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拨离间四(1/2)
马车到了誉安候府, 傅若晨还没醒, 秦慕昀也不打算叫醒她,打横抱起她进了府。
一路进了揽月阁, 秦慕昀吩咐春柳打了一盆热水进来,耐心地给她擦了擦脸上的妆粉, 门口的严静小声提醒该回宫了,他才不舍地离去,临走前又吩咐了春柳,让她多照看。
次日, 宸王府的小世子同将军府的次子在碧春楼大打出手的消息不胫而走, 满城皆知。说是那宸王府的小世子在青楼里头说世子妃是个丑八怪, 被将军府次子听见,于是就打了起来。
打得很是凶残,听说那宸王府的小世子最后是被抬着走的,从二楼的雅间摔下去,腿摔断了。
众人纷纷议论, 宸王府和将军府几个月前才刚结亲,两家地位显赫的联姻, 也算是羡煞了无数人, 没想到背后竟然有这么一场好戏。
京城人多口杂,茶余饭后都聚在一起谈论,说着说着, 什么事都被翻了出来。
又有人说宸王府小世子房里的丫鬟怀了孕, 那世子妃不允许下贱丫鬟怀的孩子诞下来, 于是暗中下药把丫鬟害死了,一尸两命。
秦旭阳多年以来养精蓄锐,在朝堂上到处拉拢朝臣,压迫太子,处心积虑跟大将军联姻,为的就是将他纳为己用,就算真的走到逼宫那一步,也有个坚实的后盾,没想到那孽障,轻易地就将他建立的一切给毁了。
秦旭阳握着鞭子闯进了秦玮的房里,怒气冲冲地想要抽他一顿鞭子解气,没想到还没打,躺在床上的秦玮便叫嚷着,“父王!你打死我!打死我吧!我求你了!我不过就是个废人了!日后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秦旭阳咬牙切齿,鞭子终究还是没打下去,他恶狠狠地看向一旁的五六个大夫,有太医,也有江湖郎中,“他这腿,是治不好了?!”
太医郎中纷纷跪地,“王爷,世子的脚骨已然断裂,就是华佗在世,也难以治愈。”
秦旭阳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他失魂落魄地后退了一步,手撑住了桌子才站稳。他就这么一个独子,从小就宠着惯着,就算他怎么胡闹都只是训斥几句,没想到竟然闯出了这么大的祸端来。
但是他再怎么闯祸,还是自己的亲骨肉,他又怎么忍心看着他残废。
他的视线落在那一群郎中太医上,“若是治好世子的腿,本王赏黄金万两!”
跪地的太医郎中道:“王爷,不是我等不治,而是真的无能为力。”
秦旭阳搁在桌上的手攥着拳头,搭在桌面上,话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去的,“一群废物!”
门外的管家道:“王爷,大将军求见。”
大将军此时过来王府,简直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秦旭阳剐了一眼床上的秦玮,都是这个逆子闯出来的祸。
他起身出了门,去了前厅。
前日事发之后,世子妃陈柔心便回了娘家,这会儿将军府的一家三口都过来了,站在前厅,就跟三尊大佛一般。
秦旭阳看到了陈栋柱,眸子里有一丝杀气闪过,但一向善于伪装的他很快敛了敛眸子的杀气。
而陈栋柱却冷着一张脸,浑然不去理会宸王眸子里的杀意。
虽然秦玮和陈栋柱大打出手,伤了和气,但秦旭阳心里盘算着,这大将军还有利用之处,要是对方想要息事宁人,他这个哑巴亏也吃了,毕竟要为大局着想。
大将军陈琅拱了拱手,“见过王爷。”
秦旭阳做出一副亲和的模样,忙道:“都是亲家,将军不必多礼。”随即又训斥着下人,“没看到大将军来了吗,怎么连一杯茶都不倒。”
下人忙应了一声,下去泡茶。
秦旭阳做了个请的手势,“将军里面请。”
陈琅抬起手,示意不必了,“王爷,今日我来是想办一件事,办完我就走。”
秦旭阳道:“若是为了前两日令郎与我小儿大打出手一事,将军大可不必挂心,不过是他们年轻气盛,吃多了酒,一个说了胡话,一个动了手,吃一堑长一智,有了教训,日后就自然不敢胡来。”
陈琅脸色并没见好,他道:“王爷不必说好话,我虽然是个武夫,但是什么对,什么错,我还分得清。”
秦旭阳大抵看穿了陈琅的这一趟的目的,陈琅一家子都是鲁莽的直性子,他是清楚的,但为了大局,他只好放低了身份,“我知道将军一向明辨是非,我儿醉酒后胡言乱语,确实不对,但念在他酒后神志不清,也是无心之过,他回来后,我也已然狠狠教训过,叫他日后必定不敢造次。”
“哼。”陈琅不屑哼了一声,“令郎羞辱我女儿,骂我陈家上下,就一句胡言乱语就了事?”
秦旭阳赔笑道:“醉酒的人都是语无伦次的,将军何必计较。”
“王爷,是不是醉酒语无伦次,你心里清楚,我女儿确实不是花容月貌,但只要有我一口气在,我便不会允许你们来糟践!”陈琅深吸了一口气,“我今日来,就是想要找令郎要一份和离书,这门亲事,就到此为止吧。”
秦旭阳脸色一滞,“将军,这事可不能玩笑,柔心身为女子,若是合离,可就要毁了她一辈子。”
陈柔心早已经受够了秦玮那个败家子,恨声道:“多谢王爷关心,我在这王府待了几个月,早就把一切看透,我是宁愿出家,也不愿待在这了。”
秦旭阳此时脸色更难看,没想到放低姿态也不管用,这一家子今天过来除了兴师问罪,还是来划清界限的。
他那独子断了腿,心里本就对陈家有恨,此时故意讨好也没得到好脸色,已然有些不耐烦,“那陈将军,我儿子的腿被令郎打断了的这笔账,又该怎么算?”
陈栋柱站了出来,“是秦玮先说我们一家坏话,还羞辱我姐姐,说的话不堪入耳!他该打!”
“天子脚下,你公然殴打皇亲国戚,你以为没人敢治你的罪吗?”
陈琅对上秦旭阳阴狠的脸色,两人也算是正式翻脸了。
——
叶知贤穿了一身官袍去了东宫,宫里的太监禀报说太子殿下正与大将军在书房议事,让他在茶室里候着。
叶知贤倒也没客气,进了茶室等,这东宫他隔三差五过来,熟的跟自己家一样,宫里的内侍也同他熟识,给他备了个手炉,又温了一壶酒,一碟炒花生给他解闷。
宫里的酒果然是好酒,酒味浓郁,进了嘴久久不散,喝下一口能回味半响,
三杯酒的工夫过后,秦慕昀便来了茶室。
叶知贤放下手里的酒杯,起身意思意思地行了个礼,秦慕昀道:“免礼。”
秦慕昀在软椅上坐下,徐益奉上了一个手炉,他捧在手里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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