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1/2)
阿玲的家很大,三层楼,前后两个大院子,后院里有个泳池。
阿铃的爸爸没在家,据说是去缅甸做生意了,她还有个哥哥,但基本不在家里住,许邵东一次也没见过他,偌大的家里,除了他们两只剩下两个女佣人,许邵东看得出来,她们很怕阿铃。
早晨,阿铃还在熟睡,许邵东下楼给她做早餐,小古站在旁边不敢插手,不敢说话,更不敢看他。
她看上去不到二十岁,编了个紧绷绷的麻花小辫子,歪在左肩,明明是很利索的发型,到她头上倒显得邋里邋遢。
许邵东厨艺很好,为什么,因为他的爸爸是个厨师,从小耳濡目染,他这个人又喜欢动手,跟父亲学了不少花样。
锅里炖着汤,许邵东又去打鸡蛋。
“你叫什么名字?”
没回答。
他奇怪,转头看小古,她弯着腰,头快低到了地上。
“你吃早饭了没,一起吃吧?”
小古一个劲地摇头。
许邵东笑。
“摇头是没吃?还是拒绝?”
小姑娘吓得脸都白了。
许邵东无奈的笑了下,“你不用这么怕我。”
“也不用怕阿铃,她虽然有点大小姐脾气,气盛了些,有时候粗鲁了点,但人还是挺好的。”
她低低的“嗯”了一声。
“在这工作多久了?”
“六年。”蚊子般的声音。
“六年?!”他惊讶的看着她,“你看上去挺小的,不读书吗?怎么那么早出来工作?”
她不吱声。
“家人都在这边?”
她摇头。
“那你跑到国外工作家人不担心吗。”
没动静了。
许邵东估计也是无聊,“家里条件不好?”
无声。
“在异地那么久,想家吧?”
她微微点头。
他轻叹口气,“我也想。”
许邵东笑了笑,“再过些日子就回家了。”
许邵东看了眼小古,“职业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人也是,你别总低着头。”
小古头稍微抬了抬,但却还是低着。
许邵东撇了撇嘴,不问她什么了。
汤刚盛起来,就听到外面咚咚咚的声音。
动静一出来,小古惊慌失措,趴在门框边上,一种不想出去又必须要出去的模样。
许邵东拿着汤勺,“怎么了?”
小古一脸纠结,两手紧握着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大少爷回来了。”
“怎么吓成这样,他会吃人?”许邵东开玩笑道,看着她胆战心惊的模样,笑出声,“你要是怕就别出来了。”说完,放下汤勺走了出去。
一进客厅,就看到一个满身是血的男人。
他一惊,杵着不动了,痴怔的看着准备上楼梯的人。
那人往后退了一步,熟稔的从腰间拿出一把枪对着他,吼道:“#/~—~”
“……”
“#…/:”
男人拔枪。
“等一下!”
“中国人?”男人凶恶的盯着他,停住了。
“你是谁?!”
许邵东谨慎的举起双手,还未说话。
“你怎么在我家里,谁带你来的?你是警察?”
许邵东终于知道为什么小古吓成那副德行。
“我叫邵东,是。”
“哥,你吼什么?”阿铃披了件睡衣,站在楼梯上环抱双臂,无奈的说。
“阿玲,你给我过来。”
她往下走,捻着眉心,一脸嫌弃,“怎么搞成这副德行,赶紧去洗了,地板都弄脏了。”
安雷一把拽过阿铃,指着许邵东,“你带回来的?”
阿铃一甩胳膊,把他的手甩开,“别碰我,脏不脏。”
她走到许邵东身边,亲了他的嘴唇一下,“Shao,这是我哥哥。”
她勾着他的脖子,看着安雷,“哥,邵东,我男人。”
许邵东僵硬的拉了下嘴角,“大哥。”
安雷歪着嘴哼笑了声,什么也没说,蹬蹬蹬的上楼去了。
阿铃白了他一眼,拉着许邵东,“我哥就这死样,你别理他。”
她闻到了香味,往厨房走,一把就被他拉了回来,许邵东握着她的两只手腕,严肃的问:“他怎么浑身是血?”
阿铃很不在意的回了他一句,“打架的吧”说完又要走。
他又把她拉回来,拧着眉,冷笑一声,“打架?浑身血还带着枪,他还挺能打。”
她没说话。
“你一点也不害怕?”
阿铃没化妆,双目懒懒散散,没神的看着他,“习惯了。”
“习惯?你哥经常这样?他是干什么的?”
“别管他了。”
“黑帮?”
阿玲轻促的笑了笑,无所谓的说了句,“差不多吧。”
许邵东一脸认真,“你也是?”
沉默几秒。
她弯了下唇角,“你就当是吧。”
他扣住她的手腕,皱着眉头,“他是不是杀人了?你们没做过什么犯法的事吧?”
阿玲注视着他的眼睛,相视许久。
她说:“他们我不知道,反正我没有。”
他认真的看着她。
她摸了摸他的脸,“你那么严肃干什么?”
“阿玲,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她不说话了。
“那天我跑出来,你刚好在门口,你在门口干什么?”
她看着他认真的眼神,嗤笑了一声,“我去野,不行吗?那种地方还能干嘛?”
“你最好别骗我。”
“我没骗你。”她笑了笑,进了厨房,许邵东杵在原地,心里有点隐隐的不自在。
晚上,阿铃穿着睡衣,四仰八叉的睡在床上不省人事,许邵东下楼去喝水,一口水没咽下去,黑暗里伸过来一双手,拽住了他的衣角。
他低头看了过去。
小小个,身上还在打颤。
许邵东蹲了下去歪脸看她,一愣,不就是那个怕他要死的丫头片子。
“你怎么了?”他奇怪的问。
姑娘“嘘”了一声,拉着他,示意他跟她走。
她鬼鬼祟祟,小心翼翼的把许邵东带到一个小黑屋子里,黑灯瞎火的什么都看不见,小古扑通一下就给他跪了下来。
“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小古一个劲地摇头。
许邵东拉她不起来,干脆也跟着坐到地上,“你怎么哭了。”
他小声的问:“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小古泪流满面,拽着他的手臂,“我想回家。”
空旷幽黑的屋子,她的声音空灵而无助。
这清瘦的身影。
那样的脆弱,那样的渺小,那样的彷徨。
“救救我。”
许邵东回到阿铃的房间,她侧着身子背朝自己,睡得很熟,他到她的旁边躺下。
两个小时,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天顶,两个小时。
他实在躺不住了,悄悄起身,进了安雷的房间,他的房里东西杂多,却不乱,这得归功于那两个女佣。
可房里除了生活用品根本没有任何蛛丝马迹。
天还没亮,他穿上衣服,走出她的家。
小古今年十九岁,她十三岁从云南被拐卖到这里,六年,从没踏出这个家门一步,那天晚上,她和许邵东说了很多,最后,给了他一个地址。
据她所说,是安雷和手下通话时她无意听到的,于是记住了。
许邵东花了两个多小时才找到这个地方。
从外面看,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工厂,也有门卫,还是个老头。
他找到一个摄像盲区,坐在一棵比较隐蔽的树下观察,这个工厂到了早上八点多仍然没有人来上班,一个都没有。
九点零三分,有辆卡车开了出去,许邵东视力很好,他看到开车的男人穿着绿色花衣服,戴个银色细框眼镜,龅牙。
送车出来的是两个高瘦男子,一个黑衣,一个白衣,一个黄毛,一个黑毛,都穿着宽松及膝花裤衩,一个脖子上挂着金项链,一个挂着绿松石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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