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2）

8月8日。

薄远认为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日期。和对手交换约定时，对方只说了一句：下周四，晚上7点，一万观众，一亿奖金，不见不散。

上一周，在21点中，他连续击败了100个对手，获得了5000万奖金。离开会场时，那些对手凝视他的眼神还是让他心有余悸。就在今天早上，早间新闻还播报了南部地区的龙卷风，他所在的地区也持续阴雨。

这种不安已经持续了将近一周。

7点，薄远准时到场，一开门，几乎所有人都把视线投射到他身上。

有乐队在舞台上弹奏爵士乐，乐手们纷纷向他行注目礼，只是眼神中混杂着戏谑和怜悯。女士们纷纷拿起扇子掩起了嘴，男士们发出几声嗤笑。

对手唐是个三十出头的男人。他面带微笑，和薄远握了手，“我以为您是一个不喜欢守时的人，看来是我误会您了。”

“真正的守时是不差一分一秒。”薄远指了指自己的表盘，解开西服的纽扣，和唐相对坐下，“提早来的您，才是不守时吧。”

“那么我的这种不守时是对您的尊重，属于礼仪。”唐保持着刻板的微笑，“您的守时又算什么呢？”

“是严谨。”薄远笑了一声，他两手交握，放在腹前，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

服务生给两个人分别端来了两杯乌龙茶，戴着手套面无表情的荷官也拿着一副扑克牌走过来。刚刚还四处分散的人们纷纷聚集到薄远所在的桌边，二楼看台上还有一些名流带着自己的情人和夫人，手持假面，悄悄地给即将展开比拼的两个人下注。

“我向各位隆重介绍！”主持人拿着话筒，他洪亮的声音响彻整个会场，一楼二楼所有人都瞬间安静下来，“这位是，薄远、薄先生！他是著名玩具公司approach的继承人，也是薄谦，薄大老板的独生子。他24岁，光凭德州扑克和21点，就赢下了将近一亿元。他在一轮21点中，连续淘汰100名牌场高手，保持不败纪录！”

话音落，嬉笑声，口哨声此起彼伏，就连爵士乐也像是在讥笑。主持人对唐的介绍在薄远耳中也变成了无关紧要的噪声，至于内容是什么，他根本没有听进去。

“我来介绍游戏规则。”荷官把纸牌扣在桌上，“接下来，二位将进行三回合Russian Roulette。每一回合，您都可以在左轮中，任意装填1-5颗子弹，转动弹匣后，我将收回手枪，放入箱子。”荷官指了指桌边的一个黑箱子。

听到Russian Roulette这个名称，薄远就蓦地站了起来，“我是来玩牌，不是来玩命的，如果是这样的话恕不奉陪。”话音落，薄远身后出现了几个穿着黑西装的彪形大汉，他们戴着墨镜，各个都是薄远的四倍大。他们甩开西服的衣摆，把手放在腰际，这是一个预备拔出武器的动作。

“别急啊，先听完规则。”唐微笑着示意薄远坐下，“你以为你走得掉？”

薄远没有退路，他只能坐下来。

“这一步完成之后，我将为二位发牌，纸牌大小从A-K，代表1-13，数字较小的一方从箱子里随意抽取一把左轮，朝自己开一枪。”荷官展开了纸牌，至少在薄远看来，这只是一副普普通通的纸牌。

荷官晃了晃箱子，“如果三个回合，两方均无人中弹，则以牌面大小决定胜负。也就是说，三回合中有两回合持有较大数字的一方胜利。”

四面八方照射过来的金色灯光伴随着各式各样嘲讽的目光，游戏还未开始，薄远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的结局。

“如果两位准备好了，请填弹。”荷官把两支左轮分别放在薄远和唐面前。

薄远看着弹盒里整齐排列的子弹，只装了一枚进去。如果是朝自己开枪，填入子弹越多，死的概率越大，当然没有规定一定要朝哪一个部位开枪。

抬眼看向对手，唐还在慢条斯理地填弹，他装了五发。

如果唐有足够的信心，这支填装了五枚子弹的左轮会被薄远拿到，那么荷官发给薄远的那张牌也一定会比唐的牌小。

但刚才只顾着填弹，根本没有注意荷官的洗牌手法，很有可能就是在低头填弹的时候，荷官已经换了一副纸牌，或者在洗牌的时候把牌的顺序调整为大小牌交替的顺序，给薄远发牌的时候一定会是较小的。

“好了吗？”荷官问过之后，从两个人手中收回了左轮，放进黑箱子里，接着给两人分别发了一张牌。

薄远不动声色，他要找准时机来验证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要在一万观众面前揭露自己的对手买通荷官出千的事实，让这种交换性命的游戏中止。

“请两位同时翻牌。”

翻开牌，薄远手上是一张黑桃3，不但牌小，还小得中规中矩。而唐是一张9。

“请您选一支左轮。”

薄远随手拿了一支出来，从重量上他就能感觉到里面含有多少子弹。

“我不知道您用心至此是为了什么，如果只是想杀我，何必这样大费周章。”薄远把手指扣在扳机上，缓缓把左轮抬起，但他并没有把枪口对准自己的额头，而是疾速将枪口指向了荷官。

那群带着墨镜的彪形大汉换上了更厉害的武器，他们从背后捞过武器，端在手里，纷纷对准了薄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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