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1/2）

陈鸿飞咧开了嘴，轻歪头，问：“听说，你上了大学！”

程庆华点头：“是啊，还是上了大学。”

她曾以为自己度不过那段时光，以为自己的人生从此会被黑暗所包裹，可她找到了出路，找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对不起，如果我在的话，奶奶她可能……”

奶奶，奶奶她说过，她不怨我，还让我好好活下去。

“我说，程家的丫头好狠心。你说，她们明明在一起，怎么就她没事，偏偏在马路里边的斐家丫头出了事，我猜……”

程庆华站在大门后。她听着外面的人议论纷纷，她听不下去了，她感觉再待在这里，自己总有一天会疯掉。

如果她听不到那些话，如果，她是聋子，她就可以不去在意这些。她不是，而且，她也不可能不去在意。

“我说你是不是嘴欠，我家华华不会干那种害人的事，你们这些长嘴妇，自家的事还没管好，就只知道议论别人家的事，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多！”

程庆华听到奶奶的声音，可她不敢出去，她害怕，害怕面对那些人的指指点点，害怕面对那些人不友好的眼神。

“啊！”

程庆华冲出去，看到自己的奶奶摔坐在地上，她赶忙扶起来。奶奶的身体在不停地颤抖，腿都站不直。她轻轻地扶奶奶坐在台阶上，她决定面对这一切。

“我说过了，那货车不知怎么就撞上了琼琼，我没有推琼琼，我怎么舍得——”

程庆华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豆大的眼泪夺眶而出，蹲在地上抱头痛哭着。

奶奶看着自己的孙女，可她动不了，她知道这次被人一推，怕是好不了了。

程庆华只感觉肩膀被人一击，她坐在了地上。接着，就是被人一顿拳打脚踢。她护着自己的头，只能听到，自己的奶奶大声嘶吼的喊骂声。

“就是你，就是你，因为你，我的女儿死了，她死了，你怎么不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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