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好月圆一(1/2)
皇后身边的太监早早在东宫候着, 见了秦慕昀,便迎上前行礼道:“奴才参见太子殿下。”
秦慕昀道:“何事?”
“皇后娘娘让奴才在东宫候着殿下,说是等殿下下了朝,便请殿下去一趟栖凤宫。”
“好, 本宫这就去。”
叶知贤原本还想和秦慕昀坐下喝一杯茶,下一局棋,看这样子是不行了, “那臣先告退了。”
“嗯。”
秦慕昀去了一趟栖凤宫, 才发现叶知梦也在。叶知梦即是叶知贤的嫡亲妹妹, 皇后的亲侄女。
秦慕昀请了安, 问:“母后急着寻儿臣过来,不知所为何事?”
坐在凤椅上的叶诗歆道:“不是什么要紧事,只是梦儿今日入宫来看我,给你也带了礼,她不好去东宫, 又想亲自交给你, 我便劳烦你跑一趟栖凤宫了,没耽搁皇儿的要紧事吧。”
“回母后,不耽搁。"秦慕昀的视线落在叶知梦身上,“不知叶妹妹带了什么礼?”
叶知梦上前两步, 回头示意宫女手上的东西, “知梦亲手给太子殿下缝了一双靴子, 还制了一枚香囊,望殿下不嫌弃。”
“既然是叶妹妹亲手缝制的, 我又怎会嫌弃?”秦慕昀偏了偏脸,“徐益,收下。”
叶诗歆脸上携着笑,看了看叶知梦,“知梦做的这双靴子我也看过了,针脚细密,做工精致,不比宫里的老绣娘的手艺差。”
秦慕昀随口夸了一句,“叶妹妹年纪轻轻便如此心灵手巧,十分难得。”
听到太子殿下的夸赞,叶知梦咬了咬唇,脸上几分羞涩,“殿下谬赞了,其实知梦离这心灵手巧还远着,为了做出一对拿得出手的靴子,做坏了不少,见殿下不嫌弃,知梦便心满意足了。”
秦慕昀道:“叶妹妹送的,我又怎会嫌弃。”
叶诗歆抬起戴着义甲的手,握着一旁叶知梦的手,语气就像母亲和女儿说话那般,“我就说殿下定会满意的,是你这孩子事事求精。”
叶知梦看了一眼秦慕昀,脸上含着羞,“姑妈,给太子殿下的,自然是要最好的。”
叶诗歆笑了笑,“好好好,你的这片心意,殿下心里明白的。”
秦慕昀一时之间接不上话,心里想着自己是不是不该收这靴子和香囊。但这叶知梦毕竟是皇后的侄女,叶知贤的妹妹,他又如何能当着皇后的面不留情面。
叶诗歆随后又道:“御花园的荷花开得甚好,知梦难得入宫,说想去看看,只是待会我要去陪陛下,不能同她一起去,不知皇儿能否带知梦去一趟。”
秦慕昀自然是知道皇后的用意,若是这回答应,那日后就不好拒绝了,“母后,我倒是想陪叶妹妹去一趟,只是晚些要与几位官员商议推行《新盐策》一事,难以抽身。”
闻言,叶知梦心里虽失落,但面上还是大方地回道:“太子殿下以政务为重,知梦想赏花,自己去也是一样的。”
秦慕昀这方拒绝了,还是要留点颜面的,“叶妹妹不熟路,我这就遣两名宫女,领着妹妹过去。”
“多谢殿下。”
秦慕昀从栖凤宫出来,秦慕昀边走边吩咐徐益,“你即刻调派两个宫女,陪护国公的嫡女逛御花园,再遣人去户部工部一趟,传话两部尚书,侍郎,就说本宫有事要商议。”
“是,殿下。”
把事情吩咐下去之后,秦慕昀回了宫,既然是以政务繁忙拒绝人家,那就要有个政务繁忙的样子。
——
傅若晨在侯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待了半个月之后,终于得了出门的机会。白之晏说要去买些药材,顺带带她出了门。
为防止被认出来,傅若晨还特意戴了一块红纱遮住半边脸,与她的衣裳刚好一色。
坐在马车上,傅若晨侧着身子,挑开窗帘子,想要好好看看这繁华的京城,下一次出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
白之晏看她向往的模样,便道:“傅姑娘可要下去走走?”
傅若晨回过头反问:“可以么?”
白之晏温润地笑了笑,“当然可以,你带着面纱,也不会有人认出来。”
“嗯,那我们下去走走。”
傅若晨下了马车,混入了拥挤的人群,清净的日子过久了,来了热闹的地方,心也跟着沸腾起来。
这京城的街道十分繁华,车水马龙,络绎不绝,两边店铺琳琅满目,偶有卖烧饼的香味飘来,引得她直流口水。
傅若晨宛如一匹脱缰的野马在人群中穿梭,白之晏跟不上她,只好提醒道:“傅姑娘莫要走散了。”
傅若晨回头看了看白之晏,他太过斯文了,在人多嘈杂的地方也讲求礼让,自然跟不上她。她只好放慢了脚步,调笑道:“想来平日里白大夫也不怎么出门。”
白之晏道:“除非是要买药材,否则是极少出门的。”
傅若晨终于看到了卖烧饼的摊,她道:“白大夫,我刚好有些饿了,去买个烧饼吃吃。”
她哪是饿了,分明是嘴馋了。
白之晏点了头,被她带着去了烧饼摊。
傅若晨看着在铁锅里滋滋响的烧饼,“老板,给我来两个烧饼!”
围着围裙煎烧饼的老板道:“好勒。”
白之晏扯下钱袋给了铜板,递了两个出去,傅若晨忙道:“白大夫,我带了银钱出门的,还是我来给。”
白之晏道:“主子吩咐过的,傅姑娘想买什么便买什么,银钱都算在府上的用度上。”
白之晏说的主子自然就是誉安候,这侯爷看上去没有一丝烟火气,仿佛是那天上的神仙,从不关心家长里短,没想到竟然这般贴心。
傅若晨道:“那还请白大夫替我谢过主子了。”
“姑娘,烧饼好了。”
傅若晨接过烧饼,说了句多谢,她分了一个给白之晏,但白之晏人为边走边吃不合礼数,无论如何都不要,傅若晨戴着面纱也不好吃,只好手里提着。
这烧饼冷了不好吃,傅若晨只好上了马车,摘下面纱把两个烧饼都吃了。
马车停在药铺子门口,傅若晨跟着白之宴进了去。
铺子的掌柜见了他,十分热络地上前迎接,“白公子好久不见了。”
白之宴对着掌柜拱了拱手,“陆掌柜好。”
“今日要些什么药材?”
白之宴从袖子里拿出一早写好的单子,递交给掌柜,“劳烦陆掌柜了。”
掌柜接过,“公子客气。”他做了个请的手势,“我这就让人给公子抓药,公子这边歇息片刻,喝杯粗茶。”
“多谢。”
傅若晨跟着白之宴过去一旁的茶桌坐下,掌柜的忙着抓药去了。傅若晨四处张望了望,这药铺子很大,铺子里的人也不少,抓药的,磨粉的,各司其职。
铺子里的人上了两盏茶,“白公子请,姑娘请。”
“有劳。”
傅若晨没想到买个药还有这般贵宾的礼遇,她端着茶抿了一口,些许苦,但白之宴却喝得面不改色。
傅若晨低声问:“白大夫是这的常客吧。”
“算是,平日里用的药都是在这买的。”
傅若晨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杯子里的茶,实在口渴,闭着眼就是一口闷,苦涩之后,嘴里起了一丝甘甜。
“傅姑娘。”
傅若晨看着他,“怎了?”
“日后还是改一改白大夫的称呼。”白之宴含着笑道:“我虽会些医术,但不悬壶济世,称不上大夫。”
傅若晨则觉得一直叫白大夫也太生疏了,既然白之宴提出来,她也乘机换换,“那叫白公子,或者,长音?”
她听誉安侯和秦慕昀都是这么叫的。
“随傅姑娘。”
“那就叫长音吧。”傅若晨觉得她和白之宴也算朋友,不该叫的那么生疏,“那日后,长音也可叫我一声清宛即可。”
掌柜的包好了药,提了过来,白之宴道了一声谢,便提着药出了铺子。
傅若晨还不想回去,好不容易出来的,“长音,我们这就回府了么?”
白之宴一眼看穿她的心思,“离这不远有一条书香巷,不少卖书和字画的摊,你可要过去瞧瞧?”
“好,刚巧我也想买书。”傅若晨心里想,别说字画,就是卖臭豆腐,她也要去看的。
白之宴领着她来到书香巷,这里与那繁华的集市不一样,清冷许多,出入的都是文人雅士。
傅若晨一路看着过去,有书画摊的老板直接席地而坐绘画的,她现在看什么都新鲜,站在摊前多看了一会儿。
“老人家,你这幅画,我买了。”
身旁一个温润的男子道。
傅若晨偏了偏头,愣了一下,没想到竟然在这遇到了欧阳奕,虽然只是在船上见过两面,但是她对他印象还挺深刻。
她后来还想过他一个文弱书生,逃不掉那一场大火,可能已经不在了,没想到竟然安然无恙。
欧阳奕察觉到了身旁蒙面女子的目光,他十分有礼地拱了拱手,一笑而过,他没认出她来。
她蒙着脸,与他又只是萍水相逢,认不出也正常。
她也不打算揭开面纱叙旧,毕竟她现在处境不允许。
白之宴在隔壁摊买好了几本书,回来问:“清宛,挑好了么?”
傅若晨也不愿意被欧阳奕认出来,她指了指前边的摊位,“去那边看看吧。”
“姑娘!”
傅若晨听到身后有人喊,止住了脚步,回了回头。
欧阳奕听着刚刚那位公子唤旁边的女子清宛,觉着很是耳熟,想起那个夕阳西下的傍晚,在甲板上,一个女子念了一句诗,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也不知道眼前的蒙面女子,是不是她,他拱手道:“在下欧阳奕,敢问姑娘芳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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