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第184节、将军出汉关（四）（2/2）

何城请了剑来，走到二人跟前，请他们选剑。

纪泽敖与裴师昭一摆手道：“状元郎先请。”

裴师昭拱手道：“纪兄年长，纪兄先请。”

纪泽敖道：“正因我年长，才该贤弟先选。”

“好，既是纪兄美意，恭敬不如从命。”

裴师昭便不再推辞，看了看那两把剑。只见两剑皆为铜质，一把略大，剑长二尺半，剑身有脊，茎（把柄）为柱形，有二道环棱箍。把柄处有两行阴刻篆字铭文：“攻吾王光自作，用剑以战戍人。”

灵一把剑长不满二尺，剑体宽阔，中脊起线，双刃呈弧形，于近锋处收狭。

圆盘形剑首，圆茎上有两凸箍，箍饰变形兽面纹，茎（把柄）绕丝质缠缑。剑格两面铸双钩鸟虫书铭文，正面为：越王；反面为：旨於二字。字口间镶嵌着薄如蝉翼的绿松石，有些地方已然脱落，显见得年代久远。

兵器都是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裴师昭思量着，他年轻，又是先选，便不好刻意选了短剑，以示自己大方，显得成竹在胸，蔑视纪泽敖。裴师昭就将长剑接过来道：“便是这把吴王的至光剑吧。”

这是谦逊之意，不沽名钓誉，确是大家公子的风范。纪泽敖点点头，就拿了那把短剑。

裴师昭接来宝剑，略试了试分量，便与纪泽敖齐声夸奖一番。

此时殿上已经撤去一些桌椅、摆件、花盆等物，空出地来，武德帝就叫开始。

既然是助兴，裴师昭心中设想，便特特拿出师门一套比较花巧好看的剑法，剑掌飞舞，如同穿花蝴蝶一般，逼得纪泽敖一时无法近身。

真个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两人打了几十回合，仍战得难分难舍，不分上下。

纪泽敖几次进攻，都叫裴师昭用轻身法躲过了，不肯接招，似乎不想与他对上。纪泽敖哼一声，心道：“你全用些花架子，却不显真功，这是想考较我功夫不成？！”

纪泽敖一念及此，右手腕一甩，衣袖飘动，左手运掌如风，使一套混元门的无相剑法，递一招“壶中乾坤”，向裴师昭攻去。

混元门乃是道家学派，武功就也讲究潇洒飘逸。他这门功夫，便也姿势雅观，施展起来，轻巧好看。

这路剑招，乃是先藏于袖底，形相含蓄，所谓无相，剑身再突然而出，仿佛从壶中倒酒一般。本来裴师昭手中的吴剑长了半尺，纪泽敖的剑短，对敌便有些吃亏。此时这招施展出来，因短剑更易藏于袖中，倒占了便宜。衣袖先扬起，就好似是剑法的掩饰，使对方不易看清剑势的去处，攻人一个措手不及。

然而，他这衣袖，除了可作为掩饰，却也带有凌厉的劲道与后招，若是对方一味只注意他袖中所藏剑法，他也可以反客为主，直以衣袖伤人。所以，是先对付纪泽敖衣袖中所含的内力，还是防着剑招，裴师昭实难选择，极易顾此而失彼。

“纪兄果然了得！”

裴师昭见他攻到，两只宽阔的衣袖似被风鼓，飘荡而来，略一思索，便“呼”的一声，右手长剑接向纪泽敖左掌，左手一掌径直拍向他的衣袖。

纪泽敖的衣袖毕竟是死物，比不得人手灵便，就不易控制，略显得飘荡散漫，而裴师昭的掌力，却是凝聚一线，剑意更是直透出来。只听得“嗤”的一声，数股力道相互缠绕，大殿之上却突然间柳叶飘飞。

殿上诸人皆是一惊，注目看去，原来今日纪泽敖穿了一身青色的衣服，这些“柳叶”，便是他衣袖所化。

只见纪泽敖外袍的衣袖已碎，露出里头雪白的里衣来，虽不难看，模样总归显得甚是狼狈。

原是裴师昭不闪不躲，借着剑长的优势，先径直削向纪泽敖甩出来的衣袖，料着金殿之上，帝后面前，纪泽敖顾忌仪态，必定要回救，两人于电光火石间对了一掌。两股内力激撞互冲，纪泽敖的衣袖，不过是普通衣料，如何抵敌得住两人内力相冲与裴师昭的剑气纵横？顿时被划得粉粹。

大庭广众之下，皇上面前，如此出乖露丑，纪泽敖不由得面色铁青。裴师昭只用一二招之间，就破了他的得意功夫，今日这脸，未免丢得实在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