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5（1/2）

北方的春天总是来得很晚。四月底，还下了最后一场大雪，季婧不放过最后的机会，趁陆康不注意的时候把雪团塞进他脖子里，结果遭到陆康的反杀，弄得满头满脸都是雪，一身狼狈地回了家。

不过就算风雪婆婆再怎么赖着不走，春天也终归是要来的。期中考试结束之后，天气彻底转暖，冰雪完全消融，憋了一个冬天的季婧终于可以脱掉臃肿的羽绒服在春风中到处蹦跶了。

这次考试，季婧既没退步也没进步，成绩完美地保持在班级中游。虽然没有进步，不过稳定住的成绩替季婧争取来了“补课豁免权”，放学后去陆康家补习不再是强制行为，她不愿意去的时候也不用特地跟陆康请假了。

春天有高一的球类比赛，女生比篮球，男生比足球。季婧被史威指派去训练五班的女篮队伍，她们每天放学后固定地在小操场练习一个小时，于是从训练开始起，她就再也没去过陆康家。那段时间正好陆康被抓去广播部做晨间广播，每天要提前二十分钟到学校，季婧要睡懒觉，不肯那么早去学校，两人也就没再一起去上过学。午休时间季婧嫌麻烦不愿意回家，陆康却有必须回家睡午觉的习惯，两个人这样一个“早出”，一个“晚归”，一个中午回家，一个中午不回家，在学校的时间也最多偶尔打个照面打声招呼，等陆康意识到的时候，他们已经有足足两个星期没说过一句话了——时间之久甚至超过了他们俩那次冷战。

之前忙起来的时候并没有觉得怎么样，可一旦发现这件事，陆康忽然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好像少了些什么。虽然季婧在他身边的时候，他总是嫌她太吵，但这一刻，他突然有些想念她的喋喋不休和叽叽喳喳。

放学铃响过之后，陆康没有直接回家，做了一会儿物理题之后，收拾好东西直接奔小操场而去。

练球的人很多，陆康从人群中走过，四处搜寻季婧的身影，终于在最里面的篮球架下看到了她。他往前走，一个不知从哪儿飞出来的球却比他快，正好砸到了躬身在篮球架下面找东西的季婧头上。那一下砸得不轻，季婧摸着后脑勺直龇牙，陆康快走几步想过去看看她怎么样了，却有人先他一步走到季婧身旁，问了她什么之后亲昵地摸了摸她的头。

史威？季婧什么时候和史威关系那么好了？陆康微微怔了一下，才继续向前，边走边叫了季婧的名字。季婧一看到是他，先是惊喜地叫出声：“诶，你怎么来了？”接着神情紧张起来，指着陆康的胸口问：“说，你是不是来打探我方虚实的？”

陆康愣了一下，才想起来分组比赛他们班和季婧班的确被分到了一组。他忍不住轻笑起来，“这又什么好打探的？我们班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队伍都凑不齐。”

“本来我是没把你们班放在眼里的，不过我们班刚刚损失了一员大将，替补上来的李雯雯简直就是敌方派来的卧底啊……”原来季婧她们队伍的王薇不小心摔坏了腿，班里其他女生对参加比赛都没什么兴趣，季婧无奈之下只好拜托和自己最要好的李雯雯，可谁想到李雯雯上场了还不如不上场，不是犯规就是连累队友，把季婧气得直跳脚。

“我——没那么夸张吧？”李雯雯听到季婧这么说，微微红了脸，忍不住用手肘轻轻碰了碰站在一旁的史威，小声问道。

“没、没……当然没有……你就是——就是那个什么……平衡感有点儿不好，还有协调性差一点儿而已。”史威底气不足地说完，最后仿佛为了说服自己一般，又加了一句，“嗯没错，就是这样。”

李雯雯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史威，最后拍了拍史威的肩头，叹气道：“你可真不擅长撒谎。”

史威尴尬地挠了挠头，“那么明显吗？”

“嗯，超——明显。”看着史威那副不知所措的样子，李雯雯忍不住笑起来。

“李雯雯同学，现在是笑的时候吗？赶紧过来接着练习！”因为陆康来了，李雯雯好不容易偷个懒喘口气，不过季婧可不愿意轻易放过她，和陆康说了几句话之后就又摆出了那副教练的姿态，拿着球走到了球场中央。

“投篮的时候要靠手腕的力量，而不是手臂的力量……”季婧说着瞄准篮筐，将手里的球推了出去。篮球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最后稳稳地落进了篮筐里。

站在球框附近的女生把球扔回来，季婧顺手丢给李雯雯，示意她照自己的指导练一次，李雯雯接过球，有模有样地摆好姿势，深深吸口气，学着季婧的样子把球推了出去，然后……就看见那球有气无力地向前飞了能有一米远，最后仿佛突然没燃料的火箭一样一头栽了下去。

除季婧之外的所有人都忍不住笑起来，包括李雯雯自己。就她这表现，季婧说她是敌方派来的卧底都算轻的了。她还真是一点儿运动细胞都没有。

可季婧是真笑不出来，她愁眉苦脸地看着自己的好友，“雯雯，就算不会打球，你小时候总看过《灌篮高手》吧？”

“嗯嗯看过。”李雯雯忙点头。

“那里讲过的篮球规则应该有印象吧？”

“规则？我怎么不记得里面讲过？”李雯雯一脸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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