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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深义重四(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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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若晨唇边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她右手不能动,便用左手端起药碗,分作几口喝完,然后再拿起冰糖葫芦, 咬了一个,酸酸甜甜的,嘴里的苦味顷刻间被覆盖了。

“白大夫, 你看我们什么时候启程回京好?”

白之晏道:“还要看傅姑娘伤势恢复如何。”

傅若晨还是希望能早点去京城, 时间太长, 若是途中耽搁了一些日子, 秦慕昀焚情发作,后果不堪设想,她道:“我觉着,再休养个一两日就差不多了。”

白之晏笑了笑,“一两日可不行, 若是外伤还好, 傅姑娘还受了内伤,受不得颠簸的。”

“那白大夫看,至少要几日?”

“至少要五日的。”

傅若晨想了想,又问:“我们回京大约几日?”

“你我回京, 大抵十日左右。”

傅若晨心里盘算了一下, 在别院待五日, 回京十日,那刚好是半个月, 就如秦慕昀所说,“那好,那我们五日后启程回京。”

卧病在榻的滋味一点也不好受,傅若晨睁着眼躺了大半天,觉着自己身上能长出草来。

不过,比青云派的地牢好那么一点,起码还有人伺候着,随时听差遣。

两个丫鬟伺候她用了午膳,将她扶到了桌子旁坐下,她也没让她们喂,用左手勉强喝了些粥。

吃饱喝足,傅若晨问:“这府上可有什么东西可以解闷的?”

两个丫鬟摇了摇头,傅若晨又问:“小说,话本,再不然就诗词歌赋,这类总有吧。”

此时,门外传来一个温婉的男音,“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

傅若晨看向门口,白之宴怀里捧了一叠书进来,她眼睛一亮,“白大夫怎知我想看书?”

白之宴把怀里的书放在桌上,“方才出门买药,见街上有人卖书,便买了些,想着傅姑娘闷,便都给你拿过来了。”

“还是白大夫贴心。”

“我不知傅姑娘喜好,随意挑了些,傅姑娘看看喜欢不喜欢,若是不喜欢,明日我再去一趟,挑些你喜欢的。”

傅若晨用左手拿起一本放在桌上翻开,是名人列传,“不必,白大夫买的这些就够我看几日了,消磨时光的读物,就算是给本医书,我也看得进去。”

“医书我倒有不少,随身带的也有些,傅姑娘要是想看,同我说一声便是。”

“好,我要想看,定不跟白大夫客气。”

白之晏又道:“我让人置了一张躺椅在外边的亭子,正午暑气过盛,待晚间凉快些,傅姑娘可以出去坐坐。”

这白之宴实在太贴心,傅若晨道:“事事都让白大夫操心,我都有些羞愧了。”

“傅姑娘不必客气,我留下来本就是要照顾傅姑娘的,若是照顾不好,回到京城殿下可就要怪在我头上了。”

傅若晨笑了笑,虽然白之晏是受人之托照顾她,但是他把每一件事都想得很周到,并不是做做样子,让她很感动。

他年纪轻轻,但却能解开秦慕昀身上老大夫都不能解开的毒,说明医术高明,说不准还能解开秦慕昀身上的焚情。

她看了看左右的两个丫鬟,道:“我有话想单独和白大夫说,你们且先下去。”

“是。”两个丫鬟行了万福礼,便退了下去,带上了门。

傅若晨看着白之宴道:“白大夫请坐。”

白之宴提起袍子的前摆坐下,温和道:“傅姑娘有话只管直说。”

傅若晨犹豫了半刻才开口,“白大夫可知道一种名为焚情的毒药?”

白之晏道:“有所耳闻。”

傅若晨眼睛里闪着一丝希望,“那白大夫可知如何解?”

白之晏摇头,“除了施毒者的血,目前尚不知还有别的解法。”

傅若晨眼底的希望渐渐消失,“血液也不是一劳永逸的,只有一个月的期限。”

“那关于焚情,傅姑娘还知道些什么,不妨与我说说。”

傅若晨缓缓道来,“此毒是一种名为焚情的花,在未开花时以血液浇灌一月,花开之后便是毒药,服用此毒后需施毒者的血液来解,一个月过后,若是不继续服用血液,人便会如枯萎的花一般失去活力。”

“那傅姑娘,可是殿下的解药?”白之晏兀自问。

傅若晨诧异地看着白之晏,他这么问是不是知道秦慕昀中了焚情?她顿了一顿,又试探了一句,“殿下与你说了么?”

白之晏道:“殿下只问了我焚情如何解,托我研制解药,并未告诉我是谁对他下的药。”

原来秦慕昀已经和白之晏说了,看来他对白之晏也是很信任的,傅若晨也不好跟白之晏解释萧红羽和她之间的分别,只好道:“是我走火入魔才酿下了此祸。”

白之晏含着笑,“看殿下对傅姑娘的态度,似乎并不怪罪。”

傅若晨在心里道,他不怪罪才怪,两个月前还当她仇人一样,连看都不愿意多看她一眼,这两个月他们一同经历了两场劫难,关系才有所缓和。

傅若晨问:“白大夫可有把握研制出这解药?”

“这不好说,不过事关殿下,我定会全力以赴。”

“那要有我帮得上忙的,白大夫也不必客气,只管同我说。”

白之晏道:“自然的。”

在别院这几日,傅若晨每天看书,躺在白之晏给她置办的躺椅上乘凉发呆,又或是和白之晏下棋喝茶,日子过得很是清闲。

待过了五日,停了药,手臂上的伤口结了疤,便启程回京。

一路上赶的是马车,马车宽敞,设有软塌和茶座,除了颠簸一些,在里头就跟在房里一样舒坦。

一路上顺风顺水,没有刺客,也没有江湖中人找麻烦,走的是宽敞的官道,第十日上午便抵达了京城。

马车在誉安候府门前停下,傅若晨下了马车,跟随着白之晏进了侯府的大门。

这侯府雕廊画栋,有假山鱼池,有亭台轩榭,很是气派。

傅若晨心里有些没底,他一定是知道秦慕昀中了焚情,并且还知道是她下的。

他又是秦慕昀的亲舅舅,也不知道会拿她这个罪魁祸首如何。

走了一段路,侯府的老管家迎上前来,拱了拱手,“白公子,侯爷在听雨轩候着。”

白之晏回了一句,“我知道了。”

傅若晨跟着白之晏来到听雨轩,听雨轩是一处建在荷花池中的台榭,三面环水,此时荷花开得正盛,荷花清香扑面而来。

透过听雨轩那一层缥缈的薄纱,傅若晨隐约见到里面一名紫衣男子斜躺在软塌上。

上一次见尹霜钰她受了伤,没仔细看,只记住了他那一袭紫衣,还有那一把血玉扇,容貌如何记不大清。

入了听雨轩,空气中飘着一股淡淡的香味,放在矮几上的香炉正袅袅冒着白烟,尹霜钰右手虚握成拳支着头,左手握着一卷书,长发随意披散,落在华贵的紫衣上。

傅若晨看清了尹霜钰的脸,有一瞬间的惊艳,这人就像是开在雪山上的花,妖艳而美丽,自带一丝让人难以靠近的气场。

他看上去至多比秦慕昀大个十岁八岁,却差了一个辈分。不过,古代女子早婚早育,秦慕昀有个比他长十岁左右的舅舅也不奇怪。

这两舅甥画风完全不一样,最大的共同点估计就是出众的样貌,眉眼五官精雕细琢一般,让人看一眼就能记一辈子。

“见过侯爷。”白之晏拱手道。

尹霜钰放下书,修长的手拿过一旁的血玉扇指了指离他不远的琴,说话时语气不疾不徐,“长音,《兰亭赋》。”

白之晏应了一声是,便走到琴后坐下,开始抚琴,琴音自琴弦间传出,悦耳动听。

原来,白之晏还会抚琴。

傅若晨回过神,急忙拱着手道:“民女傅若晨,见过侯爷。”

尹霜钰坐了起来,“傅姑娘不必多礼。”

“谢侯爷。”

尹霜钰道:“傅姑娘身上的伤可好些了。”

“已经好了,谢侯爷挂心。”傅若晨看尹霜钰对她还算客气,难道已经不计较她对秦慕昀下毒的事?

傅若晨继续道:“那日在青云山,多亏了侯爷相救,民女感激不尽。”

“不过是受人之托,出了个面,算是举手之劳。”

傅若晨道:“于侯爷而言是举手之劳,于民女而言,是救命之恩。”

尹霜钰殷红的唇微微勾起,心道这女子好会说话,他站了起来,踱到她跟前,“不过,既然本候当着四大门派的面将傅姑娘带走的,那还得委屈傅姑娘,暂时在我这侯府安顿。”

傅若晨也想过这个问题,誉安候当着四大门派的面说把她带回去,她自然就不能到处跑,免得惹来麻烦,她道:“全听侯爷安排。”

尹霜钰道:“府上有一处院落,太子殿下年幼时住过一段时日,名为揽月阁,你便住那。”

傅若晨没想到尹霜钰会给她单独一个院子,“谢侯爷。”

“你连日赶路,舟车劳顿,且先去揽月阁歇息。”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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