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2/2)
太后正色道,“什么声音?在盛京竟有人会吹我家乡的曲子?”
李协吩咐云开去探看府外是何情况,云开一跃上了墙头,回头禀道,“王爷,是那日在弄墨楼救的白发学子,在府门外吹口琴呢!”
太后问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命,“让他进来。”
云开领命而去,不一会儿,门房引了张科进府,那一头白发比当日在弄墨楼所见还要白得刺眼。张科头上还缠着布条,泥红色布条上透出暗红的血迹,他拄着一根简易木杖,一瘸一拐地走进来,跪在地上道,“草民张科给太后娘娘、王爷、王妃请安。”
太后命人给他搬了个软椅坐,问道,“你为何会牧羊曲?家乡是北疆的?”
张科谢恩之后坐定,虽经历过心灰意冷和死里逃生,读书人的体面仍没有丢。他忍着身上的剧痛,答道,“草民并非北疆人士,但草民的夫人是土生土长的北疆女子。这是她家乡的歌谣。”
“噢,你夫人呢?传她过来一叙。”太后有些惊喜,“在盛京的北疆人可不多。”
“草民的夫人已于三年前病逝了。”张科垂首,“病痛交加,故土难望,家徒四壁,连个买耗子药自尽的铜板都没有。后来我借了钱,她又信了太平宗,不愿意花钱治病,太平宗的符水不要钱。最后喝得肚大如罗,就这么活生生痛死了。”
太后叹,“可惜了。那你为何轻生?可是质疑我大乾科考不公?”
“回太后,科考之前公不公平,因我策论是短板,难以评价。但今年科考,绝对不公。”张科可能是在生死边缘走过一遭,讲话也犀利直白许多,“新科状元蔡知斗,是文阁老的门生,探花挂了谢尚书名下,榜眼是刘尚书夫人娘家侄子,前三十名无一不在朝中官员名下挂了学子牌。”
谢知初惊闻自己的爹被提名,很是窘了一下,李协悄悄握住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