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两分（1/2）
欧笑轲站在咖啡店门口远远地望着，见两人神情严肃，本来已经做好了去劝架的准备，结果下一秒他就看见谢彦深深鞠了一躬。www.dizhu.org谢沉似乎对此不知所措，抬脚便要走，谢彦地拉住了他。
见两人一前一后朝自己走来，欧笑轲赶紧低头整理了一番上衣和被风吹得凌乱的头发，清清嗓子，向一脸不情愿的谢沉打招呼：“你好。”
“嗯，你好。”嘴上虽然是这么说，谢沉眼里却透露出一股指责叛徒的埋怨眼神。
欧笑轲缩了缩脖子，心虚地别开眼睛，转身去推身后的玻璃门：“进来坐吧。”
见谢沉不再拒绝，谢彦低头笑了笑，去点餐台要了第二杯热牛奶放到他面前，然后在他对面，欧笑轲的身边坐下。
那种因为没什么不对所以显得更不对的感觉又出现了，谢沉没有动牛奶，看了一眼欧笑轲，又看了一眼谢彦，最后盯着桌子上只剩一半的华夫饼，干巴巴地说了一句：“居然还有人能忍得了你这个脾气。”
欧笑轲使劲摇头：“不不不，他脾气很好！我没有忍！”
话音刚落，谢沉又投去“你是叛徒”的眼神。
“不关我事。”他瞟了瞟谢彦，“你工作上的事影响到我家了，所以我才管一下。”
“我知道。”谢彦还是笑着，始终纵容地看着他，“谢谢你小沉。”
谢沉见自己的话毫无威信，蹙起眉头咳了咳：“我十五了，小什么小。”
现在在谢彦眼中，谢沉就是只自以为凶悍，张牙舞爪的小奶猫：“家里的情况我没和其他人透露过，知道的只有易哥，他应该是想帮我的。”
“你怎么知道，”谢沉冷哼一声，“还有人愿意帮你？”
欧笑轲听不下去了：“你不也愿意吗？还专门给我打了电话。”
谢沉反驳道：“我那是为了我们家！”
谢彦看俩小孩儿斗嘴看得挺有意思，即使他们讨论的是一些并不太愉快的事。谢沉日益成熟与他愈发相似的轮廓，让他迟来地意识到，他是哥哥，要照顾好弟弟，而不是让弟弟担心他。
没坐多久，谢沉得回家练琴，谢彦坚持要把他送回小区门口，谢沉还别扭着，也不说肯还是不肯。
于是最后便成了谢沉一个人走在前面，谢彦和欧笑轲牵着手走在他身后，宛如背着教主谈恋爱的左右护法。
一路上，谢沉老听见后面传来暧昧的絮语，偏偏每次回头都只能看到欧笑轲背着手耳根通红地冲他眨巴眼：“怎么了？”
谢沉皱着眉：“你们……”
牵着欧笑轲的右手还被他藏在背后，手指依旧在打架，谢彦别过脸憋笑。
“我们？”欧笑轲一边用力甩开谢彦的手，一边尴尬地笑了笑，“我们怎么了？”
太不对劲了。
“没什么。”谢沉回头继续往前走。
欧笑轲瞪了瞪谢彦，用气音说：“你这个当哥哥的正经一点，谢沉还生着你的气呢！”
“我怎么不正经了。”谢彦答，“他有权知道自己的哥哥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欧笑轲不说话了，只露出担心的神色。
安全回到小区门口，谢彦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转头叫住还一个劲儿往前走的谢沉：“小沉。”
谢沉回过头来不耐烦地看着他：“还有什么事？”
谢彦到他面前站定：“不论你原不原谅哥哥，哥哥都不想瞒着你。”
谢沉嫌弃脸：“你在说什么？”
谢彦回身重新握起欧笑轲的手，与之十指交叉，举到胸前：“我恋爱了。”
谢沉的眼睛蓦地瞪大了。
“小轲不仅是我的邻居，他还是我的男朋友。”谢彦笑了笑，“你的嫂子。”
欧笑轲的眼睛也瞪大了，连连摇头：“我没比你大多少，叫我名字就可以了！”
惊诧之后，谢沉终于反应过来那股不对劲的感觉是源自何处了。
“你就不怕我告诉爸妈？”他眯着眼问。
谢彦答：“不怕，但我也希望你能帮忙，暂时不要告诉他们。”
谢沉哼了一声：“我为什么要帮你？”
谢彦也不生气：“那就当帮你嫂子吧。”
谢沉怼不过他，转身就要跑：“我回去练琴了！”
欧笑轲跟着松了口气，冲他挥手告别：“拜拜，练琴加油。”
练琴有什么好加油的，谢沉用怪异的眼神瞥了一眼欧笑轲。
不知为何，知道这个与他年纪相仿的男生是谢彦的男朋友之后，他都不太敢正眼看他了。
原来这就是有嫂子的感觉吗？！
他咳了咳，也盯着地砖朝欧笑轲挥了挥手：“嫂……嫂子拜拜。”
谢彦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接受了，反倒怔愣在了原地：“小沉……”
谢沉自己本就越回味越害羞，现在被谢彦一叫，顿时恼羞成怒道：“干嘛！我是不会和你说拜拜的！”说完，就快步走进了小区，只留给身后两人一对通红的耳朵。---
欧笑轲噗嗤一声笑出来，回去的路上还是觉得像做梦一样。
他又一次兴奋地倒着走：“会不会明天你妈妈就拿着五百万让我和你分手？”
谢彦拉着他以防他摔倒：“你还说你不怎么上网，这不是挺懂梗的吗？”
“我以前和舅舅老看到电视剧里这么演。”说起冯晓，欧笑轲上翘的嘴角耷拉了下来，“我什么时候能告诉舅舅我们在一起了呢？”
“小轲，你想出柜了吗？”谢彦问。
欧笑轲恍然大悟：“所以，这就是出柜吗？”
他摸了摸后脑勺，不好意思道：“有了对象不是理所应当要带回家看看么。”
谢彦忘记了，欧笑轲从不觉得自己是需要被特殊对待的少数人。
真好。
他想到与之类似的，想让谢沉知道的心情，起了逗弄的心思，故意问：“也是，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带我回呢？”
欧笑轲苦苦思索了一阵，最后叹了口气，无奈地说：“等我满十八岁吧，这样我就是大人了，和你谈恋爱也算不得早恋了。”
谢彦揉揉他的头发，小鸟依人地点点头：“那我等你带我回家。”
****
穿上羽绒服后，白天越来越短，时间仿佛流逝得越来越快，转眼就到了欧笑轲要出国的日子。
航班在下午，许竟山中午在家里张罗了一桌好菜，叫来了许淮和叶一舟为欧笑轲践行。
欧笑轲这下半年实在太忙，好久没见到师父和淮哥一家，收拾好行李便早早地赶过去帮忙。为此，谢彦不大开心，欧笑轲只得在头一天编了个理由，从家里溜到对门，友好地帮助了一下小小彦，又抱着大彦睡了一整晚，才勉强把人给安抚好。
于菁杰去幼儿园接了臻臻，许淮推迟了下午的一场常规会议，叶一舟向学校请了一中午的假，大家从庆江各处聚到许竟山的房子里，热热闹闹毫无离愁别绪，玩个游戏还能合伙把欧笑轲欺负到脸红。
来得最迟的反而是冯晓。许淮开了门，一边从鞋柜里给他拿拖鞋一边笑骂道：“怎么你这个做舅舅的最不积极？”
冯晓弯腰换上拖鞋，扬起一个疲惫的笑：“先去处理了点事。”
欧笑轲从垫子上起身给他倒了杯水，往他身后看了看，问：“小廖姐呢？”
“小廖姐”就是冯兰给冯晓介绍的那个女孩子。冯兰回厂里上班后总是放心不下，担心从没谈过恋爱的弟弟不解风情错过了好机会，便老在电话里让欧笑轲替她看着点。
欧笑轲没理由不答应，作为每天都必须和男朋友亲亲抱抱的皮肤接触**症症候群的一员，周末和舅舅一起吃早饭的时候，他会提醒舅舅主动带小廖姐出去约会。
冯晓每次都笑他小孩子操心太多，但行动上却意外地听外甥的话，在繁重的工作之外会尽力抽出时间去见女朋友。所以欧笑轲一直以为他们的感情很好，小廖姐就是他的准舅妈，昨天还特地让舅舅接她来一起吃饭。
然而今天舅舅却告诉他，他们分手了。
“什么时候的事？”欧笑轲惊讶道，“之前不是好好的吗？”
许淮难以置信地看向冯晓：“你都分手了我才知道你谈了个女朋友。”
冯晓走进客厅，向正在备菜的于菁杰和许竟山打过招呼，又摸了摸身旁叶一舟的脑袋，才答道：“不合适就分了，免得耽误人家女孩子。”
可能是因为自己正在谈一段很好很好的恋爱，所以欧笑轲并不愿意看到这个结果，脸上随之露出了惋惜和难过的神色。
屋内一时无话，半晌后许竟山才对耷拉下兔子耳朵的欧笑轲说：“诶呀，你舅舅还年轻，哪儿就那么着急结婚了？回头告诉你妈，这事儿九成得看缘分和运气，哼，许淮那臭小子别的不行，运气倒挺好。”
许淮默契地接过话茬，把手里的橘子一抛，扬起下巴：“谢谢爸，儿子终于携全家老小给您长脸了！”
坐在沙发上的臻臻举起小手，问：“爸爸，什么是长脸？”
“长脸就是，”许淮弯腰刮了刮臻臻的鼻尖，“脸上有光，心里不慌。”
“那臻臻也要给爸爸长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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