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2/2）

思及此处，鲁嬷嬷便壮着胆子，把十几年前那个下午的见闻抖了出来。

“那天夫人正在房中与众管事娘子们盘账，二夫人带着群丫鬟婆子，忽然气势冲冲地闯了进来，劈头盖脸地就骂夫人不知廉耻，勾引她家二老爷！”

“这又是怎么回事？！之前我从未听说过此事……”江舒芸又惊又怒：“母亲绝不是那种人！”

“老奴跟在夫人身边那么长时间，当然相信夫人的为人。”

鲁嬷嬷眼中露出愤愤之色，继续说道：“也不知那二夫人在哪儿听得了什么风言风语，竟就跑到夫人这撒起泼来！当时夫人在丧夫之痛中还没缓过来，又被二夫人无端羞辱，气得浑身发抖……可夫人是明事理顾大局之人，明明是咱们在理，夫人却不愿在那时候把事情闹大，怕惹人笑话！和二夫人辩白一番后，夫人还叮嘱下边人不得将此事外传，免得老太爷动怒。只是没想到，当晚夫人她就……她就随大老爷去了……”

——这么说来，母亲跳井之前，还受到了赵氏的侮辱？那母亲会不会是含恨而死，想以死证明自己的清白？

江舒芸双手紧握成拳，冷静了一刻钟后，又传了当年府中的两个管事过来。

“听说当年第一个发现我母亲的，就是秦管事和于管事你们二位？”

秦管事名叫秦旺，是江舒芸母亲从娘家带到太傅府的；另一位于管事则是太傅府老管事了。

此时两人听到江舒芸发问，忙齐声答道：“不不不，其实当年是二夫人第一个在井中发现夫人，然后才唤我们几个过去的……但二夫人说怕人说闲话，就给了我们一人五十两银子，让我们两个将这事对外隐瞒下来。”

两位管事面露愧色，其中秦管事又说道：“收了她五十两银子，这么多年我们心里总觉得不安稳！今日要不是娘娘问起将这事说出来，小人将来到了地府，更加没脸见夫人！”

江舒芸闻言，登时感觉有股寒意从脚底一直蜿蜒爬上她的脑门：母亲投井前，过来当众羞辱母亲的是赵氏！母亲死后，第一个发现母亲尸首的也是赵氏！倘若母亲不是投井殉父亲，那么母亲的死，和赵氏绝对脱不了干系！

她这般认定赵氏，主要是因为之前亲眼见识到赵氏丑恶的嘴脸，亲耳听到赵氏是怎样恶毒地诅咒过她祖父的。

江舒芸相信，赵氏做得出那样的恶事来。

“你们三位方才说的那些话，可句句属实？”

鲁嬷嬷与秦管事，于管事道：“断不敢欺瞒娘娘！”

“那好，几位这就随我去一趟太傅府。”

江舒芸可以说带着满腔愤怒赶到了太傅府中，然后直接带人去找她祖父，要求请赵氏出来与鲁嬷嬷等人当面对质，彻查她母亲投井的真正原因。

二老爷江振南带着赵氏来到雅竹苑，进门刚看到厅内穿着月白色长裙的江舒芸时，他不禁呼吸一滞，差点以为他大嫂死而复生了！

“老爷在看什么？贵妃娘娘是咱们能直视的？”

赵氏暗中拧了她夫君一把，看着江振南被她拿捏得完全没了脾气，心中不禁得意到不行。

然而她只得意了片刻，就再也得意不起来了。

在江太傅的怒吼声中，原本离府回乡的鲁嬷嬷和两位管事进了厅，与她对质起十一年前江舒芸母亲秦氏投井的事来。

鲁嬷嬷和管事们的证词，还有江舒芸提供的秦氏绝笔信，以及府中其他老人的证词瞬间让赵氏陷入了很不利的境地。

“不！不是我！……娘娘！老太爷！老爷！我当年只是一时糊涂！可大嫂投井真的不关我的事啊！”

听到赵氏在厅中的尖叫，站在门外的顾姨娘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与徐姨奶奶小声惊奇道：“没想到她胆儿那么大，当年居然敢那样对待大夫人——那年我刚进府，好像才十三岁吧？啧啧，瞧她平日里惯会装贤惠良善，谁知道会那么恶毒！”

“小心点说话。”

徐姨奶奶面色如常，拉着顾姨娘淡淡道：“有些事，不是咱们能议论的。你现在是双身子的人，更不要去凑那热闹。”

“知道了~”

顾姨娘抿嘴一笑，忽然见苑门处走闪来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她面上一惊，忙拉着徐姨奶奶行礼。

厅内，赵氏正在地上打滚喊冤：“我没做过的事，凭你们几个上下嘴皮子一碰，就想污蔑我？！哼！你们想得美！我早就知道你们江家容不下我！我赵玉娥今天就是死，也不会让你们得逞的！你们这是私设公堂！你们仗势欺人！无法无天啊……”

“二夫人言之有理。”

就在江太傅被赵氏气得胡子直抖，而江舒芸按捺不住要起身质问赵氏之际，厅门口忽然传来一道低沉而充满威严的声音：“此事应该交由大理寺立案审讯才是。来人，将疑犯赵氏押下去，收监待审！”

作者：赵氏：哇哇哇！冤枉啊！(ㄒoㄒ)

渣皇：别吓着朕的小芸芸，去牢里打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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