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4（2/2）

可是她的样子看起来分明不像是没事。季婧狐疑地盯着她肿起来的眼睛，“你哭过？”

李雯雯却还是淡淡地笑：“昨晚眼睛痒，我给揉肿了。”

李雯雯笑得太过诚挚，以至于季婧都不能分辨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了。季婧还想再问些什么，但看李雯雯似乎不愿意多说的样子，只好作罢，捧了习题册回去帮徐伟轩发了下去。

他们学校的楼梯，本来是各个班级轮换着打扫的，但如果有学生挨罚，那个星期当值的班级就可以不用打扫了。

放学之后，等学生走得差不多了，李雯雯去拿了扫帚准备开始打扫。季婧看她似乎状态还是不太好的样子，主动提出帮她打扫，却被拒绝了，“被郑老师知道你帮我他又该罚我了。”

“你不说我不说他怎么会知道？他已经回家了。”季婧反驳道。

“那也不应该……季婧我知道你是好意，不过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没事的，你放心吧。”

季婧到底拗不过李雯雯，最后只是帮她把拖布水桶都搬到了四楼楼梯口。到了楼梯口，季婧又说：“要不我不帮你干活，陪你说说话吧。一个人打扫多无聊啊。”

李雯雯见季婧一副不肯死心的样子，最后只好点头同意，“那好吧。”

说是陪李雯雯说话，结果又变成了季婧不停地说，李雯雯听着。季婧热烈地说了一会儿，陆康忽然从楼下冒出头来，“季婧你嗓门真大，我在二楼都听到了。”

“你还不回家？我妈说今晚做了冷面，让我们早点儿回去，要不然面坨了就不好吃了。”陆康一边说话一边走上来，这才看见在一旁默默打扫的李雯雯，他愣了一下，季婧已经开始介绍了，“我们班的才女加美女，李雯雯。”说完把陆康拉到自己身边，“我小弟，陆康。”

陆康一巴掌拍在季婧头上，“谁是你小弟？怎么没大没小的！”

季婧被拍疼了，仰起脸瞪陆康，“说谁没大没小呢？你说你是不是比我小两个月？”

陆康是五月生日，季婧是三月生日，按出生日期来算，陆康的确是比季婧小两个月的。不过——“比你小就是你小弟吗？谁规定的？”陆康怎么肯就这么承认。

“我规定的，怎么着？从小到大我替你出了多少头！”季婧也不甘示弱。

“你怎么不数数从小到大我替你收拾了多少烂摊子！”

两人正争得难分难解，在旁边的李雯雯忽然“噗”地笑出声来。“你们两个感情真好。”

“谁跟他（她）感情好啊！”这次倒是异口同声了。

李雯雯看着他们两个眨眨眼，接着善解人意地看向陆康：“我知道，你是全市第一。”

“我听说你作文满分，那时候……可惜了。”面对李雯雯的时候，陆康立刻从幼稚无礼的小学生变身为举止得体的高中生，李雯雯听了他的话微笑摇头，“也没什么可惜的。”看起来已经不放在心上的样子。她想起陆康最开始上来的时候说的话，立刻催促季婧回家，“季婧你也别陪我了，快回去吧。面坨了真的不好吃的。”

季婧被陆康闹得都忘了这茬了，这时候如梦初醒，“对了，冷面冷面！”她抓起地上的书包就往楼下窜，跑了几步想起来和李雯雯道别：“雯雯明天见！拜拜！”

陆康有点儿不好意思地冲李雯雯笑笑，跟了过去。

回去的路上，季婧跟陆康讲了李雯雯为什么会被罚扫楼梯。“你不知道，她早上来的时候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可夸张了！”

“不过我问她是不是哭了，她却跟我说不是。我总觉得她有什么瞒着我。”

“你以为谁都像你似的有一点小事都掏心掏肺的啊？她可能只是不想说而已。”

“为什么不说呢？说出来我好帮她分担分担嘛。”季婧不解。“而且我今天说要帮她打扫，她还坚决不同意。朋友不就是要互相支持的吗？还是说，她还不把我当朋友？”季婧忽然意识到这个严重的问题，“雯雯她不会心里其实不喜欢我但是碍于面子不说出来吧？”

“胡思乱想什么呢？我觉得她不是那样的人，她肯定还是把你当朋友的，她可能只是比较慢热。”陆康顿了一下，“人和人之间感情的生长速度本来就不一样，有的人已经跑出去好远，有的人却还在原地打转，跑出去的那个人也只能等后面的那个人追上来了。”陆康说到这儿特意看了季婧一眼，然而季婧并没有注意他，而是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季婧难得思考，但一思考起来就特别专注，她这么沉思着走完了剩下的路，还要陆康在旁边提醒她前面有石头右边来车了。

沉思状态到见到冷面的那一刻为止。季婧捧着一大碗冷面吃得欢，陆康也不知道她想明白什么没有。但看她没心没肺地吃冷面的样子，估计自己的言外之意她是一点儿也没听出来。陆康暗自叹一口气，觉得有点吃不下了，放下碗往旁边一推，季婧立刻像一只敏锐察觉主人动态的小狗一样把脸从碗里抬起来，“你吃不了别浪费啊，剩了给我。”

陆康看见她那张吃货脸，更加气不打一处来。“给你！都给你！”他把碗愤愤地推过去，拉开椅子起身回自己房间了。季婧不知道陆康怎么就不高兴了，把陆康剩下的面往自己碗里盛，边盛边和陆康妈妈说：“杨阿姨，你不觉得陆康最近有点儿阴晴不定的吗？他是要来大姨妈了吗？”

在房间里听见这句话的陆康气得一把拉过被子蒙在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