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2/2）

“硬币决定先后手。”发牌员拿出一枚硬币，看着薄远，“您选一面。”

“花。”薄远的回答简明扼要。

“由于神经衰弱中后手占优，硬币揭开后不是花，您将成为先手。”发牌员说完，抛出硬币，把它拦截在手中，翻开一看，是有花的一面向上。发牌员看着师谨谕，“您是先手，请翻牌。”

桌上100张纸牌，牌面全部都是灰色朝上。

刚刚开始的时候确实没有什么技巧，但在这样的情况下，四个角的牌最容易记忆，但如果选择角上的牌，在游戏开局就会给后手玩家带来较大优势。

薄远等待着师谨谕的选择。

他翻开了自己一边两个拐角上的两张牌，牌翻开，两张都是同样的图片，一个穿着宝蓝色礼服的女人。

“翻牌失败，请后手玩家翻牌。”发牌员两指交叉，示意错误，她将翻开的两张牌仍然翻回了灰面。

“那两张牌不是一样吗？”薄远怔了一下，“不对吗？”

“无可奉告。”发牌员虽然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小姑娘，但她面无表情，十分冷酷，“请您翻牌。”

无奈，薄远再次翻开的两张牌仍然是同样的图像，还是那个穿着宝蓝色礼服的女人，他仔细观察两张牌的图像，没有看出任何区别。

“翻牌失败，请先手玩家翻牌。”

薄远盯着桌上的牌，既然是神经衰弱，就一定会有一对相同的牌。但明明翻开了两张一样的牌，却判定翻牌失败又是为什么，难道有图像的那一面才是背面？

全灰色的这一面的确有点不同，有深有浅，最浅的接近雾色，最深的接近水泥色，但之间的颜色都差别不大。

薄远抬眼观察了师谨谕的反应，两个人目光相撞，薄远先躲开了眼神。

“翻牌倒计时5秒，五秒之内您未翻牌则视为弃权，您将要支付10000元赔偿金。”发牌员提醒道，“5、4……”

师谨谕终于翻开了两张牌，他找到了两张灰色最浅的牌翻开，而翻开的一面仍然是那个女人的图像。

“翻牌成功，请继续翻牌。”

薄远明白了，这个神经衰弱就是已经把正面展示给了玩家，而重要的就是能不能从这些灰色中配对出相同的灰色，这是色差识别，也是灰度识别。和记忆力没什么关系，单纯就是色彩辨别的能力，也就是眼力。

从这个情况来看，100张纸牌是选择了50种接近的灰度进行印刷，灰度从最暗到最亮是0-255度，最暗是黑色，最亮是白色。如果这副牌里，最暗的150度，最亮的200度，那么刚好就有50种不同灰度的卡牌，只要能率先配对52张相同灰度的卡牌就能胜。

师谨谕也应该发现了这个问题，接下来就看他能配对到哪一步。

薄远紧盯着师谨谕的选牌，接连几次选牌，颜色相对容易辨别的都被挑选出来，留下来的全都是颜色十分相近的牌。

“翻牌失败，请后手玩家翻牌。”

现在，师谨谕已经翻出了5对牌，也就是10张。

他笑着趴在桌上盯着薄远，忽然发问，“刚才那么多人围着你在说什么？你说他们都在骂你？”

“我要翻牌了先生，请您安静一点。”薄远紧盯着桌上的牌，努力识别两张同样的灰色。话说完，又觉得不妥，于是抬眼看着师谨谕笑着给了他一个wink，“等我赢了我请你去高级酒店，躺在床上慢慢说。”

“我可以认为这是骚扰吗？”师谨谕紧盯着薄远的眼睛不放，试图追上他的目光，强行要和他对视。

“dealer！他妨碍我翻牌，你都不管吗？”薄远向一边的发牌员求助，发牌员冷面不语。

近距离观察无法看出颜色的差别，薄远把椅子向后退了一点，俯视着整个桌子，这一看，看出了10对相同灰色的牌。有了把握，他慢条斯理地翻着牌，“他们骂我是老赖，我背着300多万欠款，还有500万违约金，现在家里没水没电，我没钱，电话也停机。可能过段时间还会被抓去拘留吧，别人骂我也是理所当然，谁让我是一个既不会辩护也不会调解的律师呢？”

“不会辩护不会调解的那已经不是律师了，就是个欠了八百多万的无业游民。”师谨谕认真地吐槽，“但是我觉得你很聪明啊，而且说话也挺流畅的，怎么就不会辩护不会调解了？”

“司考C证我有什么办法。”薄远翻完了最后一对牌，他缓缓抬起头看着对面的师谨谕，翘起嘴角笑了，“我这么可怜，你不放水帮帮我吗？好心人，救救我，等我以后有钱了会好好报答你的，方式你选，肉偿也ok。放置play啊，监【哔——】啊，滴【哔——】啊，怎么玩都行。”

“先生，我提醒您注意文明用语。”发牌员严肃地看着薄远。

“哎！你怎么回事，他妨碍我翻牌你不管，我说两句话就还得文明用语了？”薄远十分不满。

“我觉得这一回我能翻完了。”师谨谕环抱着手臂，也像薄远一样俯视着整张牌桌，“看来得是我赢，赢了的话，我请你吃饭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