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耻大辱(修文)(1/2)
如此明目张胆的挑衅,若是能忍,恐怕枉为人。
未等唐瑾瑶发作,怀信上前一步,看了婵托图一眼,警告道:“伯克莫不是在说笑吧,还是怀某听错了?您是要我的人给你当轿凳?”
紧张的气氛弥漫在空气中,几人眼神互不躲闪,唐瑾瑶和怀信眼神皆是带着锋芒,对上婵托图嚣张的气焰。
贝迟适时出来阻止,对婵托图小声道:“伯克,那个女的有些本事,应当受到我们的尊敬,您以前不是也告诉贝迟,要尊敬勇士吗?”
婵托图看了他一眼,胡乱地摆摆手示意他闭嘴,贝迟眼见对方听不进去劝告,不由得后退一步,然后对唐瑾瑶投去担忧的目光。
怀信蔑视的目光打量在婵托图的身上,让本是嚣张的他瞬间有些心虚,但又想起庄国可汗殷切的目光,以及那受人称赞敬佩的日子,婵托图又重新恢复了那份态度。
“大人,你们齐国求和的意思,就这么点吗?”婵托图拈起一根头发丝,示意道。
这下不止几个当事人,就连围观群众都有些按捺不住,开始只是一个两个在骂婵托图,后来声音越汇越大,“不要脸”三个字很快就充斥在众人的耳朵中。
怀信上前一步,颀长的身躯更显气势,他睥睨着婵托图,道:“‘求和’?您怕是误会了什么吧?”
话落,怀信又上前一步,贝迟刚要护卫,就被怀信一个眼神吓退回去。
怀信道:“本官新官上任,来太守府衙递帖子的是你,日日欺我国民的也是你,辱我护卫的人又是你,将我国送给你的尊敬轻贱脚下的还是你。”
“伯克如此目中无人,将我国以和为贵的态度视为退缩,敢问这就是你们庄国一来奉行的信念吗?‘求和’一词从何人口中听来?本官亲自去斩了他。”
十足的气势将异国人短暂的震慑住了片刻,在周围高涨的群众情绪中,婵托图似乎要被淹没,但现实却又让他转瞬醒悟过来。
他是可汗最受青睐的勇士,汀边最英勇的男人,怎可被齐国一个身若男人的女子给吓退了?
“素来听闻齐国国师一张巧嘴雄辩天下,虽然转任太守,但这一张巧嘴还是不减风采啊,什么典故大道理我婵托图也不懂。”
婵托图咧开嘴,浓密的胡须之中露出了一排黄牙,他说道:“我婵托图好歹也是汀边伯克,算起来还与太守大人是同级,今日被你手下所伤,难道她不该给我赔罪?”
婵托图伸手指向唐瑾瑶,接着说:“我敢保证,如果今日怀大人在我的地盘上被贝迟伤了,我会将他的头砍下来送给您,看在你们都是娇弱女子的份上,我不跟你们计较。”
“也不要你护卫的头,我今天就想做个轿子,你让她给我撅在地上,给我踩一脚,这件事就算了,我和你们中原人一样,肚子里可以划船,大方的很。”
怀信被气得双肩颤抖,仿佛随时会将婵托图生吞活剥,唐瑾瑶从未见过这样子的怀信。
他从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虽在朝堂却有如闲云野鹤,玉骨云衫两袖坦荡。无论遇到什么事,都是一副胸有成竹、尽掌握手中的样子。
但今日他不让寸步,全然没有从前的风骨,唐瑾瑶似乎可以想象到,面具下薄唇翕动的样子。
两国交锋,若退便是示弱,她又为昭王,虽然此时无人知道她的身份,但皇室血脉尊贵,怎能受他人脚下淤泥?
大抵这就是怀信誓死维护她的原因吧。
唐瑾瑶忽然没有了被羞辱的悲愤,仰面看着怀信俊朗的面庞,唐瑾瑶迈出脚步,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对怀信行礼。
唐瑾瑶说道:“大人,今日之事皆是小人过错,属下没有牢记大人叮嘱,对伯克拔剑相向,引得今日之争,小人罪该万死。”
言罢,唐瑾瑶扬起手掌,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脸上,虽然有易容的面皮相隔,但力道却是没有被减弱半分,清脆的声音传荡开,唐瑾瑶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怀信被震惊的失语,浅眸情绪不断被放大,险些失控。
“伯克,请您息怒,多谢您对怀三的宽恕,怀三从此必当感恩戴德,再不兴风作浪。”
唐瑾瑶低头,双目遍布红丝,漆黑的瞳孔不断一缩再缩,拱出的手也在隐隐颤抖。
婵托图亦是震惊。
唐瑾瑶猛地抬起头,那恨意瞬间就被收敛,仅余赤诚,以及脸上恰到好处的笑容。
在众目睽睽之下,唐瑾瑶走到轿子旁,正对怀信,四目相视之后,她撩袍而跪。
跪的坦荡。
“请伯克上轿!”
唐瑾瑶大吼一声,额头青筋迸起,然后她低下头,伏在地上,她将浑身的力气全部集中到背部,静静等待着婵托图踩上来。
冬日冰冷,地上还有着残雪,泥土混着脏雪粘在唐瑾瑶的额发上,她指缝之中也夹杂了一些泥土,唇齿之中混着说不清的气味,难闻至极。
冰冷的温度瞬间穿透了棉衣,唐瑾瑶膝盖和手掌亦是冰凉。
婵托图逐渐将自己从震惊中抽离,贝迟后退一步,与态度轻蔑的婵托图不同,伏在地上的这个身躯让贝迟备受震撼,不由得肃然起敬。
大丈夫可堪人不堪之辱,自后所阻皆不可碍之。
唐瑾瑶将这句话在心中默念数遍,然后背上有人踩了上来,紧接着便是加倍的重量,当婵托图两只脚全部踩在唐瑾瑶后背上时,唐瑾瑶闷哼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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