。
“润润……”
“……越,越越……”
……
没人回答她,良久的沉寂后,换了道声音跟她说话,同样低沉黯哑的声线,在脑海中隐隐约约,听不真切,慢慢地,在这场她完全没有办法发声的谈话里,不断地加入了外来人。
他们的说话音量从小到大,最后变成了嘈杂的争吵和指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