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延气(1/2)
欧笑轲感觉自己是被热醒的,其次嗓子还有点儿痒。www.dizhu.org他控制不住地咳嗽了两声,想在床上翻身找个凉快点的地方接着咳,结果刚翻到一半,腰就被一只手给按住了。
“舅舅,咳咳咳……”他下意识抓住腰上的手想把它放到旁边去,“热……”
谢彦在他咳第一下的时候就醒了,没能让他如愿去贴冰凉的墙,往他额头上吹了吹权当降温。
背上都是汗,腻得欧笑轲难受:“好热。”他又说。
谢彦拿开盖在他身上的外套,又重新弓起身子,把他拉回自己怀里,留意着力度拍了一下他扭来扭去的屁股,用警告的语气说:“别动,我也热。”
这声音比舅舅的低沉不少,好熟悉,欧笑轲迟钝地想。
他从抱着他的人的胸膛中抬起头,努力睁开眼迎着冷白的灯光去看。
谢彦见他眼睛睁得吃力,仿佛和苟延残喘的困意斗争了半天才露出了那一双迷茫又单纯的眼瞳。
他便也揉了揉眼睛,冲欧笑轲勾了勾嘴角:“醒了?好点了吗?”
结果欧笑轲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的脸反应了半天,最后又慢吞吞地把眼睛闭上了。
谢彦:“???”
这肯定是梦,欧笑轲想,只有梦里才能看到谢彦,还是对他笑的谢彦。
他要再梦一会儿。
谢彦听见屏风外面脚步匆匆,猜测时间已经不早了,便伸手捏捏了他的耳垂,提醒道:“是谁下午还有比赛的?”
为什么要让他记起这件事?想专心做个梦真难。
谢彦从枕头下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九点半,还能吃个早饭:“快,起来垫点东西吃药。”
欧笑轲不知道谢彦为什么要叫他吃药。
不过梦境都是没什么逻辑可言的,他怕这么好的梦境因为自己的逻辑崩裂,只能不情不愿地睁开酸胀干涩的眼,像是看不够似地,争分夺秒地看梦里的谢彦从床上坐起来,背对着他玩手机。
欧笑轲一下又难受起来。
谢彦订完外卖,放下手机一回头就撞上他通红的眼眶,吓了一大跳,赶忙俯下去用手去试探他额头和脖子的温度,着急地问:“是不是又有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医生?”
大概是太想哭的原因,欧笑轲又耳鸣了,他能看到离他半臂远的谢彦嘴唇张合和慌张的神色,却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谢彦……”
他抬起左手去摩挲他的脸,出乎意料,是热的。
他之前在首尔梦见了好多次谢彦,可没有一次隔得这么近,没有一次有温度。于是一颗泪珠就这么从太阳穴滑落到枕头上。
他好舍不得。
留恋地抚摸着指纹下的脸颊和眉眼,他哽咽着说:“我听不见,你不要走。”
像是心脏拴了气球飘上高空,谢彦惶惶然不知所措,只能躺下去,把他的眼泪都吻进了决堤泛滥的血液里。
也不知道欧笑轲能不能听见,他干脆抱紧了他,贴在他耳边反复说:“我不走,我不走,你也不要走。”
嗡鸣渐渐停下,欧笑轲终于听见了,眼泪却还是止不住,有种要把一晚上输进去的液体都哭出来的劲头,断断续续地说:“你骗人……每次我一醒过来,你就走了,就不见了……”
谢彦这才明白,欧笑轲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一瞬间,他的心从十万米高空自由落体,砸进深谷碎成了千万片,好似再也拼凑不回来。
要重复多少次醒来的失落才会哭得这么伤心?他不敢想了,捧起欧笑轲的脸处处都吻了个透:“乖崽不哭,你不是在做梦,我就在你面前。”
“我现在在亲你的额头。”他亲了亲欧笑轲的额心。
“在亲你的眼睛。”他又向下亲了亲他湿润着颤抖的睫毛。
“在亲你的鼻尖。”他亲完还低下头用自己的鼻尖蹭了蹭,摩挲着他的嘴唇问,“还想我亲哪里?告诉我。”
欧笑轲好像明白过来什么,一些零碎模糊的记忆在他脑海里重新组装。
昨晚有人来了酒店,有人在车里抱紧了他,有人拍着他的背让他快点好起来——所以这人不是舅舅,是谢彦吗?
他慢慢停下了哭泣,灼灼地看进谢彦温柔的眼睛。为了验证这不是梦一般,他试探性地伸出食指,呆呆地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这里。”
谢彦笑了。www.dizhu.org
他觉得欧笑轲就像个小药童,碰巧采药的时候在山谷里撞见了他心脏的一片,助人为乐地捡了起来,然后又辗转多处找到了其他散落的碎片,无师自通地拼好,再带着一身尘土下山找到自己,从小背篓里捧出一颗重新搏动的崭新的心,双眼亮晶晶地对他说:“请问,这是你的心吗?”
轻轻含住了欧笑轲的唇,谢彦肯定地想,是,这就是他的心。
欧笑轲起初没有回应,时不时还会抽噎一下,活像个打奶嗝的小朋友。谢彦便耐心地啄吻他,很珍惜地贴着他的唇呵气,反复亲他的嘴角和唇珠,让他镇定下来。
等欧笑轲呼吸恢复顺畅,眼神逐渐迷离,不自觉沉醉其中,他才趁他换气的时候叩开他的牙关,把舌尖探进他的口腔,有一下没一下地舔他的味道。
其实欧笑轲早上五点才输完液,嘴里难免有些发苦,但谢彦却只尝到甜。
屏风外是已经热闹起来的观察室走廊,屏风里他们与世隔绝地在接一个久违的吻,就算这一刻是偷来的,谢彦也觉得满足了。
绵长的吻结束,谢彦抵着他的额头,垂下眼问:“现在相信这不是梦了吧。”
欧笑轲喘息着,没有回答问题,反倒上瘾似地把手放到他颈后,二话不说又主动亲了上去。
谢彦知道他清醒了,顺势钳紧他细了一圈的腰,反客为主地和他纠缠起来。
这次两人都比上次急躁不少,欧笑轲不会太多技巧,情到深处只会让这个吻延伸到肢体,用手给猫顺毛一样一下下抚摸谢彦的后颈和发尾。
谢彦闭着眼用唇舌描摹他的牙齿和上颚,极尽所能从中搜刮他的体温和津液。按在他背心的手也无意识地从衣服下摆伸了进去,就着细密的汗用更烫的掌心丈量他起伏的沟壑与山川,力道大得像是恨不得把他吞下肚子、融进骨血。
“嗯……”欧笑轲起了兴致,被他指尖的茧一磨,浑身都过了电,刺激得他鱼跃似地反折身子。
这一折是躲开了那滚烫的手,可一向前又抵上了一个发硬的物什。
欧笑轲怎么会不知道那是什么,混沌的大脑当即陷入一片空白。
谢彦感觉到他身子一僵,如梦初醒,压抑着粗喘离开他的唇,松开手放他走。但欧笑轲非但不走,下一秒又重新像弯盈盈的水一样贴上来,很小声很小声地说:“我帮你。”
谢彦飞快抓住他要去拉拉链的手,把它包在自己手心,咬着牙说:“知道这是哪儿吗?”
欧笑轲闻言抬眼看向他,不解的眼神仿佛在说“那又怎样”,气得谢彦咬紧了牙关,一把将他箍在怀里,恶狠狠地说:“都说了让你别动,热。”
他把下巴垫在欧笑轲头顶,闭上眼沉沉地说:“让我抱一会儿就好,好久没抱过了。”
其实欧笑轲也有反应,但谢彦让他别动,他就真的没动,把脸埋在他肩膀下好一会儿后才点了点头:“嗯。”
不嗯还好,一嗯谢彦又想起失联的这两个月里的点点滴滴,顿时又恨得牙痒,没忍住咬了咬他的耳骨:“你怎么这么狠心啊。”
欧笑轲不明白,他坚持不联系就是怕自己心软,怕自己忍不住黏着他,会给他带来更多的麻烦。
事实证明的确如此,一见到谢彦,他在冯兰监视下熬过来的决心都前功尽弃了。
他不是要以后和谢彦在一起,他要现在,要眼前,要一直一直和谢彦在一起。
“对不起,”他愧疚地说,“我不知道会变成这样。”
过去他以为喜欢上一个男生没什么大不了,就像有人喜欢喝纯牛奶有人喜欢喝酸奶一样正常,所以他完全没做好和父母长期斗争的准备,就这么被赶鸭子上架地出柜了。
谢彦见他居然道歉,气立刻消得干干净净,改用嘴唇亲他的耳朵,疼惜地问:“耳朵好了吗?有没有后遗症?”
欧笑轲刚好咳了咳,一不小心又耳鸣了:“你说什么?”
谢彦叹了口气:“问你痛不痛,问你想不想我。”
欧笑轲在他怀里又是点头又是摇头:“想,想得要疯了,不痛。”
谢彦还记得冯晓说他痛得叫救命,痛得扇自己,自然不信后半句,冷哼一声:“你就骗我吧。”
“没有骗你。”欧笑轲抬起头,撇着眉眼悲伤地看着他,“真的特别特别特别想你,想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他重新把脸藏到谢彦的胸口:“你送我的棋罐我每天都在用,有时候想你想得难受了就偷偷和它们说说话,可越说越想你。我没有骗你。”
本来谢彦不是要问这个,但听他说到这里忍不住继续追问:“那你为什么不联系我?你不知道我也会想你想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吗?”
欧笑轲心虚,又不想把冯兰和欧明强那些过分的话给他听,顿时闭嘴了,安静地躺在他怀里不肯撒手,躺了没一会儿又开始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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