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捡了个破小孩（1/2）

楚江第一次见到林越的时候大约是一年前的一个冬天，他回高中的母校实习，一边准备考研，他嫌教师宿舍太冷没有空调就每天晚上呆在办公室看书，十一点过才慢腾腾的踱着步子回去。

那个时候楚江还是个很硬气的年轻人，不用保温杯，不穿秋裤，电热毯都没准备一张。

他宁愿冷死在去宿舍的路上，也不愿意冷死在宿舍里面。

那年南方遇到了十年未见的大雪，连续几天校园里都是银装素裹，喷泉水池都结了冰，这是南方罕见的漂亮景色。

大约是瑞雪兆丰年，有了这个说法老师们也不拘着学生，打雪仗，堆雪人，热闹得很，平日里憋屈着的莘莘学子都撒丫子的闹腾，胆子大的把脾气好的老师都拉出来扔雪球，楚江就被拉过几回。

因为是个土生土长的南方人，楚江还挺喜欢雪的，甚至很有闲情逸致的想堆个小雪人。

他记起宿舍和教学楼交界的后面有片空地，种了腊梅被围了起来，就想着那里的雪没被熊孩子们荼毒，还算干净，可以堆一个大点的。

楚江想不到的是他被人截胡了，原本应该整洁干净的雪地被滚得七零八落，树下面还有个红彤彤的灯笼，不，是个人。

那个把自己裹成红灯笼的人蹲在地上往树上堆雪，楚江走过去才看清楚，灯笼堆了个汤圆，圆溜溜的一团，没鼻子没眼睛，那两个小耳朵都快化得看不出弧度了。

灯笼小孩听到声音扭头，楚江看到臃肿的红色羽绒服里露出一直冻得惨白又因为激动格外明亮的眼睛。

没围巾，没手套，那小孩扬起一双通红的爪子跟楚江打招呼，扯开嘴角眼睛笑得弯弯的。

欠是欠了点，不过笑得挺好看的，像个缺心眼的样子，楚江在心里客观的评价。

不过……

楚江盯着地上蹲着的小孩使劲瞅了瞅，皱着眉好好回忆了一下。

他好像见过这小孩，每个班几乎都有一个这样的同学，叫什么来着，办公室专业户?

林越!

这几天他几乎每次下课去找林老师都能见到这个小孩在林老师背后呲牙咧嘴的做鬼脸，等林老师转过身又焉耷耷的改作业。

倒是挺有意思的。

“我叔不让我玩这个，哥你别告诉他啊。”小孩应该是经常惹祸的人，说起话来声色俱全，可怜装得相当到位。

“林老师为什么不让你玩?”楚江想起林老师好像有个侄子，原来是这样的啊，难怪每次提及都一副着急上火的样子。

“他说我作业做得太差了，罚我呢！就是没事找事，一个破英语作文还能写出朵花来。”林越表情很丰富，哪怕此刻脸被冻着了，也要用肢体动作来表达他对英语作文的不屑，他一巴掌把自己堆了半天的雪球给拍扁了。

“这么不听话，不怕挨打吗？” 楚江记得林老师那好像有个戒尺来着，以前没少揍过人。

林越闻言扬起了眉，装作很谦虚的说，“他是我叔啊，怎么能打我，那是家暴，犯法的!”要不是林越眉毛都快扬到天上了，楚江还就信了他了，现在嘛，就是坟上撒花椒——麻鬼!

楚江没说什么，准备把这些话原封不动的转述给林老师，谁家的熊孩子谁管，就算是恩师，他也不准备帮忙。

楚江把人领回学生宿舍大门，发现门早就被锁上了，正要去敲看门的老师窗户，被林越用冰冷的爪子强行拖开了。

“哥，别去，那老师被我叔打过招呼，我装睡了才跑出来的，现在回去绝对活不过明天，哥你最好了，不去了啊，我知道还有条路可以回去。”

林越抱着楚江的胳膊一顿蹭，拿出了期末考试出成绩在他叔面前的常用招数，先卖惨，再夸人，最后转移个话题。

楚江实在是想不到一个男孩子可以这样腻歪人?有种你不答应他就赖你身上不走了的架势，偏偏还没引起人的反感。

楚江觉得自己被小孩糊弄得挺受用的，就答应了林越，带着他回了另一侧的教师宿舍。

这个学校住校的男生少，一半的男生宿舍隔开做了教师宿舍，二楼中间过道上有扇铁门可以区别两边，也可以连通两边，好巧不巧，楚江就住二楼靠近男生宿舍的屋。

看着林越越来越兴奋的表情楚江在后面意味不明的笑了。

他昨天好好刚刚跟宿舍管理老师沟通了下，给这扇门加了把锁，按照林越优秀的表演能力，待会儿大概可以欣赏一出铁门泪——铁窗泪的加强版。

林越一点没辜负楚江，说嚎就嚎，还怕人发现捂着嘴嚎，眼睛鼻子一起加戏，配合着张牙舞爪的唱念做打都来了一套。

最后把楚江看乐了，他笑着想，这孩子，真是个宝，还好这个宝是别人家的，搁自己家，这货绝对是个哈士奇，撕家后还一脸无辜的那种，你跟他说，他还觉得你错怪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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